第22章 第22章
江小年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想来为人处事十分体面,关键也不缺他一个的陈未年就顺势应了,然后这事就此翻篇,再不提了。
哪知陈未年不按常理出牌,张口来了句:“凉了。”
江小年一愣,陈未年就把茶杯接过去,泼在了茶盘里,而后给他添了杯热的。
江小年:“……”
虽然江小年是个同志,但他从未涉足过这个圈子,所以他不知道在这个圈子里,想找个合心意的人排遣寂寞容易,想找个合心意的人搭伙过日子很难。
而陈未年这个人没什么不良嗜好,唯一的毛病就是xing洁癖,因为嫌脏,所以从不乱玩,给人一种洁身自好到苛刻自己的地步,也所以他带人回家才会惹得人们诧异又好奇。
“小江,不是哥要拖你下水,如果你是个直的,再合心意我也不会招惹你,但你不是,而且你已经拖到了必须做选择的年纪,成家或是出柜,你一定要选一个。绝大数人会选成家,另一条路不好走是一方面,再有就是,你很难遇到一个肯陪你走到底的人。”陈未年点了支烟,而后连烟带打火机一起推给了江小年,“虽然我做过一次弊,但也是逼不得已,就像你说的,让一个无辜的姑娘做同妻太作孽了。你不想作孽,那就考虑考虑我吧,至少你不用担心哪天收到我的结婚请柬,反倒是我要用心提防你中途跑了,用心待你。”
江小年心说话都让你说了,但不得不承认,老陈这话说的不可谓不中肯。他今年二十九,虚岁整三十,已是而立之年的他还能借着那套烂尾房拖多久?再拖下去,他爸妈怕是要卖了家里的房子给他买婚房了,到时候还拿什么做借口?难不成把江蓠推出去,说这是我儿子,我结婚要带着他,谁家姑娘愿意给我儿做后妈,我就娶了?这话说出来,他妈肯定一边撸胳膊挽袖子一边咬牙切齿的骂:“小犊子,我看你是想气死我,让你爸给你娶后妈!”
江小年烦闷的点起一支烟,颇有些迁怒于人的怼老陈:“我让你宽宽我心,你戳我肺管子,嘛呀?不就是吃你家几顿饭吗?我给伙食费行了吧?”
陈未年又陷入了不该笑又想笑的境地,其实他笑点没那么低,也不知道怎么撞上江小年屡屡破功,感觉这小孩儿说什么都很逗乐。
江小年皱着眉看他一眼,叼着烟走了,出去几步又折了回来,伸手拿起果盘,问他:“多少钱?”
陈未年忍着笑道:“四十。”
江小年看了眼盘子里的红提,怎么端起来的又怎么放回去了。都说东北人好面子,穷的尿血也得顾着脸面,江小年以往为人处世也要个面儿,但现在没必要了,他又穷又抠的名声已经嚷嚷的素未谋面的红坎肩都知道了,想要也要不上来,索性破罐破摔了。
陈未年还在极力忍耐,不让自己笑出来,江小年随口嘀咕了一句:“我儿子一顿饭才十多块钱。”
陈未年忍无可忍的笑出了声音:“江蓠的餐标这么低吗?”
确实不高,江蓠只在幼犬期吃过品牌狗粮,长大了,身体壮实了,就改吃十五块一斤的平价粮了,顶多加点鸡蛋鸡胸肉拌一拌,一餐也就十来块钱。
江小年道:“我儿子好养活,我们吃粗粮照样长一米八七大个儿,比你高比你壮,我们还不生病,你气不气?”
陈未年显然不气,笑的停不下来。
江小年随他笑,径直回房间了。
陈未年笑够了就把提子给他送过去了。
江小年拉开门,看他端着果盘,皱眉道:“干嘛?你还要强买强卖啊?”
陈未年又破功了,笑着把果盘递了过去:“不要钱,陈叔请。”
江小年抠归抠,却不是个欠债不还的,他想着解封就去取钱,连手机钱带伙食费一起给老陈,就把这盘够江蓠吃四顿的提子接了下来。
江蓠发来视频的时候,江小年正光着膀子吃水果。他穿来的那身衣服洗了,还在洗衣机里滚着,江蓠看到他穿陈未年的衣服就嗷呜叫,他只能光着膀子。
江蓠较起真儿来就是个一根筋,还要检查一下他下面穿的什么,江小年咽下嘴里的果肉,问他:“你有病还是我有病?”
江蓠伸个脖子就要嚎,江小年呵了句闭嘴,磨着牙展示了一下留着明天洗的秋裤。
江蓠露出个满意的笑:“年年真乖。”
江小年也笑,咬着后槽牙笑:“狗崽子,你给我等着,解封之日就是你挨抽之时,回家先安排你一顿拖鞋底子,再把止咬器给你勒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藏哪了!”
江蓠明显僵了僵,转瞬间从唬人的大型犬变成了小狗狗:“年年,我想你了。”
江小年松开咬的咯咯响的后槽牙,皮笑肉不笑:“别怂啊,接着作,爸还想送你个新耻辱圈呢,和rose打架买的那个被你偷摸扔了吧?没事儿,爸再给你买,到时候再送你个割蛋套餐。一万多的手机都买了,不差这千儿八百。”
坐在床上的江蓠挪了挪屁股,人形没尾巴,有的话这会儿已经紧紧夹起来了。
结束每天一次的视频通话后,江小年给江蓠用的那个号买了个流量包,家里没wifi得时刻注意流量,用超了就不是这三十二十的事儿了。
江蓠听到短信提示音马上拿起手机查看,发现是系统信息,悻悻地放下手机,把江小年在家里穿的棉绒睡衣拢在怀里抱着,鼻子埋进去嗅着上面的味道。
他不是装怂卖乖,是真的想江小年。从他记事到现在,他们从来没分开过这么久,而且他一直觉得自己的时间感和人类的时间感是不一样的,他的时间感要慢很多,他度过的一天可能有人类的三天那么长,甚至更长。在他的时间里,他不是和江小年分开了十几天,而是有一两个月了。
虽然他们每天都联络,他也可以透过摄像头看到江小年,但那是不一样的。他摸不到他,抱不到他,不能把年年搂在怀里,焐热他冰凉的手脚,再和他互相取暖。
江小年不在,他们的家都变得不一样了,家里变得又空又冷,风吹在窗户上的声音像什么东西在哭。
江蓠像个独自在家的小孩儿似的抱着江小年的衣服爬坐起来,在昏暗里望向遮住窗户的防风帘。
隔离期间路上少有车辆经过,连远远传来的车声都听不到,对于耳力过人的江蓠来说,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房间里只有他的呼吸声,屋外只有风吹过建筑和枯草的声音,就像世界上只剩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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