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过往
停车场。
涂晚月刚一上车，阿朱就好兴奋地说：“姐姐姐，你看到热搜了吗？植森人也太好了吧。”
福至心灵，涂晚月意识到阿朱说的热搜应该和谢天洋说的事情有关。她赶紧拿出手机。
植森涂晚月是我心中的钟可可
热门点进去就是《向风而行》出品方之一的平台方的娱乐大号。
ab娱乐：
ab影视年度s+大剧《向风而行》总制片人植森先生罕见回应选角争议，称郑晓诗高宇是不可替代的选择，涂晚月是他心中的钟可可。详情请看ab娱乐采访视频。
涂晚月心口砰砰跳地点开了下边附带的视频：
记者：您料想过选角公布后会出现的争议吗？您的选角标准是什么？
植森反问：为什么要想争议？我选角考虑的从来都只有专业问题。
记者：那您是看重了几位主演什么特质？我听说除了男女主之外，其余的三位主演都是您亲自从试镜演员里挑选的。
植森：郑晓诗和涂晚月的戏，我很早之前就看过，高宇、谢天洋、陈天天的戏最近也都补看了。他们都是不错的演员，但我的戏除了这个之外，我还要看角色符合程度。钟可可我试了很多演员，她们都没有我最想要的钟可可的气质。所以我把试镜单薇的涂晚月拉来演钟可可，就只是因为她是最接近我想要的钟可可。至于郑晓诗和高宇，他们本来就是市场求之不得的演员，我能遇上和角色匹配度如此之高、毫无可替代度的他们，是我的荣幸。还有谢天洋、陈天天，也都是如此……
记者：那您最在乎的钟可可的气质是什么？方便详细解释一下吗？
植森卖了个关子：这个我现在说，你们可能感觉不到，悬念就留在剧里吧。
……
很多年了，很少有人再对她表现出如此强烈的肯定。
自从上次和郑晓诗再次一起上了热搜后，她第一次好奇网友的评论，于是她点开了这条微博热评：
【涂晚月到底又傍上了什么人？连植森这种不屑任何潜规则不卖任何人面子的人都能站出来替她背书】
【中国那么多优秀女演员，找不出一个可以演律师的人，还只能找她演，呵呵了。资本真敢睁眼说瞎话啊】
【涂晚月真的绿茶典范了吧，小三实锤还能复出演戏，这么多年，我以为她早退圈了，再次看到她竟然是字母平台s+项目的双女主之一，郑晓诗这种被她三过的人都能时隔多年挽起她的手扮演好朋友，植森这种轻易不接受采访的行业大佬都能为她抢角色这种绿茶行为出来圆场……内娱没救了】
“小三”两个字，触目惊心。
她不敢再往下划了。
为什么还要对自己的风评抱有幻想，网友怎么可能仅仅因为一个人的背书就改变对她的看法。哪怕这个人是说话相当分量的植森。他们只相信他们看到的，从来都是如此。
“植森大大风评真好。”阿朱在旁边感叹，“据说他从来不和女演员过度交往，从来没有传出任何和女明星的不雅绯闻，也不轻易接受采访，严守和合作演员之间的分寸，有关他的新闻全是专业、严苛，还有作品。这次他愿意出来回应，对您帮助肯定很大，热搜上的仅仅是一小部分，您要相信沉默的大多数人。”
面对阿朱的安慰，涂晚月勉强笑笑，没再说什么。
回到酒店房间，涂晚月累得连澡都不想洗就睡了。
睡梦中的她，也不安稳。
她回到了九年前，事情发生的那一天。
那天本来是个特别值得庆祝的日子，她的生日。
刚好赶上她人生中第二次担任女主角的戏快要杀青，于是她的粉丝团就准备了探班应援，准备在剧组陪她过生日，这是她出道后第一次有粉丝为她庆生。
结果没想到，网上突然爆出了她和演员陈向光的接吻偷拍视频。陈向光是她刚刚台网双双热播的人生第一部电视剧的男主角，他们前几天还刚拿了网络最受欢迎情侣奖。
然而，让事情大条的是他另一个身份：他还是饰演女二的演员郑晓诗的男朋友，已经官宣的男朋友。
一石击破千层浪。
网上谩骂她和为她辩解的声音一起把话题炒得越来越热。
她下了戏，当时第一次独立带艺人的谭婷立马找了她求证事情真伪。
得到她的解释后，谭婷松了口气，安慰她道：“别怕，我会马上和公司以及另外两个当事人团队沟通，尽快发出声明。短时间内，可能会影响你口碑，但是你的剧刚刚热播，只要我们澄清得当，这种小事很快就会过去的。”
谭婷去和公司打电话的时候，涂晚月去搜了网上的报道。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面对大面积的网络恶评，才刚刚出道不到两年、二十岁都不到的小姑娘，根本承受不了这样的污蔑和唾骂。
谭婷回来时，正好看见涂晚月蹲在地上委屈大哭。那个时候的她还不像现在的谭婷那样，事事顺着涂晚月。
当时的她上去就把还在哭的涂晚月拉了起来，跟她说：“你的后援团还在等你，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跟她们简单打个招呼你就跟我一起回公司开会，剧组这边我已经替你请过假了。”
涂晚月还记得当时的她顶着一脸泪痕，远远地面对着举着应援牌的粉丝鞠了个躬，说了句“谢谢大家。”就被谭婷拉着准备离开。
“涂晚月，生日快乐！明月不常有，星星永远在！”
涂晚月再次忍不住哭了，在谭婷用力的拉扯中，她努力睁大朦胧的泪眼回头看向被工作人员拦着的粉丝们，看她回头，粉丝头顶的灯牌晃得更加用力了，喊出的声音也更加热烈了。
“涂晚月，不要哭！我们永远相信你！”
……
涂晚月哭醒了。她坐起来，反应了一会儿，才回到现实。
窗外的月光从窗纱中细细密密的小孔中透了进来，原来，睡前她不仅澡没洗衣服没换，连遮阳的窗帘都忘记拉了。
她伸出双腿下床，准备把窗帘拉起来。结果，双脚刚挨着地，腿就软了。她叹口气，骂了句“真怂”，就慢慢趿拉着鞋走向了窗口。
准备拉窗帘的手，被窗外的月光叫停了。
“今晚的月亮好美。”她抬头凝视着天上的明月悄声发出感叹，明亮月色下，无人注意到，一滴星星般大小的泪珠从她姣好的面容上淌下，直至消失不见。
“明月不常有，星星永远在！”是她听过最美丽的谎言。
反正也睡不着了，她好几年不靠安眠药入眠了，阿朱也就没替她备过安眠药，既然月色如此美丽，涂晚月决定赏月去。
她从房间里找出来了几罐啤酒，一起拿到了阳台。
刚拉开了拉环，仰起头喝到第一口酒，还没咽下去，她忽然被隔壁阳台上的一个人影吓了一跳。
她缓缓咽下去酒，慢慢站起身，准备悄悄溜回房间。那人却出声了。
“涂晚月？”
涂晚月捂着胸口，放下刚抬起来的右脚，不确定地问道：“是植老师吗？”
那人“嗯”了一声，按灭了手中似隐似现的烟。涂晚月这才意识到，他原来靠在栏杆处是在吸烟。是她熟悉的国酒香，所以在喝酒的她一时没注意到烟味。
“您这么晚怎么也没睡觉？”
“工作。”
涂晚月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在这微妙的尴尬中，桌上的啤酒拯救了她。
“这么多年，您还吸这口烟呢？”带酒味的烟，也是她这辈子唯一吸过的烟，想起当年吸烟的场景，她忽然又有点不好意思。
“嗯，习惯了。”
他没问她为什么知道他喜欢抽这个烟，应该也还记得当年那件事吧。
涂晚月心情忽然雀跃起来。
她扬声道：“植老师，您喝啤酒吗？”看他没有反对，她拿起一罐酒，朝他递了过去。看着他接了过去后，她傻呵呵笑道：“喝点酒，待会睡眠会更香。”
约摸是酒精壮了胆，这晚她问出了她一直好奇的一件事：“您为什么会对我的戏那么了解？”她的戏也不值得人家拿奖拿得手软的大制作人专门找来研究吧。
对面安静了几秒钟，才回答：“职业习惯，巧合。”
涂晚月不信，但夜色里她看不清对面的表情，最后选择不再刨根问底。
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涂晚月跟阿朱说起植森住在她隔壁的事情，没想到阿朱一点不吃惊。
“我知道啊，听说昨晚不知道谁按了顶楼套房走廊的消防灭火按钮，等到大家都回去的时候，走廊里已经全都是水了。住在顶楼的植森老师就换到了你隔壁房间住。”阿朱随口一问，“你早上出门碰到他了吗？”
“哈哈，是啊。”涂晚月笑着打了个哈哈，没说昨晚的事。
……
托都市剧题材的福，植森好像是第一次在s市拍戏，退休的陈春华最近见儿子的机会多了起来。《向风而行》的拍摄刚进入正轨，植森就回家了。
植森刚把车开进门，陈春华就听到动静迎出来接他了。
他推开陈春华要接他挂在臂弯间的西装的手，反而上前搂住她，边朝屋里走边问她：“植茵来了？刚看到她车了。”
陈春华埋怨道：“你天天工作忙的也不回家看我，只有你姐时不时的还来看看我这个老胳膊老腿。”
“我的错。”植森笑着点头，“要不怎么说植茵才应该是您亲女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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