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禁足
顾老夫人想着事到如今沈音容怎么也该给她三分面子，得了便宜就这么算了，可谁想到她还不依不饶。
“子不教父之过，女不教，自然是做娘的错。”
沈音容可不会轻易放过秦婉青，“能把女儿教导成这副模样，按照府上的规矩，可不止是要抄女诫那么简单。”
顾老夫人头更疼了，“沈氏，你到底还要闹什么？她现在大着肚子，肚子里怀的是顾家的骨肉，你还想让我怎么罚？”
“沈音容，你别欺人太甚！”
秦婉青一听这话，也是气红了眼，“芳芷你也打了，赔礼道歉也有了，事事都依着你，现如今你还要得了便宜卖乖？”
“秦婉青，你可真会给我扣黑锅。”
沈音容打断秦婉青的话，嗤笑一声，“我欺人太甚？我不过是在要属于自己的公道。这偌大的宅院，事事都有规矩。这规矩，乃是顾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家规。”
沈音容目光一转，落在顾老夫人身上，“婆母，我也不是要闹。麟儿和宝珠年岁尚小，我们身为长辈的一举一动，都影响着两个孩子往后的是非观念。”
“凡事都有规矩，对错要分得清。做好事要奖，做坏事要罚。儿媳这是在教导孩子，毕竟麟儿和宝珠，现在是皇子和公主身边的伴读，一举一动都代表的是侯府，可疏忽不得。婆母，你说是不是？”
沈音容把顾老夫人偏袒的心思，堵得死死的。
饶是顾老夫人再想偏袒，也得仔细考虑。
她这举动，也关乎到自己在孙子和孙女心中的形象。
这两个孩子小小年纪，能入宫做伴读，已经是光宗耀祖之事了。
别提顾麟还得了皇上的夸奖，往后更是前途无量。
再者，沈音容都说了，这家规是顾家祖辈定下来的。
她要是不愿意按照规矩走，那就是不敬先祖。
沈音容这一席话，着实是让顾老夫人没有别的选择。
真是好伶俐的一张嘴！
顾老夫人眸光落在秦婉青身上，眸中多了几分怜悯。
你惹谁不好？惹上这尊煞神？
出身不如沈音容，教养不如沈音容，算计和头脑更是不配与之相比。
自己一开始还真是糊涂，居然想在秦婉青身上寄托期望。
“无论如何，秦氏肚子里都怀着顾家的血脉。”
顾老夫人话锋一转，“但规矩的确是不可破，念在有身孕的份上，便禁足七日，好好反省。”
禁足？
这惩罚还真够轻的。
这种惩罚，对于秦婉青不痛不痒。
无非是在自己院里呆上七日，好生养胎。
不过到了现在，沈音容也不好再逼顾老夫人了。
总不能让她真动手打秦婉晴一顿？
做事都得有个度，再僵持下去，自己被扣了个忤逆长辈的罪名，也不好收场。
“婆母行事公正，奖罚分明。儿媳多谢婆母为麟儿和宝珠主持公道。”
沈音容微微低了低身子行礼，“麟儿，宝珠，快谢过祖母。”
两人规规矩矩跪下身子，稚声稚气道：“谢祖母主持公道。”
顾老夫人瞧见两个孩子眼中的崇敬，心里的不悦一扫而空。
她让两个孩子来到跟前，一脸慈爱的摸了摸顾麟的头。
又抱起顾宝珠，用帕子仔细擦拭着宝珠脸上的泪痕。
俨然一副溺爱孙儿的祖母模样。
秦婉青看见这一幕，心里恨得牙痒痒。
无论是在穿着打扮，还是今日这件事上，沈音容处处都压她一头。
就连一开始偏心她的顾老夫人，现在都转变了态度。
秦婉青现在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折腾了这么一圈，最后什么都没得到，反倒是被罚了一顿。
看着怀里的顾芳芷，秦婉青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怎得人家女儿就那般聪明，那般会讨长辈欢心？
而自己的女儿，遇上事只会哭，什么都做不得。
秦婉青越看自己女儿越不顺眼，却完全忘了顾芳芷变成这个样子，与她的教导脱不开关系。
顾芳芷不过才三岁，她能懂什么？
她今日一切的表现，还不是受了她自己的影响。
顾宝珠搂着顾老夫人的脖子，在老夫人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祖母最好了，宝珠最喜欢祖母了。”
顾老夫人脸上笑开了花，越看自己这个孙女越顺眼。
虽然沈音容不讨喜，可这两个宝贝孙孙顾老夫人却是喜欢的紧。
人又聪明，嘴又甜，最会哄她这个老婆子开心。
沈音容静静的看着这一幕，什么都没说。
她倒是从没教过两个孩子刻意去讨好顾老夫人。
平日里顾老夫人待两个孩子不错，两个孩子自然是喜欢这个祖母的。
两个孩子对顾老夫人的反应，都是最真实的。
“婉容。”
顾老夫人看了眼陈嬷嬷，“送秦氏回去吧。”
陈嬷嬷应了一声，来到秦婉青跟前，“夫人，请吧。”
秦婉青眸中有些幽怨，但她现在也没了别的法子，只能带着顾芳芷，老老实实跟着陈嬷嬷离开。
路过沈音容身边时，她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沈音容却连个眼神都没给秦婉青，只当她不存在。
这又把秦婉青气了个半死，却无可奈何。
母女俩一离开，屋里瞬间清净了不少。
见祖母三人正开心，沈音容也不再多打扰，行了一礼后转身离开。
回了锦绣阁，翠竹给沈音容脱下大氅后，抱怨了一句。
“夫人，奴婢看老夫人还是有所偏袒。夫人说了那么多，她还只禁足了那秦氏。这按照规矩，理当罚跪才是。”
沈音容接过翠竹递来的茶，浅啜一口，随后放下。
“不过是念着她怀着顾家血脉。在老太太眼里，血脉可比什么都重要。”
这一点，在沈音容自己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否则，老太太也不会冒着风险，当初逼着她和自己小叔子圆房。
“差人去金桂坊，买两份老太太爱吃的点心送过去。”沈音容脱掉鞋子上了塌，“再让小厨房炖一盅燕窝送过去。”
顾老夫人今日没死了心思和自己对着干，她理当表示表示。
这也是给顾老夫人提个醒，只要她善待顾麟和顾宝珠，她这个儿媳是不会亏待她的。
至于顾老夫人如何待自己，沈音容并不在乎。
除了能用所谓的长辈身份压她，还能有什么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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