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有功之臣
打起来了？
顾老夫人愕然，一旁的秦婉青也是十分吃惊。
两个丫鬟各自牵着顾芳芷和顾宝珠进来，两人小脸上都挂着泪痕。
顾宝珠脸颊上有个明显的巴掌印，而顾芳芷发髻乱糟糟的。
至于顾麟，此时站在顾宝珠身边，面色阴沉。
这般模样，同平日发起火来的顾唯安一模一样。
“哎哟，这是怎么一回事啊！”秦婉青连忙起身，上前抱起顾芳芷，“快告诉娘亲，可是伤到哪了？”
顾芳芷趴在秦婉青的肩膀上，啜泣着，“娘亲，姐姐她…姐姐她推我，我疼…”
“你恶人先告状！”
顾宝珠攥紧拳头，瞪着顾芳芷，大眼睛里含着一包晶莹泪珠：“明明是你先动手的！”
顾宝珠年纪不大，可气势却足得很。
顾老夫人瞧见顾宝珠脸上的巴掌印，蹙了蹙眉。
“宝珠，你如实告诉祖母，是你先动手的吗？”
顾宝珠上前一步，来到顾老夫人身边。
她扬起脸，让老夫人能更清楚的看见自己小脸上的巴掌印。
“祖母，是她先打宝珠的。要不是她动手，宝珠才不会推她。”
顾宝珠越说越委屈，哇呜一嗓子哭嚎着就扎进了顾老夫人怀里。
“宝珠好疼，祖母给宝珠做主！”
顾老夫人顿时心疼的不行，有些不悦的看了眼秦婉青母女。
顾宝珠可是她从小看到大的，这么个野孩子怎么比的上？
她是怎么教导孩子的？
“麟儿，你说。”
顾老夫人的目光落在顾麟身上，“到底怎么回事？”
顾麟幽暗的眼神落在顾芳芷身上，顾芳芷吓得打了个哆嗦。
“祖母，的确是芳芷妹妹先动手的。”
顾麟声音沉稳，这股子劲儿，完全不像个五岁的孩子。
“芳芷妹妹想要去摘梅花，宝珠见是祖母平日最喜欢的青梅，便劝阻了一句。之后，两人就拌起了嘴，见说不过宝珠，芳芷妹妹就动了手。”
顾麟的眸子又沉了沉，虽然极力隐忍，但到底是小孩子，眸里还是渗出了几许怒气。
事情发生的太快，顾麟都未曾反应过来，顾芳芷的巴掌就落在了顾宝珠的脸上。
“而且，推人的不是宝珠，是孙儿。”
顾麟口齿清晰，几句话就讲清了整件事。
听闻是顾麟动的手，顾老夫人眉头皱的更紧，两个女孩子的事怎么都不应该牵扯到顾麟身上。
麟儿可是侯府长孙，做出这种小家子气的事传出去还不够丢人的！
“麟儿，你是哥哥，怎可对妹妹动手？”
顾老夫人苛责着，丝毫不提顾芳芷先对顾宝珠动手的事。”
听出自家祖母的偏心，顾宝珠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
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自家哥哥给拦住了。
“祖母说的是，麟儿不该对芳芷妹妹动手。”顾麟主动跪下身子。
顾老夫人惊讶于顾麟的态度，她也就是一说，没想到顾麟竟会跪下来。
男儿膝下有黄金，怎么能轻易跪下？
却听顾麟又道：“麟儿愿意受罚。可芳芷妹妹也打了宝珠，一样犯了错误，祖母应当一视同仁。”
顾麟此话一出，还不等老夫人说什么，秦婉青瞬间就跳了脚。
“芳芷还小，她懂什么？她就是想摘朵梅花而已。”
她转头看着顾老夫人，“母亲，定是宝珠说了什么话才会惹的芳芷如此。芳芷，娘亲说的对不对？”
秦婉青看着自己的女儿，眼神带着一丝威慑，手上的力气越发重了，掐的小女孩立时便嗷嗷大哭起来。
顾芳芷哭也不忘了点头。
“那不妨让芳芷说说，宝珠说了什么过分的话？”
沈音容的声音传入屋内，她面色冷淡，脱下身上的狐皮大氅，递给一旁的银铃。
瞧见沈音容来了，宝珠立即扑到沈音容怀里。
“娘亲，我没有对芳芷妹妹说过分的话。”
宝珠的声音哽咽，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止不住的往下掉，“宝珠冤枉，真的冤枉！””
瞧见自家女儿脸上的巴掌印，沈音容眸底泛起一抹心疼。
就连她自己，都舍不得动宝珠一根头发丝。
孩子，就是她的逆鳞。
动她女儿，必须付出代价。
“娘亲知道。”
沈音容温柔的擦去宝珠脸上的泪水，“娘亲知道你不会那么做的。”
秦婉青的目光落在沈音容身上，眼中嫉恨几乎掩不住，沈音容头上清透的白玉簪子，耳垂上绿的晃眼的耳坠，以及银铃手中抱着的雪白狐皮大氅。
再看看自己身上的首饰，加起来都比不过沈音容耳朵上的一只耳坠。
这一切都让她牙根泛酸。
这些本来都应该是她的！
秦婉青的目光透着一丝怨恨，但很快就隐藏好了这抹情绪。
她轻咳一声，“芳芷被吓坏了，哪里还能记得清宝珠具体说过什么。”
“是吓坏了，还是撒不出谎了？”
沈音容来到顾麟身边，轻轻摸了摸他的头，“许是有人没听清麟儿的话，麟儿不妨给这位婶婶再讲一遍。”
顾麟望着秦婉青，一字一句的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秦婉青怀里还抱着顾芳芷，见自家女儿听后没反应，心里不由得有些恼怒。
这死丫头怎得这般蠢笨？
她暗中掐了顾芳芷一把，“芳芷，你快说，麟儿说的是真的吗？”
顾芳芷疼的刚止住的泪又忍不住流了出来。
她害怕的发抖，上气不接下气抽泣着，“哥哥胡说，我…我没说过那种话。”
秦婉青的小动作，沈音容在一旁瞧的真切。
她看着顾芳芷，心中暗自叹息，遇上这么个娘亲，这孩子也是够倒霉的。
这才三岁，就懂得看人脸色说话。
“你撒谎！”顾宝珠气鼓鼓的看着顾芳芷，小眼睛瞪得提溜圆，“是你先骂我贱…”
那个字的声音刚出来一半，后面就被她硬生生给咽了下去。
她从小跟着先生学习，这种低俗，上不得台面的话，她是说不出口的。
听见顾宝珠的话，上座的顾老夫人脸色沉了沉。
顾芳芷今年才三岁，能说出这样的腌臜话，摆明是耳濡目染学会的。
秦婉青这个娘亲，还真是很会“教”孩子。
顾老夫人狠狠剜了秦婉青一眼，吓得秦婉青心尖一颤。
“婆母，这孩子之间的话断是不能信的。”
秦婉青勉强笑了笑，“芳芷今年刚三岁，我每日都悉心教导，教她礼数。一个三岁的孩子，哪里会说出这般恶毒的话？”
说这话的时候，秦婉青自己也有些心虚。
顾老夫人眉毛一横，看着秦婉青的眼神，愈发的不善。
她秦婉青还真大言不惭。
就凭着那会顾芳芷见她时，那般无礼的表现，就证明秦婉青这话纯粹是胡诌。
再者，秦婉青她一个商户之女，能教出什么礼数？
她本想偏袒自己从小看大的顾麟和宝珠，但如今瞧着沈音容进了门连安都不请的跋扈模样，心中便难受的很。
索性便一声不吱，看她们能闹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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