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成婚
三皇子朱康定拂须一笑:“皇兄,我想我找到毕生效力之处了。”
嗯??
很快,朱祁真明白过来,弟弟的毕生效力便是指驻守边疆,为日月关而效誓忠。
“老三当真这么说?”朱仝渊端坐在龙椅之上,平日仪态威严的他,闻及朱康定留守日月关,并许愿当关莫敌,也不禁身子颤了颤。
他定定神,祁望从朱祁真眼中确认这并非事实。
“父皇,三皇弟托我捎封信,望父皇御览过后再下个正式任命的旨意。”
朱仝渊无奈笑笑,这相当于三儿子是已经下定决心,现下只不过是形式性地通知自己声。
接过信,却见老三那歪歪扭扭的笔画:父皇,封我为日月将军。儿朱康定
单看这笔记,朱仝渊便能想象出他四指毫不讲究地握在毛笔杆上的笨拙模样,一笔一划吃力地横钩竖撇。
几个皇子中,仅有这个儿子最不爱学习,因此虽识字,却如何都写不好。
将纸揉碾在手掌中反复摩挲,他面露苦色,吩咐御前太监上前,附在耳边道:“让皇后去趟老三府邸,赏赐些绫罗绸缎;再去老三媳妇娘家,送些东南部进贡来的茶叶瓷器。”
“让娘娘多带些人马过去,最好有力气些的护卫。”
“是”,太监弯腰退下。
不言则明,老三媳妇是连父皇都有些小女无奈的存在。这两夫妻婚后一直浓情蜜意,恩爱有加。
那年元宵灯节,一个纤纤素手河边放灯,一个趁夜色从皇宫游至咏荷阁边。三皇子甫一钻出双面,两人四目相对一见钟情,便当夜携手赴巫山。
此种刁声浪气的轻浮举动,气得朱仝渊大摔殿内香炉,踢翻寝宫桌椅。虽竭力想遏制民间流言,然越禁言越是街知巷闻。民间甚至有人将此事编成童谣进行取笑,贵妃娘娘整日以泪洗面。
尽管如此,三皇子性格倔强,坚持非她不娶。
婚后,老三媳妇也是丝毫本性不改,传说精力旺盛,夜夜缠住老三,不至酣畅淋漓不肯休。
若有一日被老三躲过去,便会一哭二闹三上吊。
现下老三去了前线,不知归期,恐怕她又将上演一场苦情戏码了。
朱祁真忽地念头转了几个弯,想到了房羽然,这么一对比,我家这位比她可懂事不知几百倍。
嘴角不知不觉间上扬起,老皇帝挑起眉头看他这副思春的模样:“你想要什么赏赐?”
“父皇,大皇兄此去途中,给您老人家捡了个媳妇回来。”
这个意思又是和老三的情况如出一辙?先斩后奏?
朱仝渊仰天长叹口气,“不会那女子也怀上咱们朱家的骨肉了吧。”
四皇子:“那倒没有,只是那女子与皇兄客栈双宿双飞过了。”
有什么区别吗?
朱祁真也不羞赧,面上依旧甜蜜:“父皇,内人就候在殿外,此次日月关事件,她助力儿臣许多。”
房羽然站在殿外忐忑不安,如一根绳子掉着心脏上下戏耍。原先对老皇帝并不怎么恭敬,谁成想一趟日月关归来,时局迁徙变幻,转眼就成了自己的公公。
他要计较起来,可如何收场?
以前执行任务,对目标人物心动的瞬间也是习以为常的。但似朱祁真这般,令她芳心难抑的,真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仅此一人。
若不嫁给他,自己定会悔恨终生;若嫁了,还回不回现代?总不成要像出差一般,来回在各个朝代之间穿越吧。
正来回踱步间,御前太监笑嘻嘻走上前来:“房姑娘,陛下有请。”
说罢,指尖轻点在她手背:“姑娘,陛下现下心思难以捉摸,望谨言慎行。”
“嗯。”
一跨进朱门红槛,房羽然便紧低着头,朱祁真一见到她就欢喜得没边,迎上来牵住她的手。
“你不是那阿房吗?朕叫你一路保护几个皇子,怎么反倒勾搭起朕的大儿子来了?”朱仝渊一上来便严厉质问,一时之间,殿宇寂静无声。
“父皇!是我勾搭的她。”
“你闭嘴。”
一向快人快语的房羽然心念转动,竭力想琢磨些话出来缓和缓和,可词库资源枯竭,如何都不对索性放开了。
“我的确一路保护,尽心尽力,可也没提前交代不准勾搭你儿子吧。”
她说得很有道理,朕倒也无话可说。
朱仝渊双手拂平龙袍,掸了掸:“你上前来。”
房羽然前行一步,他招招手:“到御阶前。”
众人皆凝神屏气,不知事态将如何变化,朱仝渊向来以阴晴不定著称。
站定后,她抬起双眸,定定凝视朱仝渊,朱仝渊严肃的龙颜倏地展开来:“说说,你准备为我朱家生几个?”
此言一出,殿宇内氛围松弛了几分,御帘被夏风吹得微微作响,裹挟着庭院中的芍药、百合花香而来,屋内融和一片。
朱仝渊当下请来皇家钦天监,定了下月廿十六日为大婚之日。
夜幕低垂,黑暗扫走一片紫霞,武德殿内张灯结彩,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精致的花灯内,小巧玲珑的纸马上下游走;殿门挂上大红联幅,鸾凤和鸣的绣花图案栩栩如生,下坠明黄流苏,随着人群来往而微微摇摆;
宫殿内平日无人居住的房间也都收拾干净,腾挪出来,放置贺礼。走廊间玫瑰花瓣遍地,踏落其上,暗香浮动在武德殿内。这是房羽然要求洒的,并各种撒娇缠着朱祁真,要给每位宾客手工置办份伴手礼。
内装糖饼坚果,以及朱玉配饰。女子另有雅致的团扇,下坠一孔洞,孔洞内塞着一方金销汗巾。外饰红色纸袋,镶嵌一丝绸制成的蝴蝶结,样式新颖独到,各人拿到手中皆爱不释手。
殿内,花园假石之间也摆满了宴席。满朝文武百官前来贺喜的实在太多,毕竟是陛下的长子。况皇室目前无嫡长孙,若此女子能先诞下龙子,那自己便有攀附之由头了。
除了三皇子未到场,只送来一封贺信外,其余皇子均携王妃爱妾而至。
说来奇怪,朱祁真虽是大皇子,结婚却是最晚。流连青楼之间,徘徊犬马声色中,并未觅得一个真正意中人。
右丞相周元明在党羽之间寒暄游走,思绪却不停转动:自己本想将小女儿许配与朱祁真做皇妃,可陛下却迟迟未见回复,原来他是早已有所心仪的人选了。
此次前来吃喜宴,难免强颜欢笑。
“元明兄,殿下大喜之日,如何愁眉不展?”程芳年有些幸灾乐祸,周元明借女儿攀登大皇子这棵树的愿望落空,现下便只剩下他为他铺就的康庄大道----嫁给二皇子。
虽说是妾,位份比自己女儿低上一位,但他可以保证,周元明女儿绝不会受任何欺辱。反之,终有一日将晋升为贵妃。
周元明拉拉衣袖,强扯出笑容:“我如何会不欢喜?殿下成婚,很快便将有子嗣,你我等都将拜服在其之下。”
程芳年收敛起笑容:“那是自然。前些日子听说小女芷天婚事有些眉目了,不知进展如何?”
周元明不语。
“若是不顺利,我倒是有一个好人家,此人出身龙凤,仪态堂堂,有天人之姿。更重要的,能芷天与我家那丫头结成闺中姐妹。你说如何?”
周元明心知他打的算盘,本来自己也是有心想靠拢二皇子,若和程芳年携手更能稳操胜券。只是大皇子前些日子刚在日月关立下不世之功,挽我离远体面。
哪怕陛下立遗诏,大皇子该是不二之选。站错队不可怕,可怕的是墙头草各处倒,届时不仅落下个小人骂名,更将遗祸全族。
他起身揖了一礼:“芳年兄,我去如个厕,望谅解。”说罢,就走入花园后边不见了踪影。
程芳年眯起双眼,心想自己可能逼他太紧了。也许转换个策略会更好,比如周芷天。
正想着,程芳年管家上前来交代了句,程芳年满意点点头。
司礼监一出场,闹哄哄突变得鸦静无声。
一声悠长的“陛下驾到~”使所有人皆哗啦啦掀开闲服裙边跪下,屏息凝神,等待着那个不怒自威的挺拔身影。
“起来吧,今天各位爱卿都是宾客,不必多礼,吃好喝好。”朱仝渊透着些喜气,胡髭裂开一条缝。
文武百官谢恩起身,却都愣了愣,站在陛下身旁的竟不是皇后封婵儿,而是媛贵妃。
身为大皇子的生母,大喜之日竟然不亲临婚礼?届时行父母之礼,难道要向陈媛儿行礼不成?两人年纪相仿,这成何体统!
心下不满的皆是讲究礼义廉耻的老臣偏多。
朱祁真今天身穿一袭苏绣红色锦袍,腰束黑金蚕丝玉佩带,一顶束发绸缎紫金冠,风流倜傥更显人中龙凤之姿。面上容光焕发,喜气洋洋望着一众百官。
他手中牵着大红花绣球带,另一头牵着房羽然。
房羽然虽头披红囍盖头,但凤冠霞帔,金珠坠白玉,窈窕身姿与大皇子真乃是绝配。
正要行礼,却听殿内屋瓦之上传来祁原的:“小心!”
一喝响间,银镖随声而至,朱祁真不管不顾,拉起房羽然便翩然夺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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