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张姐姐,你的伤怎么样了?”
梁祁玉去找张玉景的时候,刚好看到御医为张玉景诊治完。
那天比完第三场之后张玉景的肩膀肿的更厉害了,因此御医每天都会来为张玉景换药治疗。
“已经好多了,”张玉景起身向公主施礼,“大夫说只要不再动武,多修养一段时间就会痊愈的,多谢公主关心。”
梁祁玉这才注意到张玉景穿起了京都富贵人家的女子常穿的长裙,忍不住赞叹:“张姐姐,你这样一打扮还真是妩媚动人,我敢保证没几个男人对你不动心。”
张玉景并不习惯穿这样的长裙,她常年习武,穿这样的长裙很不方便,但是如今她也没什么衣服可穿,只能穿太子让人为她准备好的衣服。
“公主就不要取笑我了,公主才是真正的天生丽质。”张玉景说的是真心话,女人都爱听别人赞美自己,但是她有自知之明,她或许有几分姿色,但是这几分姿色在祁玉公主面前就显得不值一提。
“天生丽质也比不了张姐姐你啊,”梁祁玉自来熟的搂起张玉景那条没有受伤的胳膊,“张姐姐你可不知道,你现如今已经是我们卫国所有女人的骄傲,这京都的街头巷尾议论的都是你,都说你是咱们卫国的第一号女英雄,花木兰再世。大家都说要以你为榜样呢,现在京都很多富贵人家的女儿都嚷嚷着要学武呢。张姐姐,我也想要学武,你就当我的师傅吧?我去向父皇奏请,让你留在宫中,教授我······”
张玉景赢得同北戎女人的比试,为卫国保住了阿斯纳牧场还赢得了一千匹战马的事情已经传遍了京都,张玉景成了京都的人们茶余饭后谈起最多的人物。
“公主,对于此事我只能说抱歉了,”张玉景打断了公主,对公主抱拳致歉,“我此番来京都是为了救我爹,我爹尚在牢中,蒙受不白之冤,实在无心教导公主习武。”
“是我的不对,”梁祁玉只顾着高兴了,却忘了张玉景来京都的目的,“我应该向你道歉,我实在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提这种事情。这样吧,我带你去找太子哥哥,太子哥哥宅心仁厚,他一定能为你爹洗雪冤屈。”
“多谢公主。”
梁祁玉得知太子殿下和宁王两个人正在书房谈话,便带着张玉景往书房去了。因为是公主在前
领路,也没有人敢阻拦,张玉景就一直跟着公主走到了太子的书房门口。
还没有走进书房,就听到宁王的声音,“皇兄,虽然张玉景的功劳很大,这次比武如果不是她,阿斯纳牧场就要拱手让人了。可是她尚是待罪之身,她女扮男装参加武状元选拔,确实犯有欺君之罪。父皇尚未赦免她的罪过,你这样······”
“海伊拓回去没有?”太子殿下忽然打断了宁王。
“还没有,他们原本是打算回去的,可是二哥却跑过去说想要和北戎人比试比试,他们打完那个海伊拓就又留下来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如今二哥居然还带着那个北戎王子出入声色场所,看来那个海伊拓也是个好色之徒。”
“还是要看紧这个北戎王子,别让他在京都再生出什么事端,此人不简单。”
“我知道了。哎呀,皇兄你别岔开话题,”宁王重新回到之前的话题,“父皇尚未赦免张玉景的罪过,你这样让她住在这里,不把她送回天牢,别人肯定会在父皇面前参你,说这是僭越之举。你的处境已经如此艰难了,何必再为了她因小失大呢?”
梁祁玉听了一母同胞的哥哥梁祁泽的话后心里很不是滋味,嘴里嘟囔道,“哥哥真是太没良心了,枉我一直都认为他有一副侠义心肠,想不到他是一个过河拆桥的小人。”
张玉景则是另外一番心境,她以为太子是高高在上,可是听了宁王刚刚的话,似乎太子有很多难言的苦衷。
太子一直没有讲话,书房里的宁王就继续道:“我知道皇兄于心不忍,这样做有鸟尽弓藏之嫌,可是如今李相那一帮人处处都盯着你,巴不得抓住你哪里不是,好到父皇面前弹劾你,你这样做岂不是正好给他们口实。我们大可以先把张玉景送回天牢,然后再到父皇面前为她求情,让她攻过相抵,到时候再把她接出来就可以了吗。”
“你看看这封信。”太子的声音。
片刻过后,传来了宁王梁祁泽惊讶的声音,“张荣死了。”
梁祁玉还在想张荣是谁的时候,忽然发觉身旁的张玉景已经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向太子和宁王所在的书房,她赶忙跟了上去。
可是已经晚了,张玉景推开书房激动的问:“你们说什么?”
“张姐姐,你怎么了?”跟过来的梁祁玉看着张玉景一脸激动样子有些不解,“张荣是谁?难道是······”
梁祁玉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能够让张玉景如此激动的肯定是她的亲人,她的亲人如今就只剩下她的父亲了,张荣死了,也就是张玉景的爹死了。
“我爹怎么了?”张玉景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晴天霹雳的消息也让他忘了她质问之人的身份。
太子梁祁均向宁王梁祁泽使了个眼色,梁祁泽走到张玉景面前将手中的信交给张玉景。
张玉景颤颤巍巍的接过那封信,信是写给太子的,据信上所说,凉州的大牢发生了大火,牢里的人无一幸免,而凉州的太守耿福田也留书承认了他的罪行,然后自杀了。
太子看到泪珠已经布满张玉景的眼眶,估摸着张玉景应该是看完那封信了,于是就说:“自从你被关进天牢之后没多久,朝廷已经派人前往凉州调查令尊的事。只是谁也想不到这个耿福田如此胆大,料到自己罪行败露,因此在自尽之前居然放火烧了凉州的大牢,很可惜令尊未能幸免于难。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令尊的污名能够得以清洗。”
梁祁玉看着身旁满眶泪水却不愿意哭出来的张玉景安慰道:“张姐姐,你要节哀。”
张玉景背过身去用袖子擦去满眶泪水,然后转过身问:“太子殿下昨天就知道这件事?”
张玉景记得和北戎人的第三场比试之前,太子收到过一封信,太子看完之后脸色有变,应该就是这封信。
太子没有否认,那自然就是默认了张玉景的说法。
宁王梁祁泽见状急忙说:“张姑娘,皇兄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比武在即,又事关重大,皇兄定然不希望你分心,所以才会不让你知道。”
太子梁祁均也解释道:“这件事确实是我的责任,我出于私心,将这件事隐瞒了起来,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张姑娘,我很抱歉。”
梁祁玉想要为太子说两句好话,可是张了张口,却又什么都没说,因为她明白她不是张玉景,是否选择原谅是张玉景的决定,她不能代替张玉景做决定。
事已至此,再追究太子的隐瞒没有太大意义,更何况太子在收到这封信之前事情已经发生了。张玉景努力收拾了一下自己悲愤的心情,想到另外一件事,“朝廷刚刚派人去调查,耿福田就杀人灭口,紧跟着就留书自杀,这背后一定另有蹊跷。而且据我所知,这个耿福田是个胆小怕事,非常惜命的人,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自杀,这背后必然还有其他的主谋。还请太子殿下查明详情,还我爹一个公道。”
原以为太子会一口答应,却不想太子说:“张姑娘,你想的太多了,耿福田的遗书已经把他私卖官粮,诬陷他人的事情说的很清楚了,朝廷会很快结案,还令尊一个清白,我也会向父皇请求宽恕你的欺君之罪。至于其他的,都是你的猜测,并没有证据,当务之急还是尽快让令尊入土为安吧。”
梁祁玉觉着张玉景说的很有道理,而太子的说法却很无情,因而为张玉景帮腔道:“太子哥哥,我觉着张姐姐说的很有道理,你为什么······”
“好了,”太子打断了公主的话,背过身去,“不要再多说了,我意已决,你带张姑娘下去休息吧。”
“我······”梁祁玉不死心。
“祁玉,带张姑娘下去休息吧。”宁王梁祁泽并没有给梁祁玉说下去的机会。
原本寄予希望的人也变得如此绝情,张玉景也不愿多言,只能说:“多谢太子殿下的照料,不过我绝不会让我爹死的不明不白,我一定会找出幕后的真凶。”
待到公主和张玉景离开之后,宁王梁祁泽立刻走到太子身边问:“皇兄,你明知道张玉景刚刚说的也并非不无道理,为什么还要拒绝查明真相,让她误会你?”
太子道:“耿福田不管怎么说也是一方大员,如果事情真的如张玉景说的那样,耿福田的背后还另有其人,那这幕后之人既然能和一方大员勾结,可见他的身份也绝不简单。”
“那耿福田是李良栋的故旧,那日李良栋又十分袒护他,难道这一切还不能说明是李良栋在操控耿福田吗?”
“我也不太确定,我只是觉着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
“弃卒保帅这样的事情我们的这位李丞相一定做得出来,可是凉州的事情朝廷才刚刚开始查,没有定论,李丞相不应该这么早就放弃耿福田。如果真的是李丞相在操控耿福田,那按照李丞相以往的做法,他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放弃耿福田,毕竟朝中很多官员都是他的门生故旧,李丞相不可能不明白这样做会让他们寒心。”
“我倒是把这个给忘了,”听了太子的分析后,宁王也觉着自己想的太简单了,“照这样说,如果真有其他幕后凶手,那幕后凶手另有其人?”
“这幕后真凶到底是谁我也不知道,不过此人连朝廷的一方大员都敢杀,他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如果让那幕后之人知道有人要揭开耿福田死亡的真相,你猜那幕后之人会怎么对付想要揭开真相的人?”太子此时说出了自己真正的担忧。
宁王梁祁泽恍然大悟,“这么说皇兄这样做都是为了保护张玉景。”
“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太子锤了一下面前的桌子以示决心,“但这件事不宜大张旗鼓的查,如今人家在暗处,一定会小心谨慎,所以还是要从长计议。现如今我只希望她不要再牵扯到这里面去,毕竟太危险了。我欠她的已经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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