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皇宫,雕栏玉砌,金碧辉煌,沐浴在午后阳光下的雕龙显得栩栩如生。
卫国的最高统治者礼正皇帝梁元牧无精打采的坐在御书房的椅子上,时不时打着哈欠,听着站在他对面的卫国丞相李良栋的讲述。
“陛下,”李良栋满脸笑意,“紫霄阁已经建好了,微臣今日去看了一下,感觉十分的雄伟华丽,处处彰显我卫国的威严,里面还有很多有趣的设施,定会成为陛下休闲的好去处。”
“如此甚好,过些时日,朕会亲自过去看看。”礼正皇帝并没有表现得有多么兴奋。
“陛下,这紫霄阁建设的如此之好,负责此工程的陆培松可是功劳不小。”
礼正皇帝变换了个更舒服的的坐姿,用手撑着脑袋,“陆培松这次功劳确实不小,朕原本是打算重重的赏赐他的,可是他这次建紫霄阁超支了三十万两银子,朝中已经有官员对他不满,都告到朕这里来了,朕也不好再赏他。”
李良栋没想到会等来这样的回应,不过他并未气馁,“陛下,这为朝廷办事是臣子的本份,赏赐不赏赐倒也无所谓,不过这陆培松也算是个人才,这人才不用,甚是可惜啊。”
“爱卿这话什么意思?”
“朝廷最近不是有意治理湄江嘛,微臣寻思着是不是可以让陆培松去主办此事。”
礼正皇帝皱起眉头,“这治水和建房子可是两回事,治水可是关系到万千生民的大事,陆培松从来没做过,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影响民生,那可如何是好。”
“陛下,这凡事都有第一回嘛,陆培松虽然从来没有主理过治水,但微臣和陆培松聊了一下此事,感觉他对治水很有想法。”
礼正皇帝犹豫起来,“之前太子等人说过殷士盛更为合适,而且殷士盛治理凌河确实成果显著,治水这种大工程正是他所擅长的。”
为相多年,李良栋早已经摸清了礼正皇帝的脾气,知道他并不是一个有主见的人,自己还需要再添一把火,“殷士盛确实很好,但殷士盛毕竟年龄不小了,而且常年奔波在外,朝廷既要为将来做打算,也应该为殷士盛着想。不妨试试其他的人才,或许会做的更好呢。”
“此事稍后再议吧。”礼正皇帝拂了拂手,坐正了身子,“朕最近听到一个传闻,说是有人对朕建这个紫霄阁有所不满,指责朕浪费国力,沉迷享乐。”
李良栋听闻如此,当即跪倒,俯首贴地,“陛下恕罪。”
礼正皇帝不解李良栋的行为,“你何罪之有啊?”
“老臣不应该让这样的小人之言传到陛下的耳朵里。”李良栋咬牙切齿,似乎对这样的言语很是不满,“自从陛下登基之后,造福万民,两年不到时间,就解决了北戎屡次侵犯我卫国边境的问题,时至今日北戎人再也不敢踏足我卫国半步,陛下的功德早已超过先祖。那些人不感恩陛下,还出言指责陛下,实在是该死。”
李良栋还在等待礼正皇帝的态度的时候,太监总管怀德捧着一个红色的盒子,走到礼正皇帝身边,打开盒子道:“陛下,服用仙丹的时间到了。”
礼正皇帝未登基为帝之前也算得上是一个勤勉之人,事必躬亲,给人印象很好。可是登基为帝之后,便逐渐开始求仙问道,寻求长生不老之术。
尤其是北戎人不再袭扰北境之后,礼正皇帝更是肆无忌惮,让人到处寻访长生不老,羽化成仙之术。
这些年李良栋没少为礼正皇帝推荐炼制仙丹的“高人”,也算是投其所好。
礼正皇帝捏住盒子里金色的小药丸,原打算放到嘴里,却又突然停了下来,看着李良栋,“爱卿,你说这人真的能长生不老,羽化成仙吗?”
李良栋躬身道:“微臣只知道心诚则灵,陛下造福万民,上天必不会负陛下。”
礼正皇帝听后便高兴的将金色小药丸放到了嘴里。
东宫,卫国太子梁祁均正在做着一件与其身份极不相符的事情——劈材,身后的仆人胆颤心惊的说了几次还是让他来吧,但太子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不远处廊庭下站着的太子妃看着这一幕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有人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身旁。
来人向太子妃行礼,“太子妃。”
太子妃回过头来,看到来人乃是当今五皇子,宁王梁祁泽,微笑道:“五弟来了,以后还是叫嫂嫂吧,不然显得太生分了。”
“太子妃,不,嫂嫂说的是。”宁王此时看向太子,“皇兄这是在做什么?”
太子妃看着太子,“殿下心中烦闷,故而做些体力活发泄一下。”
“皇兄因何事烦闷?”
“今天是王太傅的忌辰。”
宁王听了太子妃的话后想起三年前的往事,太傅王进向礼正皇帝举报李丞相把持朝政,致使朝廷开支过度,官府贪腐横行,国库空虚,并提出进行税制改革改变现状。
可李良栋在礼正皇帝登上皇位的过程中立下过汗马功劳,所以礼正皇帝十分的信任这位丞相。
王进没能告倒李良栋,反而被李良栋诬告王进侮辱君上,污蔑朝臣,礼正皇帝听信了李良栋的话,王进因此被判杖刑,全家流放。
彼时朝堂之上只有太子一人为王进求情,可怜王进时年已经六十七岁,二十杖刑还没有打完就断气了。
往事历历在目,三年前的今天,正是王进受杖刑的日子。
宁王有些懊恼的说:“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太子妃深情的看着太子殿下,“王太傅教授殿下多年,他们师徒算得上是情谊深厚,但是王太傅老了却不能善终,即便王太傅已经走了三年,殿下却连祭奠他老人家都不能,因而心中烦闷,也是应该的。”
宁王感慨道:“是啊,皇兄重情重义,王太傅又是那样走的,皇兄心里属实不会好受。”
太子妃转过头来,“五弟来想必是有事,我一个妇道人家就不留在这里打扰你们了。”
“嫂嫂慢走。”
看着太子妃走远了,宁王便来到太子身旁,“皇兄。”
太子抬头看到宁王,便停下了手里的活计,“你来了。”
“皇兄怎么会想起做这些粗活呢?”
太子接过仆人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打发仆人离开后便说:“就是想要活动活动筋骨而已。”
“今天是王太傅的忌辰吧。”
太子见宁王直接点破也就不再藏着了,“是啊,师傅已经走了三年了。”
“皇兄是因为王太傅的事情烦闷,才会干这些粗活的吧。”宁王觉着与其藏着掖着,倒不如说开了。
太子一脸苦笑,“师傅已经走了三年了,可是他当初留下来的那些利国利民的改革良策,我却半点也不能推行,明知道朝廷积弊已久,却只能眼睁睁看他继续病下去,怎么能不烦闷呢?”
“皇兄,你不要自责了,太傅大人生前嘱咐过,那些改革良策虽然利国利民,但是必将得罪朝中权贵,太傅大人已经试过了,难道你还想再试一遍。你若有流露出推行税改的想法,那些朝中权贵定然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他们会合起伙来努力想要将你拔除。”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还是父皇的态度。”
“父皇,”宁王的语气里充满了不满,“父皇这些年整日沉迷求仙问道,只盼着能够长生不老,这样的父皇哪有什么心思考虑改革良策,皇兄你还是不要再对父皇有所期盼了。”
太子看了看周围,确认没有人以后低声训斥,“以后切不可再这样说,小心隔墙有耳,而且不管怎么说,他终究是我们的父皇。”
宁王也知道自己有点过激了,急忙低声认错,“我知道了。”
太子将宁王带到一旁廊庭的石凳上坐下后问:“我让你查的的事情怎么样了。”
宁王道:“我已经查清楚了,这陆培松原本是个商人,先帝在的那个时候,朝廷和北戎连年发生战争,国库紧张,当时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就同意了捐官这个办法,陆培松的官就是由此捐来的。此人当了官之后曾被举报过,私自提高地方税银,这本是重罪,可是后来不知怎地事情不了了之了,没过多久他居然还得到了晋升,进了工部,并多次负责京都各地营造工程事项。据称此人购买工程材料的时候都是只买贵的,而不选对的,因而经常超支,可却从来没有因此而被斥责,反而官越做越大。两年前因为李良栋的举荐,此人得以负责为父皇修建紫霄阁的工程,但此工程超支巨大,曾有工部官员举报过,可父皇一直置之不理,未曾让人调查。”
太子怒道:“如果让这样的人去治理湄江,还不知有多少百姓要遭殃。”
“我还查到这个陆培松生活奢靡,娶了九房小妾,其家人出门多是穿金带银。”
太子听后一拳砸在廊庭的柱子上,“朝廷居然养着这样的人,简直是朝廷的耻辱。”
“光凭此人曾经私自提高地方税银这一点,就足以剥夺此人的官职了,这次就算有李良栋保荐,他也不可能当上主治湄江的官员了。”
太子似乎并没有宁王那么乐观,“还是要小心,切不可大意,毕竟陆培松这次得到了李良栋的极力举荐。父皇当年能够顺利登基,李良栋也是出力不少,所以父皇很是信任他,登基之后当即让他担当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一职,甚至将朝中大大小小的事务交予他处理。”
说起此事,宁王也变得气愤起来,“父皇就因为太过信任李良栋,才会让他把朝中闹得乌烟瘴气,到处都是他的党羽,这次的陆培松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这样的人怎么能够主治修河这样重大的民生工程,要是他在修河过程中偷奸耍滑,到时候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所以皇兄,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让陆培松担当此职。”
太子语气坚定道:“这治水关系到万千生民的身家性命,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在关于这治理湄江的人选上让步,就算是堵上身家性命也在所不惜。”
宁王见太子如此坚定,便暗暗打定了无论如何都要与太子共同进退的决心。
宁王很快又想起一事,“皇兄,还有一件事,我今天路过礼部的时候,得知礼部刚刚收到北戎那边送过来的文书,北戎此次出使我们卫国的是北戎的十一皇子,海伊拓。”
太子听了这个名字皱紧了眉头,“海伊拓。”
“皇兄知道他?”
太子道:“据我们在北戎的暗探传回来的密信说这个海伊拓很得北戎汗王木梳理的赏识,近年来身边收揽了一些能人义士,势力增长的很快。他也是力主同我们卫国通商的北戎人之一,可能正是这个原因,他这次才会亲自带人来洽谈两国通商的事情。”
宁王感到疑惑,“如果这个海伊拓也认为能够用两国通商代替战乱抢夺,那他要是能够当上北戎汗王岂不是对我们很有利。”
“恐怕没那么简单。”
“难道另有隐情?”
“这些年两国边境之所以能够和平相处,是因为北戎人之前屡次侵犯我们都被神武将军给打回去了,他们知道打起仗来讨不到什么便宜,所以才想起通商。如果我们卫国势弱,恐怕就没有什么通商了。而且据说这个海伊拓极具野心,且攻于谋略,这样的人当上了北戎汗王,对我们卫国绝不是什么好事。”
宁王没想到自己带来的消息加深了太子的忧虑,于是转移了话题,“说起神武将军,他应该也快回到京都了吧,我记得以往每次武状元选拔的时候,神武将军都会回到京都探亲,顺便选一些好苗子带回军营,这次应该也不例外吧?”
“是啊,”说起神武将军,太子想起自己年少时跟随神武将军练剑的日子,露出一丝微笑,“前两天我遇到兵部尚书赵维简的时候,他说神武将军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应该就快回到京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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