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白月光
这句话揭开一层隐秘的真相。
的确，如果以前对付肥姐是因为她对唐昭图谋不轨，那么现在唐昭自愿跟她在一起，还有什么好怨恨的？某种程度来说，人家是唐氏的女主人啊。
范格格哑然，有点窘有点气愤，脱口道：“她跟我是没什么大仇，可她能容得下小糖和小盐吗？”
他眉头轻挑，一时没明白什么意思。
范格格似抓住一个非常好的理由：“唐昭，小糖小盐是你的亲骨肉，放在过去，那可是嫡系。依肥姐那个性子，她会同意把唐氏让他们继承吗？”
唐昭明了，原来她指的是这个。
“或者说，你以后根本不打算管俩孩子了？”
她有种出了口气的感觉，“作为他们的妈妈，我一定会维护他们的利益。你和肥姐好是你的事情，我对付她是在为孩子们清除障碍，就算最后除不掉，给她一个警示，谅她以后不敢做对孩子们不利的事情。”
唐昭目光晦暗，一时无语。
“所以肥姐何去何从，咱们各凭本事，你尽管护着她。”
她愤愤的，赌气的说完，“慢走不送，我家罗伊待会儿要来了，被看见不好。”
我家罗伊？
唐昭的脸一下子沉了，调头就走。
摇着轮椅到窗边，看见楼下他一身寒气的离开。爱情这种事，只要互相爱着，中间横着再多荆棘也挡不住，可如果一方不爱了，做什么都无力回天。
不多久，罗伊还真就来了，提着一个食盒，摆出清淡汤菜，一碟造型可爱的小鸭包子。
“吃晚饭吧。”
范格格移到桌边，今天成功把沈黎白关进局子里，迎接苏东重归，她心情很不错：“哇，看起来很有食欲哦。”
“嗯。”
罗伊不像平时那样话痨，独自坐在沙发上，闷闷的，不太开心的样子。
稍微一想就知道，他为什么生气。这些天他对她无微不至，真心诚意，可她呢，做什么事情都要背着他。
溺水之后，罗伊在手术室外等了很久，直到她安然无事的出来睡下，他才去休息。没休息多久，他爬起来想准备一些吃的，却被张回拦住，说唐昭来了，中午跟她和孩子们一起吃饭。
言下之意，别去当大灯泡。之后一整个下午，范格格一直在病房团团转，担心苏东的事情。罗伊在门口看着，自觉不去打扰。
任凭他如何没心没肺，如何嬉皮笑脸，总归会受伤啊。
范格格心中生出很深的歉疚：“罗伊，对不起啊，很多时候没能顾及你的感受。”
罗伊心情沉落，抬头安抚一笑：“你在说什么呀？快吃吧，待会儿凉了。”
她握着筷子，怎么有脸吃。
他低头滑动几下手机，这个傻是装不下去了，低低道：“没事，都是我自愿的，怪不得旁人。心情不好只是一时难以平衡，我很快会收拾好心情的。”
范格格不赞同：“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不能对你的付出视而不见啊。”
这么聊几句，罗伊的心情好了不少，朝她眨眨眼：“那就当费尔德曼家族的女主人吧，行不？”
“额……”
这个话题一再提起，现在可以无比自然，毫无顾忌的反驳，她翻个白眼，“咋还没死心？”
“这心死不了。”
罗伊搭起二郎腿，“人总得向前看，我就不相信你能一辈子单着。没关系，什么时候想谈，我随时在，可不能让别人钻了空子。”
这么一说，他来了信心，斗志昂扬的站起来：“你先吃着，我去讨好一下我未来的儿子女儿。”
范格格无语的看着他离开，苦笑。
罗伊啊……
确实不错。
——
乔珊并没有跟苏东来医院，独自回了家，是一处她自己买的小公寓。只有在这里，她才觉得自己是自己。
在沙发上昏昏沉沉睡了很久，门铃响了，她捂住耳朵，想继续睡，可门铃不断。
只好去开门，苏东站在门外，把袋子在她眼前晃晃，笑道：“还没吃吧？”
乔珊看着他熟悉的脸，恍如隔世，这不就是梦中的场景吗？
她垂下眼睛，掩下泪意：“快进来吧。”
苏东身上沾染了外面的寒意，把袋子放到桌上，脱下厚厚的羽绒外套：“外面太冷了，你出去记得穿厚点。”
乔珊在他对面坐下，呆呆看着他解开袋子，端出一碗香喷喷的面：“以前就跟你说过我做的面一绝，可没时间露一手。”
把面推到她面前：“尝尝。”
乔珊轻轻一笑，挑起几条吃进去，头始终低着：“嗯，好吃。”
“这可不像好吃的样子。”
苏东爽朗的笑着，脸上贴着创可贴跟着起了皱褶，没头没脑问了一句，“肚子疼吗？”
乔珊不明所以抬头，还没想明白，看见他从袋子里拿出一杯饮料：“不知道这些年你的口味变了没有，生理期是这几天吧？这是热的。”
熟悉的包装，是六年前去看Queen乐队演唱会时，苏东买给她的那种热饮，恍惚记得是百香果味的。那天，苏东无意中范格格口中得知她生理期的日子，竟默默记了这么多年。
“你是不是傻……”
乔珊咬着吸管，“我的例假日子，早就不准了。”
苏东一呆，面孔像少年：“啊？还有不准这一说？我以为永远固定呢……”
“扑哧”她被逗笑，面上漾出好看的笑。
苏东也傻傻笑出来：“那现在是每月几号？”
她摇摇头：“不告诉你。”
“哦……”
聊着聊着，她心情似乎好些，胃口好了，把面全部吃光。转头看看窗外寂静的夜色，她定定看着他：“你着急回家吗？一起看个电影吧。”
“好啊。”
苏东一口答应，收拾完桌面，主动走到电视旁选片子。乔珊关了客厅灯，光脚坐在沙发上，看他认真的模样。
他滑动屏，征询：“想看哪个？恐怖片？动画？还是……”
“就那个吧。”
乔珊指着右列第一个，“看那个。”
是个大尺度的爱情片，封面很香艳，苏东顿了顿，点点头：“嗯。”
与她一起坐在沙发上，斑斓的屏幕上演绎一段爱情故事，男女主人公爱恨纠缠。
别看苏东年纪不小，尚未经历过男女之事，有些尴尬，不断喝水以作掩饰。乔珊在一旁毫不避讳看着，缓缓靠在他肩头。
他脊背僵硬维持着姿势，生怕她靠的不舒服。
影片播放到最后十分钟的时候，心底松了一口气，刚想转头跟她说点什么，她猛地抬头，准确堵住他的唇。。
……
在他心中，自己还有以前那个刚毕业的女孩吗？
六年的经历一幕幕闪现，耳边回响着一声声“阿碧”，那是不同男人呼唤她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宛如铺天盖地的魔音。
她紧紧咬着唇，眼泪滚落。
苏东察觉到她的颤抖，抬起头，看见她泪流满面，慌张的擦拭着：“怎么了？怎么了？”
乔珊只是哭，一句话说不出来，双手死死抓着他胸前的衣服，像在抓住溜走的曾经。
“乔珊……”
苏东不断给她擦泪，“如果你觉得痛苦，我们离开这里吧。去一个陌生的城市，国家或者小岛上，不要求过的多富有，平平淡淡，开开心心，好不好？”
他心疼到声音颤抖，埋在她颈间：“别怕，我在，我会一直在。”
乔珊抱着他的头，依然隐忍着不哭出声音，苏东更加用力的回抱，刚才攀升的旖旎气氛逐渐下降。
良久之后，她轻轻说：“夜深了，你该回家了。”
“不走了。”
他摇摇头，顿了顿，宣誓主权：“现在你是我的了。”
彷佛要留下自己的痕迹。乔珊按住他的手，指甲深陷在他手臂上，被泪水洗过的眼睛，流转着梦幻的光，沙哑的，祈求的：“我舍不得，舍不得啊……”
她何其肮脏，怎么舍得玷污他。
苏东的心脏纠结在一起，不太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又不忍心多问。
“苏东，我好累，想休息，你回家吧，好吗？”
他静静看了她几秒，轻轻点头：“好，明早我来接你，出去兜兜风。”
“好。”
起身整理好衣衫，乔珊把他送到门口：“还有啊，谢谢你今天给我台阶。”
枪抵在沈黎白胸口时，心底的声音告诉她，她并不想杀死他，根本不想！她恐惧害怕，不愿承认，忽视心底的声音，缓缓扣动扳机。
苏东看出她真实想法，推开枪口，给出一个正当理由。
他张张嘴，说不出话。
乔珊突然俏皮一笑，吐吐舌头：“伸开手，给你个好东西。”
他摊开手掌，她把那枚芯片放到手心：“这里全是沈黎白违法犯罪的证据。”
她迅速后退一步，关上门。
隔着门板，她伫立了很久，最后忍不住，趴在门上哭，慢慢滑到地下，缩成一团。
苏东，我的白月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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