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有人在偷听？
警局负责接待范格格两人的是岳均生前的徒弟，小李，全名李松涛。
迎着两人在一个小会议室坐下，李松涛转身去倒水，再回来时，眼睛红红的。
岳均生前待他不薄，如今发生意外，他没缓过来，时不时就眼热，直掉泪珠子。
“你们先喝点水。”
他说完，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平复情绪。
范格格和张回没打扰，五分钟后，李松涛合上窗户，走过来在两人对面坐下。
范格格这才开口：“李警官，到底出什么事了？”
“是这样……”
他眉头皱的死死的，盯着桌面说，“这几天岳队长不知在忙什么，老找不到人。今天接到举报，有人看到一个杀人犯的踪迹。我立马给岳队长打电话，怎么都打不通。我以前老去他家蹭吃喝，就开车去找他。”
李松涛似是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双颊上的肉微微抖动，眸光悲痛：“我上楼后，敲门没人应，拧拧把手，一下开了……血腥气冲出来……岳队长倒在客厅里，已经断气了。”
范格格心脏揪起来。
“那个场景，让我想起了那年你父亲的案子。除了地上躺的人不一样，剩下的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李松涛起身走到一张桌后，从抽屉里拿出两张照片，摆在两人面前：“这个是你父亲和岳队长的现场照片，看，连遇害的姿势都一模一样。”
血腥，四肢扭曲……
她只看了一眼，便用手遮着推回去：“拿走。”
李松涛连忙收起来。
张回思索了好一会儿，问：“你们是不是已经并案调查了？”
李松涛点点头：“没错，我们开了紧急会议，把岳队长的案子和范女士父亲的合并调查。专家也给出了回复，根据研究，百分之九十九是同一人所为。对方敢杀害警察，性质十分恶劣，一定会追查到底，将凶手绳之以法。”
“没那么容易。”
范格格也不想泼凉水，可这件事真的没那么简单，“我父亲的案子整整六年都没有进展，就怕这一次，依然逮不住凶手。”
李松涛握住两个拳头：“再难也要查。除非他是鬼，来无影去无踪。”
张回同样愤然：“是啊，掘地三尺都要把他挖出来。”
两人的话感染了范格格。
她突然想起岳均上次去唐家说的那一番话，抓住一丝苗头：“李警官，上次岳队长去我家做笔录，跟我提到过，警局为我父亲的案子成立了专案组。这个消息属实吗？”
“属实，成立一个多星期了。”
李松涛回答道，“成立之后，岳队长作为组长，全力负责那个案子。”
范格格做出一个大胆猜测：“那会不会是……岳队长查出了什么，惊动了凶手，被灭口？”
谁都知道杀害警察的严重性，即便是凶徒也忌惮。
这个凶手敢动手，一定是有强烈的目的或信念在支撑。
李松涛却叹气：“这个假设我们也想到了。可是细分析下来，有些牵强。如果是因为岳队长发现了凶手痕迹被灭口，那凶手根本没必要按照杀范天承的方式来杀岳队长。这样做，反而引起公愤，警方一定会深究。不如换个别的杀人方式来的简单。”
范格格这才想到这一层：“说的也对……”
“今天把你叫过来，一来跟你简单说说情况，二来提醒你们一家人，最近一定要注意防范。”
张回早就想好要给范格格一家人身边安排保镖：“行，我们会谨慎的。”
“李警官。”
范格格从刚才就一直在想一件事，“我能……最后看一眼岳队长吗？”
李松涛站起身，整理整理警服：“我带你们去。”
三人来到停尸间，法医刚做完检查蒙上白布。
沉重的气氛冲击着，三人脚步放轻，站在床边。
“岳队长……”
范格格一滴泪落下，捂住嘴，竭力不让自己哭出声。
如果岳均真是因为父亲的案子受到牵连，那她欠他的太多了……
张回轻声问：“来这么久了，怎么没看见岳队长的家属？”
李松涛说：“岳队长早就跟妻子离婚了，据说前妻带着女儿去了美国，我们还没联系上呢。”
范格格想掀白布，手停在半空，怎么都不忍心看到岳均毫无生气的样子。
张回劝道：“格格，要不别看了……”
她摇摇头：“还是要好好道别一下的。”
生怕惊扰了他休息，手指轻轻抓住白布一角掀开。
岳均紧闭双眼，脸色惨白中透着青，给人一种十分僵硬的感觉。
她后退几步，深深鞠躬：“岳队长，一路走好。”
从停尸间出来后，两人打算离去，李松涛提起上次隧道案件还没有请范格格正式做笔录，今天既然来了，便一并做了。
范格格让张回先走，自己留下来配合警方。
其中涉及到她自卫开枪致人死亡，流程走起来比较麻烦。
时间超出预期，晚上八点才结束。
范格格刚走出警局，李松涛穿着便服叫住她：“范女士，我正好下班，一起吃个饭吧。”
“可以啊。”
她欣然同意，“不过别叫范女士，叫我格格就好。说起来也是老相识了，上次在顺天赌场还是你护送我回家的呢。”
李松涛比她小两三岁，爽快的答应：“行，叫你格格。你叫我小李或松涛都可以。”
两人一边聊一边走到警局附近的餐厅，点了几个特色菜。
饭间，范格格随口问：“岳队长不在了，专案组谁负责？”
“暂时交给我了。”
李松涛很绅士，每道菜上来都会先让她尝。
她又问：“专案组进展到哪一步了？有重要发现吗？”
“没什么突破性的发现。不过岳队长在的时候，跟我说咱们T市似乎有个罪犯聚集地，或许当年杀害你父亲的凶手也藏在那儿。”
李松涛停下筷子，想了很久，不太确定，“当时他只是随口提了两句，如今他不在了，我也没法继续查。”
“我想，我知道你说的那个地方。”
范格格神色肃穆。
以前怎么就没想到，肥姐那个旅馆里那么多做黑色勾当的人，说不定就有藏了六年的杀父凶手。
对于李松涛来说，这真是个意外收获，立即拿出笔记本和笔，变成职业模样：“说说看。”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她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详细写出那家旅馆的地址，并再三嘱咐，那儿的人精的很，想要一窝端，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这是非常重要的线索！”
李松涛十分激动，还想再说什么，发现面前的菜基本没动过，有点尴尬，“边吃边聊，边吃边聊。”
吃罢饭，李松涛先把她送回家，随后直接去了警局。他眼中燃烧着火焰，恐怕今晚都不会睡了。
平常晚归，杜忠都会在客厅边看电视边等。
今夜不同，她踏进门，孙小桂坐在椅子发呆，没开电视，不玩手机，不知在想什么。
范格格故意咳嗽一声，她回神，立刻站起来：“太太，先生打电话说晚上在医院那边过夜，两个孩子已经睡了。”
“嗯。”
范格格没有急于上楼，坐在沙发上，吃茶几上摆的梨子。
两人冤家待在一块，气氛属实不太好。
孙小桂想先回房，又想起自己的身份，只好静静站在旁边，等她吃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终于慢吞吞的吃完，起身拍拍手：“睡觉！”
先到两个孩子房间盖被子，回到自己卧室后，给唐昭拨去电话。
他很快接起：“忙完了？”
她鞋子没脱，疲惫的躺在床上：“唔，好累。老公，我以为你在家才回来的。早知道你留在医院，就直接去找你了。”
唐昭的声音总是那么动听：“想让你睡个好觉，杜忠这边我照看着就好。”
原来是怕她去医院陪床睡不好。
她十分感动：“我现在就去找你。”
“不行！”
唐昭有些生气，“太晚了，别来回折腾，好好休息。”
她委屈巴巴：“可是人家想你……”
“那多打会儿电话。”
一日不见，唐昭也十分惦念她，“岳均是怎么回事？”
范格格索性趴在床上，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细声细语讲给他听。包括后来和李松涛吃饭，无意中谈及肥姐的旅馆。
说到最后，她打着哈欠，声音有点迷糊了。
唐昭温声哄：“困了？快睡，明天见。”
“不要嘛……”
女人碰到男人的哄，总爱顺着往下撒娇，“想你，老公。”
唐昭同样爱这深夜的温情，耐着性子：“早点睡，明早来给我送早餐。”
范格格非常困，腻腻乎乎还是不想挂电话，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唐昭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均匀的呼吸，悄声挂断电话。
几乎是同时，范格格从短暂的睡梦中一下子醒来。
是被门外什么响动惊醒的。
坐起来，竖着耳朵听了五六秒，静悄悄的。
难道是幻听？
她光着脚走到门边，将耳朵贴在门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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