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两个怪老头
一楼依然是胖女人值班，趴在桌上打瞌睡，听见响动抬头看一眼：“我说妹妹，不是告诉过你晚上不要乱出门吗？”
范格格带上帽子：“需要办点事。”
她急匆匆离开，胖女人回神，看楼梯上站着的两个老头，嘀咕：“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范格格打车来到那天染上毒的饭店。
趁着没人注意，弯腰把事先准备好的纸条塞进门缝。
这个方法是那日麦哥告诉她的。
想到现在无法通过留下电话号让他主动联络，她在纸条上留下现在所住小旅馆的地址。
如果麦哥真的能收到，就会去找她。
她的想法是：麦哥是毒贩，倘若可以联系到，可以通过他，得知毒贩子总部在哪儿。
办完这件事后，范格格打车去唐家。
提前下车，步行十几分钟，隐隐看到唐家大门，门口停着一辆再普通不过的面包车。
没猜错的是，那一定是警察在蹲守。
范格格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可不甘心，身上快要没钱了，如果麦哥真的出现，需要足够的钱收买。
这个事情比较棘手的是，警方介入太早，进行了全面的监视，范格格无法调用自家手下们出来行动。
因此，如果得不到类似文朝的外力帮助，她只能孤军奋战。
可现在连钱都没有。
在路边的树丛中躲了很久，面包车没有离开的迹象。
又等了半个小时，她准备离开，刚转身，踢到一个土包，差点摔倒。
咦？
这个土包有点不对劲儿，里面似乎埋着什么东西，踩上去沙沙作响。
灵光一现，她蹲下刨开，一个黑色塑料袋出现在眼前。
足足十万块。
“杜叔叔，您真是神了！”
她小小惊呼一声。
杜忠已经知道公司发生的事情，料想到范格格躲在外面一定很缺现金。
附近这个位置是个很好的藏身地，把钱埋在这里让她取。
干的漂亮！
范格格收好钱离开。
回到旅馆已经是后半夜了，胖女人不在柜台后。
木楼梯的咯吱声很突兀，她没来由的心慌，加快脚步回房，锁上门，用椅子抵住才安心。
“姑娘。”
身后冷不丁传来声音。
范格格“啊”的一声，转头发现有个人躲在窗帘后，现在扯开窗帘，冲她直笑。
是先前见到的两个老头的其中一个，驮着背，乐呵呵的：“姑娘别害怕，只是觉得你模样很像我女儿。”
范格格怒道：“谁允许你随便进别人房间的！”
门锁的好好的，他是怎么进来的？
老头满脸歉意的样子，但眼神一点不友好。
这时，一直关闭的卫生间门从里被人推开，另一个老头走出来，和窗户边那个老头表情一模一样：“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借用一下卫生间。”
这两个人看着亲善，却随便闯进别人房间，又这副样子。
一阵恶寒升起，范格格把椅子移开，拉开门，愤怒：“立刻出去，不然我报警！”
两个老头相视一眼，异口同声：“如果你是好货色，就不会在这里住了。”
两个声音重合又有一丝轻微出入，范格格双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硬着头皮说：“滚出去！”
他们太古怪了，根本判断不出他们想干嘛。
卫生间出来的老头向前两步，用力推门要关住。
范格格及时拦，手掌压在门框上，疼的眼泪直飙。
眼下却是顾不上疼，老头再一次关门，另一个老头准备过来帮忙。
她一只手没缓过来，只能用另一只手拽住门把手阻拦，呼救：“你们干嘛呀，滚开！救命啊！”
其他房间静悄悄的，没人出来管闲事。
正当坚持不住时，门外传来胖女人的叫声：“董老怪，又作什么妖，别把我的客人吓到！”
老头的动作一下停止，范格格猛然拉开门冲出去躲在胖女人身后，止不住发抖。
两个老头走到门口，礼让胖女人三分：“老板娘哦，我们只是逗她玩的。”
“什么玩意儿。”
胖女人翻个白眼，摊开手掌，“你们已经欠了一个月房钱了，快结帐。”
两个老头古怪的呵呵笑，不应答，一前一后走到对面的房间，开门进去。
胖女人拉着范格格的手腕进房，反锁住门。
范格格还沉浸在刚才的惊吓中：“出门前我是锁好门的，他们怎么进来的？”
“偷了我的备用钥匙。”
胖女人坐在床沿，脸上的横肉亲和许多，“早提醒过你不要随便出门，吓坏了吧？”
惊魂未定，范格格坐在她旁边连续发问：“他们姓董？什么来头？想干什么？”
胖女人打个哈欠：“只知道姓董，具体名字不清楚，老怪是我给他们起的外号。你知道三年前H市发生过一起谋杀案吗？有目击证人说在案发现场看见过两个奇怪的双胞胎老头。之后不久，他们就来了我这里，一住就是三年。至于案子，至今都没破。”
范格格心惊：“逃犯？”
“十有八九是，你看到了，他们默契特别高，如果合伙杀人，天衣无缝。”
胖女人倒一点都不怕，“我猜啊，H市的案子不是他们犯的第一起，指不定还有什么悬案是他们干的呢。我警告过他们，不能对住在我这儿的客人下手，所以刚才可能真的是在吓唬你。”
胖女人说的云淡风轻，范格格疑惑问：“你敢收他们，不怕警察来查？”
“切，岂止是他们，住在我这儿的每个人都不干不净。”
胖女人艺高人胆大，“这群人比猴子都精，哪轮得到我操心，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他们就跑了。这几年，警察前前后后来我这儿不下二十次，愣是一个没抓住，到头来只能警告我注意维护住宿环境。”
直觉告诉范格格，这个胖女人绝对有点背景，否则不可能做这种营生，一点不带怕的。
“大姐，刚才谢谢你了。”
范格格温和的道谢。
胖女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瓜子：“我是看你乖巧，挺讨人喜欢的。不过你这样的，不像犯事的啊，躲在这儿干什么？”
范格格正不知该如何回答，传来三声敲门。
胖女人挑眉：“你有客人？得，那我先走，改天再唠。”
她起身拉开门。
骨瘦如柴的麦哥双手插在口袋站在外面，看见胖女人跟她打招呼：“肥姐。”
“呦，这不是老麦么，有段时间没来了。”
胖女人摆摆手，回一楼守柜台去了。
范格格看着她下楼的肥硕背影，狐疑的问麦哥：“肥姐？”
麦哥自来熟，踱步进房间：“圈子里的人都这么叫她，路子很野，不好惹的。”
圈子。
他指的是类似贩毒，在逃犯人这种违法圈子。
各有各的活法，阴暗往往是连成一片的。
麦哥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条：“你塞的？”
“没错。”
既然他顺利找过来，范格格也不拖泥带水。
麦哥上下观察她，眼神锐利，摸摸冒出青胡渣的下巴：“买毒？不过看你这副样子不像上瘾的样子，厉害呀，这么快就戒了？”
“不是买毒。”
范格格的大衣口袋很深很大，从两个口袋分别掏出五万，一共十叠拍在桌子上，“找你打听点事。”
麦哥掂量着钱：“爽快。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范格格回头看看门，确认已经关好，压低声音：“我想知道T市毒贩老大在哪儿。”
麦哥手一顿，放下钱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你想干什么？”
“谈生意。”
她不动声色，“我是个女人，但对贩毒很有兴趣，我知道近几年毒品生意很好。可想入这行，得找到当地的贩毒老大牵线搭桥，我说的没错吧？”
“只要你告诉我。”
她指指桌上令人心动的钱，“都是你的，我也不会告诉别人是你泄露的，神不知鬼不觉。这笔买卖很划算。”
麦哥盯着她的脸想了几秒，微微点头：“我好像没有拒绝的理由。”
她心中一喜，拿出纸笔递给他。
麦哥接过，在上面写下一个地址，拍在桌上。
他拉开桌子抽屉，找出一个塑料袋，把钱都放进去，塞到怀里，盯着范格格。
范格格识相，主动给他打开门：“慢走。”
麦哥迅速闪出门，噔噔噔下楼后，隐隐传来他和肥姐的寒暄声。
范格格连忙去看纸上的内容，地址写的很详细。
与她预想的不一样，竟然是在市中心的某栋大厦内。
有印象，那里似乎是做出口贸易的，旁边不远就有一个警局。
竟然这么猖獗。
她反反复复把地址背了好几遍，撕掉扔进垃圾桶。
一切很顺利，得到了重要线索。
不过，会不会太顺利了？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
忙活这么久，早就饿了，她找出剩下的一盒泡面，放好料包，轻轻打开门。
热水器在走廊尽头，对面住着那两个怪老头，有点发怵。
随即想到肥姐刚喝止他们不久，应该不会这么快再出来吓唬人。
范格格安慰着自己，朝热水器走去，时刻留意身后动静儿。
热水器的指示灯刚刚跳成绿灯，按下开关，滚烫的水流进泡面纸碗。
旁边公用卫生间走出一个人，喝醉了，走路摇摇晃晃，撞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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