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预赛
“是不是我做的都没有区别了。
从主君你怀疑我的时候起，就证明我过去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的。
你从来没有信任过我。”
粹精的表情有些难过，却又有心知肚明的了然，如今尘埃落定也不算意外。
乃粒皱起眉：“你今天说话太过反常，就像是要故意激起大家的矛盾，而且”
粹精扬起嘴角：“是啊，全部都是我的错。我想维护主君，我不想看到任何人诋毁主君，这些都是我的问题。”
陶埏很明显地“呵”了一声：“用这种卑劣的借口”
“所以接下来，我会按照我原来的样子来。”粹精打断了陶埏，神情像放下了什么担子一样，露出了许久不见的傲气样子：“不是第一选拔赛么？
那来比试看看吧，主君。
自从秋渡一战输给你，我们就再没有比试过了。
这次我会向你证明我的实力。
我会让你亲眼见证我的愿望！
让你看着我，信任我，重视我，依赖我。”
方砖小人的双眼闪着红光：“大放厥词！痴心妄想！”
乃粒看着粹精，轻叹了一声：“粹精，我确实相信了你当时说的，会学着重视书灵的存在，再不会随意玩弄书灵的性命。
我不知道你心里究竟是怎么看待当时许诺的话的，但是，我希望你能记得底线在哪里。
不然下次，我不会手下留情。
你好自为之。”
听到乃粒这么说，陶埏忍不住轻笑出声。
粹精则是握紧了拳头。
乃粒的意思很明确了，他并不在乎粹精是怎么想的，他在乎的是天工开物的这些书灵能平稳地生活下去。
现在乃粒并没有实足的证据，证明这件事情是粹精策划的，所以他现在并不会真的对粹精出手，但威胁提醒还是必须的，包括震慑一下周围的那几个人。
因为除了粹精，能策划这件事情的，也就只有1组的人了。
他是要说明，一旦他有证据，他不会留情面。
所以在场的人，最好及时收手，别让他抓到尾巴。
“铃——”
考试的铃声恰好在此时响起。
乃粒看了大家一圈：“无论是你们中的谁策划的这场比赛，在预赛拿下小组第一，这点立场应该是一致的。
先答题吧。”
课桌上出现了试卷，乃粒率先朝那边走去。
锤锻和丹青跟上。
杀青哼着小调走到粹精身边：“没想到你居然会选择这么快撕破脸～让我大吃一惊哦～”
粹精揉了下脖子：“我也没想到主君下手会这么果断。”
杀青摇头摊手：“那是因为你演技实在太差了，你今天中午，表现得太浮夸了～”
粹精盯着乃粒的背影：“我只是想要维护主君。
为此我变成什么样子都无所谓。
反正，我也已经记不清自己之前的样子了。”
杀青打量着粹精：“如果你说的是实话～那你还真是病得不轻。”
如果说膏液是性格稳定的代表，那粹精就是他的反面，性格极其不稳定。
这点在所有书灵里都是少见的，简而言之，不知道粹精接下来会发什么疯。
本来以为在这个小世界他性格也变好了不少，现在看来，还是白搭～
“小心别是被人利用了～”杀青意有所指地看向陶埏。
陶埏似乎并没太关注这边。他捡起了地上的铁线弦弓，递给了方砖小人，让它拿稳。
刚才太生气直接把弓从方砖小人手里抽走，朝粹精丢了过去，当时方砖小人还没反应过来一脸懵。
接着，他抱起那方砖小人，直接前去看题目了。
杀青盯着陶埏的动作，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粹精落在最后。
被人利用？
别傻了，他可是【心计无遗】的粹精。
第一间教室的考试题目并不难。
确切地说，是对天工开物的书灵来说，难度都不高。
题目恰好地选了只有组里的特定成员才最为清楚的信息来出题，给大家一种，自己会比其他组更有优势的感觉。
然而实际上，每组的考题都是不同的，这个优势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因为答题过程过于顺利，2组和3组逐渐陷入了沉迷答题的状态，但由于中间大家抢着答题，还有个别忽然信心爆棚讨论起如果拿到第一要实现什么愿望的，总之吵闹下写答案期间不免手忙脚乱，最终，还是沉稳答题的1组最先答完所有的题目。当然，2组和3组的速度很接近，也没有慢太多。
第一间教室的大门打开了，1组的人率先离开，走进了第二间教室。
教室中间的课桌上摆放着试卷。可1组所有人却没有第一时间去看试卷，而是在等待什么。
系统的提示音响起，1组的人各获得五积分。
于是丹青第一时间将积分转给了锤锻。
而陶埏则将积分转给了乃粒。乃粒没有拒绝。
锤锻抓了抓头发，懒洋洋道：“圆球，你之前说10积分能兑换初级技能是吧，我和老大现在要兑换技能，你快点干活。”
那金属圆球闻声出现：“选手可以称呼我为选拔赛系统。
是的，10积分能兑换初级技能，不过兑换的技能不能指定！将由本系统随机抽出技能。
你们现在还要兑换么？”
锤锻“切”了一声，就知道没那么简单：“当然换，说的好像有别的选择一样。
对了，有新手大礼包，或者新手优惠抽奖什么都赶紧来一套。”
圆球卡了一下：“并没有。
现在为两位抽取技能。请稍等。”
杀青看了眼锤锻：“你还可真是废话连篇。”
锤锻懒散道：“万一呢，万一能有礼包不就赚了。”
“比起这个更重要的是抽到的技能吧，希望你和族长的运气不要太差～”
杀青暗忖，他可不想和粹精互转积分，想想就起鸡皮疙瘩。
说话间，杀青已经走到课桌边拿起了试卷，看着题目，心道果然～
考卷前半部分的题目异常简单，而后半部分的这些题目，范围则是和作咸的借书记录完全吻合～
虽然最后结果背书的是甘嗜。
想想也是，作咸怎么可能乖乖背书。
所以这就是为了甘嗜准备的礼物～
是谁干的呢～丹青么？
他想起早上，在陶埏说了粹精最近常去图书馆的事情后，他当机立断就跑了趟图书馆确认情况，现在看来幸好他有先见之明去的及时～
他到图书馆后，先查看了最近所有书灵的借书记录。
杀青很快就发现，陶埏和粹精都没有留下借书记录，也就是说，他们两个看书都是在图书馆内看完，并没有带任何书回去。
因为图书馆里没有监控，或者说整个天工开物界都没有安装太多现代的东西，而管理图书馆的丹青又是和除了锤锻、甘嗜外的所有人都保持距离的性格，并不会留意图书馆里的人具体在看什么。
总之，就是无从得知陶埏和粹精在图书馆是看他们所说的资料呢，还是在准备这次考试的考题资料～
然后他还注意到了微妙的一点，就是作咸居然来图书馆借书了！
还是一长串互不相干，还颇有阅读难度的书籍，甚至还有英文书。
这明显不同寻常。
结果他还没问呢，丹青见到他就拿出了借书卡，问他为什么要在借书卡上写下那么不合理的还书规则。
“诶～所以真的有人把书背下来了？”杀青抽走借书卡，仔细端详上面的字。
然后丹青就说了早上遇到甘嗜，对方是如何老实地把作咸乱借的书都背下来的事情。
“甘嗜啊，甘嗜么，嗯，这确实是他做得出的事情～”杀青将借书卡还给了丹青，又看似随意问道：“丹青，你怎么确定作咸是乱借的书呢？”
丹青不喜杀青那轻描淡写的态度，但他不大会对人发火，也不想和杀青争辩，因为他清楚那就是杀青的做事说话风格。
这会儿对杀青的提问，因为是对方是杀青，他就直言道：“明显是作咸好奇心起，突发奇想跟踪粹精，又功夫不到家打翻了书架，为了掩饰尴尬，这才随便借了书。”
杀青面上连连点头：“嗯嗯～合理的解释～符合作咸的作风～”
丹青完全不想聊到作咸：“杀青，我这几天会换掉所有借书卡，更新借还书规则。”
这次他用上了不容拒绝的语气。
“我没意见哦～”杀青对此倒是无所谓。
丹青见状反倒犹豫了下，接着又用怀疑的眼神看了眼杀青：“不过，我印象里之前的借书卡上并没有这些小字。
这有些奇怪不是么。”
杀青却像没看到丹青的怀疑似的，笑眯眯地轻巧地说道：“诶～那是因为丹青你完全不会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而且之前来借书的人也不会像甘嗜那样会乖乖地通读借书卡～
话说连这么小的字都看也真够夸张啊～”
“是这样么？不过，这也确实有可能。”
“绝对是的～～～但我没想到甘嗜都没有先来问下你看？明明你们关系那么好～”
“那是因为甘嗜是个好孩子。
杀青，既然你来了，图书馆最近的藏书该晒一晒了，你一起”
“呀快到午饭时间了！我先走了～”嘛，该了解的也差不多了，这实在太有意思了～
然后工作是不可能的，特别是和书打交道的工作，他超级讨厌～
回忆在现实里也就几秒的时间，此时，乃粒和锤锻的技能也成功兑换出来了。
乃粒的运气确实不差，虽然不是王炸，却是开出了乃粒最强的变化一系的技能。
是的，乃粒虽然掌管所有粮食谷物的生长，但他最强的，却是变化系的技能。
他掌握的变化系技能，数量种类多，涉及面和纵深都很广，甚至演变出了变化的法则。
这次，乃粒开出的初级技能是黍非定律（初级技能-变化-黍非定律-【宋儒拘定以某方黍定律，未是也。】
这个技能的来源是说，宋代的时候，有些读书人将某地区出产的黍粒，数出几千个的重量定为一两，却没有考虑到黍粒的大小重量会受到当年土地的肥瘦程度，以及当年季节气候的时令好坏影响，也就是说，即便同一地区，每年出产的黍粒单个重量也不同，拿它作为重量的度量单位，是不准确的。
而这一技能由此衍生。黍非定律，同样是黍粒却各有不同，延伸到有固定同一名名称的物品，大小重量各有不同。至于具体的大小重量，当然是根据乃粒的意志来决定的。）
有了乃粒的技能保证，锤锻开出的技能就暂时用不上了。
虽说这是初级技能，变化的效用程度有限，但对付这个教室门，已经足够了。
是的，系统说不能用武力，但没说不能用技能。
乃粒使出技能后，教室的大门迅速变小，很快出现了供人通过的间隙。
“我们走。”
由此，1组顺利通过预赛，排名第一。
而同一时刻，另外两组已经进入第二间教室，并且由于第二间教室内的试卷，前半部分的题目异常简单，那两组正陷于顺畅答题的快乐中，对自己的智商生出超强自信，并自诩进入了比赛的冲刺环节。
他们脑海里此时完全没考虑别的通过比赛的方法，全副身心投入了答题之中。
直到进入了试卷的后半段，他们卡住了。仿佛答题难度一下子跳跃了几百级。
“没关系，反正80分就过了，看下一题！”
“是啊是啊！”
结果翻遍了后半部分所有的题目，居然一题都答不出！
第2组
“这什么偏门的题目啊！为什么还有英文啊！这个单词我都不认识，题目问的是什么啊！”
“有点眼熟。”
“不会吧，作咸你知道？”
“可能见过。但是完全不知道答案。”
“那有什么用啊！”
“可恶要被1组超过了！乃粒要得意死了，他肯定知道！”
“别急，这么偏的题目，即便是乃粒先生也不一定都知道。”
“可只要80分，他多知道一些就行！”
“而且1组可是有杀青在啊！文字大多都是写在纸上的，只要是写在纸上的，他都能知道！”
“但现在不是用不了技能？”
“这也不一定要用到技能”
“啊别说别的组了，我们现在随便猜答案吧！只要80分，那我们多猜几次，总归能达到分数线的！”
“好！凭意志比拼答题次数我们可不会输！”
第3组
“完蛋了！这下绝对赢不了了。”
“我就说之前答题那么顺利肯定有问题。”
“那你刚才不还是答的挺高兴的么？”
“大家都别急，我们再仔细看下题目，有些题推敲一下还是可以想出大致方向的。”
“那个，这些题目，我会。”
“是吗，那就诶！！！”
“甜甜你会么！”
“嗯”
最开始的时候甘嗜还以为是巧合，还挺高兴的，想着之前背的东西不亏。
结果顺势往后面看，越看越脊背发凉。
这些题目，全部，是全部！出自他上次还书的时候背的那些内容！
也就说出题范围是作咸借的那些书。
即便是甘嗜也无法对自己说这是巧合。
所以作咸让自己去还书，是故意的么？
甘嗜仔细回忆了下作咸当时的表情，看到自己原来还借了书时的惊讶，后面随意让他去还书的态度。
不，不可能是作咸，作咸没有那么高深的演技。
说到底作咸当时为什么会借这些书呢？明明不是他的看书风格。不，作咸根本不会主动去看书。
啊他当时再问清楚一些就好了。
该不会是作咸正巧在自己都不清楚的情况下，撞上了主谋查找题目资料的现场？然后他就跟在主谋身后借了书？
就作咸四处跑，又好奇心过盛的性格，这倒是很有可能！
诶，那不是说明作咸知道主谋是谁！
胆小的甘嗜瞬间瑟瑟发抖。
既想知道主谋是谁，又怕知道是谁。
希望作咸不要乱说话。
不过他根本没看那些书，按照甘嗜对作咸的理解，他应该早就忘了。
那现在，他要说自己知道答案么？
甘嗜纠结了，就怕说了之后大家会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相信作咸，不代表别人也会相信作咸。
亦或者他们会暴露作咸看到过主谋的事情！说不定作咸会有危险
短短时间内，甘嗜已经考虑到了各种情况，越想越心惊胆战。
可是
一直以来，他其实，有一个想了很久，虽然知道不可能但一直没法放弃的愿望。
如果这次能拿到第一的话，说不定，能实现那个愿望。
甘嗜做了一个深呼吸。
其实有乃粒哥哥在，他什么都不用怕的。
而且，他想起了锤锻哥说过的话。
“每次甘嗜你犹豫的时候，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是么。
与其事后纠结后悔，不如一开始就按自己心中的答案去做。
别考虑太多，你的卷毛再揪下去就要秃了哦。”
而他的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甘嗜说完自己知道答案，正想着怎么解释这个曲折的故事，就见彰施一脸惊喜，并且居然已经飞速帮他想好了理由：“啊我知道了，甘嗜你经常去图书馆找丹青，肯定闲着时候看了不少书！
呀不愧是甘嗜！太可靠了！”
佳兵也惊喜道：“甜甜，做的好！”
可夸完他就想起了杀青说的话，当时他那么笃定他们组会拿到第二名，以及，要他留意‘甘’，不会是想说‘甘嗜’？
但甜甜，他怎么可能会是共犯呢？
膏液也是一脸惊讶，接着是欣喜：“连英文工具书类的书籍也看么？甘嗜你太厉害了。”
珠玉双眼发亮：“甘嗜大佬，靠你了！”
舟车稍作纠结后，也露出笑脸：“甘嗜，你好厉害！”
见大家这么快给他找好了理由，还夸奖他，甘嗜抿了抿唇，没再多说，直接答题去了。
大家以为他要抓紧答题时间，也没多想。
趁甘嗜答题的功夫，珠玉呢就在旁边鼓劲，佳兵则是因为杀青的话有些纠结，眼神时不时看向甘嗜。等下，他答题速度好快！
一旁彰施闲着无聊，好奇问舟车道：“舟车，如果你拿到了第一，你的愿望是什么？”
舟车比他们更早知道这次选拔赛的事情，那应该已经考虑过第一奖励的愿望了吧？
舟车却摇了摇头：“这种事情我从来没有想过。”
他抓紧了衣角的布料：“我就想曲蘖能拿到第一就好了。如果曲蘖能实现他自己的愿望就好了。”
彰施有些诧异：“我还以为你是想许愿让自己之前呆过的船队复活这种。”
舟车瞬间睁大了眼睛，甚至激动到结巴：“这个，这种愿望能，也能办到么？”
彰施被舟车的表情吓得夸张地退后一步：“或许？我也不知道，不过那个系统也没说愿望的限制范围。”
膏液按住了舟车，冲他摇摇头：“别轻易许愿。如果它以你最不希望的方式实现你的愿望怎么办？
比如说，复活的只是身体，灵魂却不知道是谁。或者灵魂复活，身体却无法成形。”
舟车闻言脸都青了。
彰施：“膏液，你最近是看了什么奇怪的故事？”
膏液：“哈哈，被你发现了，彰施。”
“我答完了！”
“那么快！我们可以交卷了？”
“结果呢，结果怎么样？”
“通，通过了！”
“哇哦！”
“我们是第一么？”
杀青笑嘻嘻迎接他们：“是第二名哟～”
果然第二个出来的是第3组～
3组的人有些失落，不过也没太意外，果然1组都是大佬！
“这么偏门的题目，你们居然都知道还答那么快！”
“不是哦～我们是直接破坏大门出来的～～”杀青故意得瑟。
“诶！”
“什么！”
乃服一脸震惊：“乃粒，你们居然这么不要脸！”
是的，因为第3组通过预赛，第2组的比赛也就强制结束了。
所以现在第2组的人也都出现了。
五金不敢相信：“你们怎么办到的？我们这组有冶铸都破坏不了大门！”
杀青好心回答：“不是用武力～是用技能哦～”
五金：“但5积分又换不了技能？”
彰施已经反应过来：“啊！你们转让了积分！啊之前答题太顺了都没考虑过这个！”
乃服也理解了，然后也快气炸了。
彰施赶紧道：“乃服大人！我还没兑换技能，我把我的积分转给你！”
积分在乃服大人身上才能发挥更多的用处啊，就他的渣渣技能能干啥，选拔赛听着就危险，他只想继续跟在乃服大人身边苟着。
舟车也想把积分转给曲蘖。
金属圆球却突然出现：“本系统已及时弥补漏洞。
为了避免私下的积分转让，使比赛产生不公平竞争以及不正当交易，从前一分钟开始规定，选手之间不可以转让积分！”
别说别人怎么想，此时最大惊失色的是曲蘖。
“那我的积分要怎么还给大家？我说过每人还10积分的！”曲蘖还想着在比赛最后，出排名前的时候，把之前说的积分还给大家，他可不会赖帐。
圆球冷酷道：“那你自己想办法帮助别人获得积分。”
曲蘖表情难看：“这也太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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