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沈家中招
因为林如松的自愿请命，迅速的成为了恩国公的眼中钉肉中刺。朝中也因为这两人，分成了三派。
一派是以恩国公为首的，周围紧密簇拥的都是个二等世家，或者是久居官位很难混起来之人。一派是以林如松为首，靠着科举考上来的白身，大多有读书人的执拗与孤傲。
剩下的一派简单，都是既没有什么真凭实学又眼高于顶瞧不上恩国公一众的皇室子弟。其中以兵部尚书和礼部尚书这两个整日活跃在朝中的人为首。不过这背后忠诚的主子是不是皇上，就无从得知了。
慈宁宫，冬暖房。
沈太后的神色有些不大好，望着眼前的国公夫人，声音里多少有些埋怨。
“父亲的心是不是也太急了些？昨儿我已经跟皇上提过了，他也松动了些，说回去想想，这两日便来给我回复。偏生父亲催的紧，一颗都不得闲。”
“瞧太后这话。”国公夫人今年刚好花甲之年，得益于保养得当。除了满头的银丝，眼尾处的纹路。其余的地方看上去还是很年轻的。
她的身形比较富态——国公府的几个大多都随她。
“今儿来，却不是为了皇上的事。”
“不是皇上的事儿？”
太后皱起眉头：“难不成，还有别的？”
国公夫人见她一副不耐烦的样儿，马上换成一副唉声叹气的样子：“我知太后整日里都是为了家里人操心，这事原不该来让人再心烦的。可是，事到如今，能帮助咱们沈家逃过一劫的，也只有您了。所以今儿才厚着脸皮”
“你先等等。”沈太后越听越不对劲儿，拧着眉头：“什么意思？是不是哥哥又做了什么蠢事？”
恩国公夫人不说话了。#@$&
“哎哟，你倒是说啊。”沈太后急的：“方才您要说，怎么这会儿又不说跟我打起哑谜里？那蠢货是不是又被人家教唆一时忘了自己的身份？您可算算，这么多年来，我为他收拾了多少残局？怎么一点都不长记性呢？”
国公夫人见她是真的发怒了，忙不迭安慰：“太后好歹也想想你哥哥的好，他这么着急，还不是想快些站稳了跟脚，好给你帮衬帮衬。昨儿你哥哥回去还生气呢，说朝中那群老东西真不是个玩意儿，就瞧着太后心软好欺负。若是他能一手掌控超纲，定然要将这帮老帮菜们全部都赶回去。”
一谈起宗亲，沈太后也是叹气。
“你以为我不想？可那毕竟是宗亲，姚黄的手段那么强硬，不是也要给他们几分薄面？好歹都是明家的媳妇，闹太狠了，日后地底下也没脸见先帝爷。”
刚才国公夫人的那几句话也算是宽了她的心，长舒一口气：“说罢，到底是什么事。”%&(&
国公夫人支支吾吾半天，见沈太后眉间一皱，是不耐的先兆，连忙道：“这不是，你哥哥想快些站稳跟脚。必定就要培植自己的心腹。咱们沈家你是知道的，子嗣单薄。正好外面有些个官员，见咱们沈家得势，便想要来孝敬孝敬。”
自己的爹娘，沈太后心中还是明白的。
“哥哥可是收了人家的银两，却没有办事，那人闹起来了？”
她不屑一顾：“能把银子送到国公府的，都不是蠢材。可若是里头当真混了一些这么不开眼的玩意儿，不如早早处置的好。免得日后让自己难受。”
国公夫人连忙道：“可说不是。只不过这一回，却没有这么简单。”
沈太后蹙眉：“难不成，这一回惹的是个什么来头大的人物？林家的？难不成是宗亲？”
“哪能啊！”国公夫人连连摆手：“那帮子老家伙自恃高贵，从不踏咱们大门。”
“那便奇了。”沈太后扭过头，疑惑的望着她：“不是林家，不是宗亲，这天底下，还能有叫你们忌惮的人？”
她有些半开玩笑的口气，足以见得，即便是宗亲和林家，她也不放在眼里。
如今的沈太后，地位已经达到一个空前绝后的高度。老六在府里闭门不出足足八年，而宗亲中没有了老六，就是群龙无首，谁也不服谁，与一盘散沙无异。
而林家，那是姚太后的人。虽说她手上没有了密诏，可皇上的心在她这儿，而且她是正宫，始终压着她一头。在自己面前，沈太后相信，她还是不敢造次的。
这八年来她的恭恭敬敬，足以说明了其态度。
所以国公夫人说的话，她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
宫女端来了茶碗，分别放在两人面前，然后出去。
沈太后端起了盖碗，她素来喜欢高宗皇帝年间官窑里出的东西，处处透着那一股子喜庆。屋里的陈设器皿一概都是延续这种风格，花花绿绿，瞧着就喜欢。
就连喝茶的盖碗都是描了金边的，陪着她红色的蔻丹，十分鲜艳。
国公夫人缓缓的啜了一口。
她并不爱吃清淡的茶，但浓艳的也觉得发苦。倒是用兰花慢慢烘焙出来的茶叶，再用兰花压碎了，汁子熏出来的茶叶，再用小火慢慢轻揉慢捻出来。只需热水一泡，满室的兰香。
才刚啜了一口，便想起什么，眼睛一抬：“说罢，一会儿皇上要过来陪我用膳。”
自从明景轩长大之后，过来用膳的日子还真不多了。虽然知道他在宫中养了个叫人眼烦的小妖精。可那是姚太后的人，她总还是要给几分薄面的。
只要正宫的位置是沈繁星的，一切都好说。”这事要从去年说起。“
“去年不是有人送来了两万两银票，先后又送了好几回，前后加起来有十万两。而且跟咱们家走动的也频繁，出生不大好，祖上是黄商，想给家里的儿子捐个官做做。”
沈太后闻着兰花的香气，闭着眼睛享受道：“这事你们也没少做，不过这人既然出手这么大方，想来要的位置，也不低。”
“要说就是这点奇了。”
国公夫人道：“前前后后送了二十万两的银票，求的却是一个河道衙门的活。”
沈太后的双目陡然睁开。
国公夫人不知，自说自话：“要说吧，这河道衙门也是不低。不过跟二十万两比起来，真是不足一提。你兄长还好心，说如今户部侍郎的位置正空缺，只要再来十万两，上下打点一番，也不是不行。可那人笑着只要河道衙门，回头又送了十万两，说是给自家庶出的两兄弟也捐个，你兄长一看是个知县，便答应了。”
说完之后，才发现自家女儿面色不对。
“是什么县官？”
国公夫人想了想：“具体我不记得了，不过地方是在河南，这人一家子都是汝南的，为了一家人在一处，这县官也自然是汝南周围的。”
“咣当！”
原本是个小事，没想到沈太后站起来，使劲的砸碎了手中的官窑盖碗。
“好哇，这件事。我还说最近他老实了，风平浪静了，没想到在这等着我呢。”
国公夫人被她吓的一个哆嗦，老脸陪着笑：“太后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两个县官。”
“两个县官？”
沈太后冷笑，可也知道自己母亲就是个糊涂妇人，在政事上一向看不长远，多说无益。便道：”你回去问问父亲，这事到底算不算的是个小事？“
见母亲不言语，只是尴尬的笑，她心头一僵：“该不会是，父亲也知道？”
见被说穿，再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事你父亲也是知道的，今儿还是他叫我来找你的。”
刚说完，就见沈太后望着她，怒不可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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