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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因为妹妹的哭闹,方一凡难得没有被文洁盘问,自己也落得个自在,重新和磊儿回到了这个曾经奋战一年的地方,一起看着窗外的星空。
  “磊儿,你说季杨杨和陶子会不会也和我们一起看星空呀。”
  “表哥应该不会的,德国慕尼黑在东一区,咱们在东八区,也就是说比咱们整整晚了七个小时,现在刚好是北京时间十点整,说明现在慕尼黑是北京时间的下午三点钟,慕尼黑现在太阳还没有落山,所以是不会和我们一起看星空的。”
  “磊儿,你这上了大学还这么认真学习啊?”
  “表哥,不是的,这个是高中地理的知识,而且清华有很多人他们都比我要优秀,如果我不努力就会被超过的。”
  “可是,磊儿你不是已经转到物理专业了,怎么还要努力呀。”
  一凡明白磊儿的难处,他一直知道,磊儿觉得自己不够聪明,也没有什么天分,只能不断的努力奋斗,想要完成母亲的心愿,可是一凡一直想说,如果大姨在的话希望的也一定不是磊儿有多高的成绩,而是每天都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做着自己喜欢的工作。一凡没有说,因为他知道也许现在的努力也是磊儿对于母亲的思念和寄托。
  “表哥你不知道,研究生的时候有很多人都想上清华的,我们清华本校也有很多优秀的学生,他们都比我聪明,而且大学不会像高中老师那样认真的讲解,有很多东西要自己下来弄懂,我比别人慢很多,其实是很吃力的,如果我想要留在清华要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
  “磊儿,你听表哥说,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你已经考上清华了,比很多人都优秀,现在放假了你要好好休息一下,别把弦儿绷得那么紧”方一凡把两只手搭在磊儿的肩膀上,看着磊儿点点头这才放心了下来,磊儿害怕给自己爸妈增添负担所以一直都在勤工俭学,平时学习之余还要出去打工,这些他都知道,他也明白磊儿总是给自己很大的压力,就像是在沙漠中行走的骆驼害怕缺水,所以总是存储很多,自然就有了压力。一凡尽力的以自己的方式想给磊儿一点快乐“磊儿,这样吧,表哥给你唱首歌好不好?”
  话音未落,还没有等磊儿答应就自顾自的唱了起来: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
  你对自由的向往
  天马行空的生涯
  你的心了无牵挂
  穿过幽暗的岁月
  也曾感到彷徨
  当你低头的瞬间
  才发觉脚下的路
  心中那自由的世界
  如此的清澈高远
  盛开着永不凋零
  蓝莲花
  歌声悠悠,穿透了这无边的夜色,打在了磊儿的心上,附近的每一家住户都听到了这样的悠长的歌声,楼下已经换了住户,不再是季杨杨了,但还是一个快要高考的学生,英子也听到了这样的歌声,那个曾经的耀眼自由的星空突然就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取代了那条“新年快乐”的消息。每一个听到歌声的高三生都相信在未来的几个月中一定会为了自己自由的世界而努力,那些已经毕业的孩子们却都在此刻想起了那段曾经为了自己的梦想而努力的日子,更加坚信了自己现在的选择,这朵蓝莲花,盛开在了每个人年轻的生命中,在这样星光熠熠的日子里更显的格外幽蓝。
  “嘿,你说,咱儿子还唱的挺好的。”
  “是不错哈”朵朵似乎是被吵到了,还不懂歌的她,翻来翻去,用激烈的哭声来回应哥哥的歌声,“方一凡,你低点吵到你妹妹了,大晚上的嚎什么呀,赶紧睡觉了。”
  “知道了,妈。”文洁说完回到卧室细心安抚着朵朵。
  “媳妇,你这样不好,咱不能为了这个小的,伤了大的的心。”
  “你说谁呀?方一凡他有心么?他就是个皮猴,谁不正常,他都不会不正常。”
  “媳妇,你不能这么说,当初也不知道是谁想儿子,你看这小半年咱光顾这个小的,也没有怎么管方一凡,他想唱就让他先唱唱吧,也许有感而发呢。”
  “有什么感,这大晚上的,嚎什么?”
  “表哥”磊儿想要安慰一凡,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是轻轻喊了一下,似乎这样可以传达自己的一点心意。“好了,磊儿,你记着你还有表哥还有小姨小姨夫还有妹妹呢,别怕。”磊儿默默点点头,自从来了北京之后,表哥一直都在照顾自己,“早点休息吧磊儿。”
  方一凡躺在床上,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就快要到零点了,点开了英子的头像,想要发送新年祝福,又觉得平时大家低头不见抬头的见的,就在犹豫间错过了零点的时间,想要再发却觉得没有意义了。把手机放在一边,想起了自从回来文洁也没有多关心了几句,恨不得把眼睛长在朵朵身上,难得说了一句还是不要让他唱了,这世界从来这样喜新厌旧,他也不知道当初劝文洁留下朵朵是不是埋了一颗定时炸弹,原来想着有了妹妹之后自己一定会好好疼爱,可是现在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心眼这么小,这也太不像他方一凡了,他觉得自己应该永远开朗,像个小太阳一样温暖周围的人,似乎现在小太阳也没有了温度,也有七情六欲了,突然心里乱作一团,就这么瞎想着,不知不觉中也睡着了。
  磊儿感觉底下没有动静了,慢慢探出了身子,看了看睡熟的表哥,总觉得那个没心没肺的大男孩懂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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