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对峙
“在—哪—里……”
“在—哪—里—呢—？”
怪异扭曲的笑声，被刻意拉长的低沉音调回荡在漆黑的夜色中，寂静中清晰可闻的慢悠悠的脚步声，每一下都犹如来自深渊中的逼迫。
晃荡着身形，少年嘴角咧着一抹疯狂的笑，缓缓的逼近女人所在的死胡同。
在少年察觉到视线的瞬间收回，无惨漂亮的面孔上并没有出现该有的害怕恐慌情绪，反而冷着脸面色有些凝重。
在实力到达他这个阶段后，对手的实力强弱，其实只用一招就能够看出来。
刚才那个一直跟踪他的白发少年什么都没做，就将小混混对他开出的火器弹药给反弹了回去。
那也就是说物理攻击对他没有作用。
能力是反射么。
很强大的能力呢。
鬼在身体上能够无限的复原，手脚被砍断了可以重新长出来，心脏被挖出来也不会死，甚至于整个身体都被砍成碎块，复活也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可以说鬼的身体素质无限于高出人类。
何况在与鬼作战时，都是对人类处于不利环境的漆黑夜晚。
更别提是鬼舞辻无惨这个阶级的鬼王。
只要不是晒到太阳，就算是用日轮刀砍下他的头，也无法杀死他。
而对于难缠的对手，他可以慢慢的将他们的体力耗尽，人的身体总有上限，在到达上限的那一刻赢的就是他。
但是这一切都是基于物理攻击对其有效的情况下，可按照白发少年展现出来的能力来看，他最有可能是被白发少年站在原地不动反射的攻击，耗到太阳出现。
也就是说，人类的身体极限这一点，对于白发少年并没有多大的作用。
只要少年能够反射攻击，他就是再怎么攻击都是无用功。
很棘手。
也是同时，无惨的脑海中浮现出一种【如果将他变成鬼，他将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强大部下】的这种想法。
但是，没有用。
这个世界没有蓝色彼岸花，他也完全不想掌控这个世界。
所以部下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完全没有用处。
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够那么痛快就答应月见花绯，并给自己下达束缚的原因。
现在的情况选择交战完全是下下策。
闹出的动静太大，如果无法杀死那个少年的话，自己反而会被这座城市的高层注意到，徒增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找到了。”
恶魔般笃定的话音冲到面前，无惨终于和一直跟踪他的少年打上了照面。
白色的发近乎遮住眼睛，咧开的嘴角，碎发间隙的猩红眼珠，再加上刻意压低拉长的坏人音调，让这位少年看起来像极了一位反派人士。
毫不害怕街道里的女人是否有准备陷阱，他就那样大咧咧的站在街口的正中央，双手插兜，全身上下尽是破绽。
仿佛随手放个暗招，就能将他放倒。
和一直跟着的女人打了照面后，反而是充当恶人的一方通行愣了一下。
刻意展现出来的凶恶表情怔在脸上，看着面前这个后退几步跌坐在地上，面上尽是惊慌失措的少女，他的内心忍不住浮现出一种他猜错了的想法。
因为面前的少女表现的实在是太过于恐慌了，是那种任何一个普通人遇到这种场面，都会展现出的慌乱表情。
被黑暗笼罩的温和漂亮的脸上尽是惊恐，琥珀色的眼中满是害怕的水光，波光粼粼的看着就可怜极了。
在见到他的一瞬间止不住的慌张后退，害怕的双腿一软跌坐在地，白色带有装饰品的帽子滚落在泥地上，浅蓝色连衣裙裙摆被染上泥污，惊慌间手上拿着的手机不慎掉落，发出一连串不大不小的声音。
“你——别…别过来……”
混合着毫无威慑力话音的还有牙齿打颤的声音，应该是太过于害怕的原因，她的整个身体都有些发抖。
琥珀色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面前的少年，尽管恐惧的都快要哭出来了，她也依旧尽最大的努力维持着镇定。
——只是普通人么。
在心中咀嚼着这句话，一方通行微微皱起了眉。
怎么回事？
在见到她的一瞬间，之前关于她的一切不善猜测全部都被推翻。
面前的这个女人表现的实在是太过于普通了。
普通人的身体，看她四肢的肌肉含量就能够推断出她不会体术，普通的反应能力，就连在危险中保持镇定这种事也做的很差。
更别提是面对危险的应急反应能力。
看她现在只会哭泣发抖的样子，就算是不用超能力他也能够完全的解决掉她。
收起面上的凶恶表情，一方通行板着脸走向前。
或许是他周围的气息太过于危险，跌坐在地上的少女神情慌乱手脚并用的往后退，一直氤氲着水雾的眼睛也终于落下泪来。
见状，一方通行停下前行的脚步。
看着和他隔着几步明显被吓坏的少女，他弯下腰捡起了她之前慌乱掉落的手机。
手机惨白的屏幕界面上赫然是月见花绯的联系方式。
这个女人是想要向月见花绯求救，却因为他的出现而慌乱的掉落手机么。
对于告状还挺有一套的嘛。
这么想着，一方通行将手机熄屏重新扔给少女，在后者满脸泪痕惊讶的面孔下，语气不耐烦的嘲讽她道：“我说你，还真是有够弱的。”
“欸？”少女发出一声疑惑的气音。
“弱到我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你。”
无惨：“……”
无惨：一根手指就能碾死？还真是敢说啊。
心里谲云诡波着，少女的面孔上满是疑惑的不理解，似乎是无法明白面前的少年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
依旧板着脸，在漆黑的夜色下，白发少年浑身充斥着不悦的气息。
蹲了这么久的人竟然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线索断掉的感觉让一方通行感觉很是不爽。
他不耐烦的问：“你一直生活在这座城市里吗？”
“不，不是，”尽管害怕，少女还是鼓起勇气说道，“我才刚来。”
能这么问也就说明他了解一些情况，无惨迅速的就想到了这一点。
果然在他回答完后，面前少年身上的戾气小了一些。
他依旧还是那副板着脸不好惹的模样，极近讽刺的开口：“那也难怪这么弱，像你这种人，就算能够留在这座城市里生活，也只会是给别人增添麻烦的存在。”
说完，似乎是觉得面前说少女全程都表现的太过于普通无趣，完全没有想要对她出手的心情，少年双手插兜慢悠悠的走远了。
态度很是狂傲。
直到看不见白发少年的身影，一直坐在地上低着头的少女唇角勾起诡异的弧度。
最后的那些话，是对于普通人的别扭关心啊。
那个少年明明心地善良，却偏要隐藏起来装出一副恶人的模样。
有意思。
像他这样强迫自己处在黑暗中的人，能见到的光一定非常少。
如果他视为光的存在消失了，到时候他脸上露出绝望的，仿若被夺走珍贵之物的凶兽一样的表情，一定会非常有意思。
猛地抬头，被刘海遮住的眼睛倏然显露出来，不是之前一方通行看到的温柔琥珀色，而是鲜艳明显给人一种十分危险的梅红色，细线一般的竖瞳彰显着其不是人类的特征。
“……是为了月见花绯而来啊。”口中轻轻的呢喃着这句话，衣着上狼狈的无惨面无表情的盯着街口的方向。
心中的情感却有些晦涩不明的。
有实力如此强大的同伴，那么，一直表现的有些小聪明的月见花绯，也并非是什么普通的学生。
看来这座城市并不像他以为的那般无趣。
想到这，心中猛然浮现出不悦，被无惨捡起来拿在手中的帽子，微微用力一捏就瞬间化为齑粉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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