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八层
两只木偶此刻一前一后，一个死死抱住了白榆的上半身，一个已经一拳挥向了她的面中。
白榆勉力带着木偶躲开那一拳，随后靠着身后木偶的支撑用力踹到前方的木偶，随后将身后的木偶背摔在地。
这是头一次，木偶差点打中她。
她愈加亢奋，直接拽断一只木偶的胳膊，一拳砸中了尚未起身的木偶背后，喀嚓一声，通往第四层的楼梯显现了出来。
不出所料，第四层，是三只木偶。
“我是谁？”
这回木偶似乎隐约有了些基础的五官起伏，只是没有具体形状，不像下面那几只那般头部只是个光溜溜的圆。
白榆挑眉，或许最上层的木偶，会最像她吗？
她和木偶同时举起了拳头。
试炼塔内的时间流速和外界并不相同，此刻外界时间不过刚刚过了半个时辰。
云观正和宵行闲聊。
“你要在这里等白榆师弟？”
宵行点点头，“没办法，老头子让的。”
云观却突然想起宵行此前开口说的那一句小师弟，原本只是以为白榆是陈飞白弟子的原因，此刻看来，或许
他看向宵行，“莫不是"
宵行却突然伸出一根手指，“嘘，先看师弟试练塔到第几层了。”
云观心情复杂地看向试练塔，第四层的灯火已经点亮，说明白榆已经到了第四层，这也是一般弟子能到达的层数，差不多从第五层起，就已经算弟子之中的强者了。
长老和观众基本都已经散去，明日便是出榜和各峰长老选新弟子的时候，白榆是板上钉钉的第一，即便有些长老介意他的身体状况，可也有不少长老动了惜才之心。
尤以专收剑修的青凌风长老为最。
故而还有好些弟子留着一边说话一边等着看白榆到底能够到第几层。
宵行和云观都进过试练塔，都知道试练塔的变态程度，一般新弟子入门大比进去的弟子，基本都不可能到太高的层数。
无他，心性和身手经验都不够。
那是肉体和心灵的双重考验。
云观一共进去过两次，第二次的时候是在宗门的弟子大比之中拿了第一才进的试练塔，那一回他才到达了十七层。
十七层，已是当时的最高纪录。
直到后来，宵行终于登顶。
“你觉得师弟能到第几层？”云观又问道。
还不等宵行回答，试练塔的第五层亮了。
还留着的人又是一阵一轮。
“我觉得？”宵行沉吟了一会，“谁知道呢，师弟的身子可不太好。"
万一寒毒发作，那就糟了。
就在他陷入担忧之时，又有人惊呼起来，“第六层了第六层了！”
云观和宵行同时振奋了起来。
他们仰着头，第六层、第七层、第八层、第九层
闻讯前来的弟子越来越多，包括去而复返的姜白彦一行人。
藏寻握着姚晃的胳膊，口中念念有词，“第十层了，白榆这样算不算厉害啊。”
姚晃一巴掌拍下他的爪子，“那当然了，也不看那是谁，白榆诶，这么厉害不是很正常？”
一旁的姜白珑听到这一声冷笑一声，“有什么厉害的，这才第十层而已。”
姚晃斜了她一眼，他知道这女人是谁，即便她腰间挂着亲传弟子的腰牌，也丝毫不怕她，“你行你上啊？哦我忘了，你连去试练塔的资格都还没争到。”
一旁的几个新弟子哄笑出声。
姜白珑怒瞪着他，“你又是谁？对师姐就是这种态度？”
“我是谁？”姚晃翻了个白眼，“你问问一直在拉着你的姜家少主，我摇晃是谁？”
姚晃？姜白珑刚要讥讽回去，却在姜白彦的提醒之下很快反应过来，姚晃，姚家，姚家嫡系的三公子，是姚家老祖最疼爱的一个小辈。
而姚家并非衰落的姜家，即便姚晃不会继承家主之位，那也是惹不得真正古世家的子弟。
姚家代代都有人才出，姚晃据说即便是这一辈最没有野心的，资质也极佳，据说一位符修长老早就看中了姚晃，要收回去做亲传弟子。
她收声瞪了一眼姚晃，到底没再怼回去。
就在两人对呛之时，白榆已经登上了第十七层。
从第十层起，木偶就变成了青铜人偶，比木偶更难缠。
此刻白榆面前是七个五官俱全的青铜人偶。
而她的衣衫已经有些破损，脸上也有一处伤痕。
若不是再登上一层之后自己身体之上的疲惫会消失，她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打倒这些人偶。
“我是谁？”
七声齐齐的问句直击人心。
这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问句，更是一种别样的心灵折磨。
白榆再度将缠绕在手上的布条系紧，这是从自己身上撕下来的布料，隐约还能看出内里泛出的斑驳血迹。
她咧了咧嘴，“我是谁？我是白榆。”
下一秒，她被七个铜人包围。
激烈的打斗声响起，皮肉撞击青铜，发出颇有金属质感的响声。
但见一抹青衣在七个青铜人之间灵活穿行，动作行云流水，宛若蜻蜓点水，下手却凶蛮无比，拳拳直击铜人的各个薄弱之处。
没错，铜人亦有薄弱之处。
这是前面六层白榆慢慢发现的。
腋下，脖颈与头部连接处，还有四肘，几乎与人相同。
哐哐哐，三声响，白榆接连将三个铜人击倒，又将一个扑来的铜人甩到墙壁之上。
七个铜人轮流消耗着白榆的体力，可她却越战越猛。
这是她前所谓的快乐体会。
从前即便在天宫之人，也没有这般好玩的铜人。
白榆眼中放光，一拳将一个铜人的膝盖打凹。
终于将几个铜人都放倒了一轮之后，铜人身手更加诡谲善变起来，若不是并非人类，不能做到白榆一般的极限闪躲和走位，她已经被几个铜人直接揍倒。
挨铜人一拳可真够痛的。
白榆被几个铜人直接禁锢住四肢。
她看向了那个楼梯的方向，忽然生出了无尽的勇气。
我是谁？
我是白榆，我要打败我自己。
白榆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奋力挣开桎梏，将几个铜人掀翻在地。
第十八层的楼梯，展现在了白榆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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