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骇人回忆
我彻彻底底震惊于周彩丹讲的故事里，良久都没能回过神。
这个故事，是我这辈子听过最恐怖惊悚的故事。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良久，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外面的雨打了点，搭在玻璃上发出轻微的噪音。
“我后来才知道的。”周彩丹抓着头发，痛苦的说，“她去世那段时间很忙，我手上有忙不完的活，搬不完的货，葬礼我本来是想去的，可没来得及，直到老江找我，说要跟我领证，我答应他，正是住进他家以后，江奚宴质问我，是不是我害死了他的妈妈，我才知道，那个人根本不是老江的妹妹。”
“你嫁给老江，是多久以后的事情？”我追问。
周彩丹紧紧闭着眼睛，她深吸一口气，好半天才虚弱的吐出四个字：“半年不到。”
我无声的吸了口气，感觉大脑缺氧，许是因为下雨的缘故，客厅里变得一场的闷，透过起来。
走到窗户边，冷空气蔓延，我想开窗户，但是外面在下雨。
原地站了几秒，我内心焦躁的厉害，在客厅里来来回回踱步，从来没抽过烟的我，忽而生出了想要抽烟的念头。
“你别这样。”周彩丹带着哭腔说，“你这样我只会更难过，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跟你说说话，这些话，我忍在心里这么多年，一直找不到人排解，自从嫁给老江，江奚宴没给过我一天好脸色，你这么这么多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我没说话，继续在客厅打转，腿停不下来，只要一停下来脑子里那些骇人的场景就会浮现出来。
“这么多年，江奚宴一直说我是杀人凶手，他对我苛责意外，我自己内心愧疚，我承认，我对不起江奚宴，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弥补，他说什么我都听，生活也好工作也好，任何事情我都帮着他说话，他怎么折磨我，我都受着，就当是赎罪了。”周彩丹也站起身，冲着我大声说，“姚知，我背负着杀人凶手这个子虚乌有的罪名，熬了十多年，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背负着阴影生活的感觉有多痛苦，大概没人比我更了解了。
我太清楚那种想要挣扎却又无可奈何的感觉了，可我跟周彩丹不一样，我们的情况，完全不同。
“为什么不离婚呢？”我停下脚步，看向周彩丹，“你的描述里，老江的人品并不值得依靠，你不知道真相也就算了，知道以后，为什么不离婚呢，只要离开了姚建忠，任何生活都是美好的，你留在江家，就是为了赎罪？”
如果真的心甘情愿赎罪，又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抱怨来呢。
“我怎么离婚？从姚建忠那逃出来以后，老江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好人，你明白他在我心里的分量吗？我怎么可能割舍的下。”周彩丹颓然坐回到沙发上，“我不是没想过放弃，是我放弃不了，一转眼，都到了快要入土的年纪，还谈什么离婚呢。”
呵呵，江奚宴是个变态，他爹又何尝不是。
我揉揉额头，按了两下太阳穴，找回点理智问：“你今天来，就是跟我说这些的吗？”
“不是。”周彩丹也从过去那段不堪的回忆里抽离出来，“我是来找你帮忙的。”
“什么忙？”我转过头看她，“如果还是沈家的事情，我帮不了。”
“你必须帮我！”周彩丹激动地走到我面前，抓我的手臂说，“我过去的十多年都在赎罪，现在江家需要背黑锅的人，他们一口咬定是因为我给喝的茶水有毒，所以沈昱和黎舟才要报复，他们把错怪到我身上，我已经承受不了更多的冤屈了。”
“如果他们有心推卸责任，故意要栽赃你，你觉得我的一句话真的有用吗？”我拿开周彩丹的手，“就算我现在跟你回家，告诉江家人我从来没有怨过你怪过你，你觉得，江家人会放过你吗？”
“可以的，只要你让沈昱收手，让沈家别再继续，让黎舟交出那些带有威胁性的证据，他们会放过我的。”周彩丹哭哭哀求，“你是我唯一的女儿，只有你能帮我了。”
我终究还是心软，哪怕是听了这样的故事，我有就是偏心想要帮周彩丹说话，内心一直在找借口为她开脱。
如果是外人对江家这样，我现在应该是冲上去调查对方，帮着周彩丹找解脱的办法。
可对反不是外人，是沈昱。
不仅仅是沈昱，更是整个沈家。
我对周彩丹确实有执念，想要她几乎成了我生命的全部。
可，要是让我拿沈家对沈昱失望为筹码换取周彩丹的一时好过，我做不到。
“我帮不了。”我狠心甩开周彩丹，转过身去不看她，“就算我去找了沈昱，沈昱也不一定劝的动沈家，黎舟有他自己的打算，这方面我们从来都是互不干涉的，江家自己做的孽，他们应该偿还。”
“你在说什么？”周彩丹再度拽过我，“我是你妈，男朋友没了还能在找，朋友没了也能再交，要是我没了，你还去哪找？”
这话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然是从周彩丹嘴里说出来了，她怎么会……自私到这种地步？
“你说的没错，男朋友没了还能找一个，朋友更是如此。”我的内心忽然无比平静，面对周彩丹，那点私心恐怕再也生不出定点的可怜和期盼了。
周彩丹听我这么说，眼睛一亮：“你愿意帮我了？”
我摇摇头，退后两步说：“可沈昱不是我一般的朋友，我现在工作的能力，挣钱的技能，都是当初沈昱带着我打下的基础，要是没有沈昱，天知道我现在会在那个小公司当跑腿的，也许这辈子都睡碌碌无为。黎舟也一样，他不仅是我男朋友，我这条命都他救的，要是没有黎舟，我早就成了一捧黄土，有着这样分量的两个人，换了是你，你能放弃吗？”
“有什么不能？”周彩丹几乎疯魔了，她指着门口说：“恩情怎样都可以再报，如果你不帮我，你恐怕就要没有妈了，你到底明不明白我，我才是你最亲的人，他们都是外人。”
“不不不。”我神经质的笑了下，不知道是出于震惊还是莫大的悲凉，“十多年了，我一直没有妈，不仅没妈还没有爸，我照样活着，你本来就不在我的成长里，我成长的过程中，不可或缺的人，就是沈昱和黎舟，我可以没有你，但是不能没有他们，这是事实。”
“你疯了吗？”周彩丹不解地看着我，“你说过，你这辈子就是愿望就是让我好，这都是骗人的？现在我需要你，你为什么一点作为都不肯有？”
“疯了的不是我，而是你。”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以这样的方式放弃周彩丹。
“我明天就走，江家的事情，我不会再理，你既然嫁给江家了，对我而言，你以后也是江家人了。我们那天说好了，桥归桥，路过路，周彩丹，你走吧，以后不要再出现了。”我冷冷地下了逐客令，胸腔里的那颗心，碎成了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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