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再次见面
我做错了什么呢？
看现在的形式，我妈就是不想认我。
“不知道。”我回黎舟，“我没有坏心思，我就想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要是她过得好，不认我，就不认了吧。”
“要是不好呢？”黎舟追问，“要是她有了新的家庭，还是受欺负呢？”
“我肯定要管的，她是我妈。”我吸了下鼻子回，“我哪舍得她受委屈。”
“如果，我是如果，她宁愿在新的家庭里受委屈，也不想认你，更不想你管，你怎么办？”黎舟语气发沉，听到我特别压抑。
“别想的那么坏。”我叹了口气说，“看我妈的样子，应该是生活还不错，她那么好的人，只要组建新家庭是正常家庭，哪里会有人欺负她。”
“万一呢……”黎舟死咬着这个不放。
不想再听黎舟跟我讨论最坏的结果，我说自己困了，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我心里乱糟糟的，做什么都不好受，平时爱玩爱看的，这会儿也玩不下去看不下去了，这种烦躁无所适从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晚上。
晚上同事回来，他们带回来一本剧本杀，几个人分了角色一起玩，我才渐渐忘了烦躁的事。
剧本杀中，我扮演的角色是位母亲，其中一个同事扮演的是我的孩子，我的任务是要保护孩子。
因为母亲这个角色，我一下子就想到了我妈，在游戏中也特别积极卖力的去完成任务，母亲不就是如此，为了孩子，能付出一切。
游戏结束后，大家回顾剧本，纷纷感叹我保护人保护的太好了。
我笑着说：“就当是提前感受下当母亲的滋味了。”
“一看姚总将来就是为慈母，我老家那边，有个当妈的，哎，别提了，天天虐待孩子，自己在外面受了罪，回来就拿孩子撒气……”
同事们东侃西聊，从有些母亲不靠谱聊到亲戚也有畜生再到某某新闻熟人作案。
我在一旁听着，默不作声。
夜深了，众人散去，我洗了个澡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想着黎舟跟我说过的话。
他那些最坏的猜测，全都是我不愿意看到的，我希望的不过是一场母女团聚，母慈子孝。
童话都是美好的，而现实，往往更残忍。
我忽而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母亲就当为了儿女牺牲’这样的念头，究竟是怎样冒出来的？我自己就是个被父亲折磨到几乎疯掉的人，为什么会冒出这样的念头呢？
这应该是最大的自欺欺人了，血粼粼的现实摆在我面前，我硬是捂着眼睛说看不到。
我爸都能抛弃我虐待我，我妈为什么不能？
自从我离开家以后，所有的躲藏和付出，都是我的一个人在承受，我妈根本不知道，说不定，自打我离开家门以后，她以为是我抛弃了她，逃跑去过好日子了。
她一个人在姚建忠那里，姚建忠跟她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我完全不清楚。
我自欺欺人的本钱，全部都来自于之前江奚宴给我发的那三张照片中的秋千，我一厢情愿的认为，那是我妈给我做的，那是我妈一直爱我，一直想念我的证明。
谁真的能证明的了吗？
现在唯一摆在我面前的事实，只有一样。
我找到我妈了，而她，说不认识我。
哪怕我追上去，当着她的面说出我过往，告诉她现在的处境，她依旧说不认识我。
或许，事实已经很明了了，只是我不愿意相信，不愿意看。
胡思乱想一通，我也不知自己何时睡着了，第二天同事喊我起床，说要一起去附近的游乐场玩。
我顶着迷糊的脑袋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同意了。
周末的关系，游乐场的人很多，都是大人带着孩子来玩的。
瞧着一个个家长牵着小团子满是欢乐，心里酸涩的滋味止不住的往外冒。
刚排队玩了一个项目，我下来休息时，接到一通陌生的电话。
本以为是推销房地产之类，正要拒绝，忽地想到，昨天我给我妈留了名片。
带着期盼，我到人少的地方接起电话。
“喂？”我轻声询问，“请问哪位？”
对方开始没说话，我这边游乐场噪音大，听不到对方的声音。
“喂？”我抬高声音。
“姚知吗？”
虽然她声音很低很小，我还是听出了那是我妈周彩丹。
“是我。”我心跳瞬间加快，明明一直期待她能来找我的，现在握着手机，竟有些近乡情怯的意思。
“我，我是周彩丹，你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见一面。”她自称名字，语气中无奈和抗拒，我听得清清楚楚。
原本沸腾的血液因为她这一句话，渐渐平息，我猜，这场谈话一定与我期盼的模样背道而驰。
“好，位置你定。”我稳住情绪，内心告诉自己尽量不要乱想，说不定，说不定会有好的转机呢。
周彩丹约在一家私家菜馆里，我查了下地理位置，跟同事打声招呼便过去了。
到了地儿，我才发现这不是一家普通的菜馆，若是不导航定位，我根本不会发现这是一个吃饭的地方，外面装饰古色古香，更像是那种高档的茶馆。
进门前，保安拦住我，询问我是有没有预约。
我说没有，对方直接要我离开。
犹豫两秒，我又对保安说：“是周……周女士让我来的。”
保安交换一下眼神，其中一个走到院内似乎去沟通了，约莫两分钟以后，保安出来，放我进门。
迈步进远，仿若穿越了一般，似来到古代才会有的消遣茶楼，院内上菜来来回回行走的服务员穿的飘飘欲仙，空气间隐隐约约的松香味沁人心脾。
中间有一个硕大的芙蓉树，树叶茂盛，纸条上系着两条红布，随着风吹，轻轻摆动。
这是一个四四方方的院子，另外的三面，分别是一个个的小房间，外面帘嫚遮挡，隐约可窥见一点内饰，同时也看不清内室中做的人。
每个房子之间的间隔都足够，既可以透风宽敞的瞧见院内的风景，又不用担心谈话被他人听了去。
当真是个好地方。
瞧着架势，应当不是一般人能来的，周彩丹能在这里约到位置，是她自己的能力，还是，她仰仗了这样的能力？
随着保安引领，我来到一楼左侧的一处房间。
脱了鞋，我掀开帘嫚进去，瞧见周彩丹坐在一张红木桌子后面，正在泡茶。
她穿着一身旗袍，同样是低调的颜色，不张扬，也不失身份。
她熟练的洗茶泡茶，动作相熟，看样子是做过很多次了。
“坐吧。”听见我进门，她眼皮也没抬，泡好了茶，倒给我一杯。
我坐下，嗓子里的那声‘妈’，竟一时间叫不出来了。
正当我思考该跟她说些什么的时候，她都头一盆凉水泼在我的脑袋上。
“我以为，你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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