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跨年夜
沈昱递给我一个‘这孩子不会是傻子吧’的眼神。
我只能会给我一个确定的眼神。
“喊什么呢。”另一个在房顶布置彩灯的小孩探出头来说，“那是舟嫂，你别乱喊！”
楼下的小孩蹬蹬蹬跑进屋里，余音缭绕：“舟哥，舟嫂带着男人来了！”
得，还不如刚才呢。
我跟沈昱懒得听他们胡说八道，到后备箱拿东西。
很快，洋房里出来好几个人，为首的是林牧，后面跟着几个青年。
林牧打量一圈沈昱，不等我介绍，自顾自上前，接过我手里的东西，面向沈昱说：“林牧。”
沈昱也简约明了的回复他：“沈昱。”
林牧点了头，回头对身后那些那人的孩子说：“叫沈哥。”
“沈哥！”此起彼伏的叫声像起，搞得像八十年代的古惑仔认大哥的现场。
我没忍住，笑出声。
林牧扫了我一眼：“还知道笑，去看看黎舟，在卧室。”
我收起笑，简单的跟林牧和沈昱互相做个介绍。
林牧不耐烦的用腿轻踹了我一下：“知道了，快去。”
我一步三回头，看着林牧带着沈昱一边聊天一边去了厨房才收回视线。
站在黎舟卧室门前，我轻敲门。
里面人声沙哑：“进。”
推门进屋，黎舟没开灯，光线昏暗极了。
“是我。”关上门，我站在门口，闻到空气中漂浮着的烟味。
黎舟起身，打开窗户，夹着霜雪味道的冷风灌进来，吹散了烟味。
“肯来了？”他回身走到我近前，抓起我的手说，“还以为你会一直生我的气。”
我生他的气？他从哪得出这个结论的，就因为我没答应他来这边跨年吗？
“太黑了。”我回身想开灯，黎舟突然抱紧我，下巴搭在我的肩膀处。
“等一下。”他说，“先别开灯。”
我停下动作，等着他。
“我不是故意凶你的。”他抱紧我的腰，语气低低的，“我只是后怕，怕我没有及时赶到。”
我自认为在处理恋爱关系上是个蠢材，未曾想，黎舟也是笨蛋。
若是我当初坚持问过黎舟意见再行动，哪里会有这些后怕，我怪自己还来不及，哪里会怪他。
“我没生气。”抱住黎舟，我蹭着他的胸口说，“只是被吓到了，幸好你来了。”
黎舟摸索着捏过我的下巴，轻柔的吻落下来，缠绵又温暖。
“相信我，我会尽快找到关于你妈妈的消息，尽快给你答案，别再相信其他人了，好不好？你就相信我，相信我一个就够了。”他手抚摸着我的脸，声音又轻又柔，跟他的吻一样。
“我相信你。”勾住黎舟的脖颈，我亲吻他，渴予渴求。
好在我们在理智线前停下，外面还有许多人等着跨年，我们太放肆，不合适。
出了卧室，我到厨房去看看沈昱，他跟林牧配合的还挺好，沈昱给林牧讲解，林牧在一旁帮忙，看样子不需要我。
沈昱回头，见了我，又看向我身后的黎舟，他轻轻点了下头，继续忙活手里的菜。
外面几个年轻的小孩还在布置，其中一个进来问：“舟哥，烟花放哪边？摆成一个圈吗？”
黎舟大步跨过去，指挥着他们摆放烟花。
一楼客厅林牧早就收拾好，大桌子支起，等着一起吃年夜饭。
现在桌子上摆放了几瓶好酒，还有一个投影仪。
投影上正放着春晚，听着年味十足的广告，我心里热乎乎的。
长这么大，这是过的最热闹的一个年了。
大伙都忙着，我负责拍照发朋友圈。
范贝贝点赞飞快，我俩聊了一会儿，她要去帮妈妈包饺子，忙去了。
我也到厨房问问，要不要包饺子。
“来的正好。”林牧端着一盆面，到客厅的大桌上说，“来吧，一起包。”
几个会包饺子的小孩也跟着过来帮忙，人多力量大，饺子包的飞快。
伴随着春晚的BGM，众人渐渐熟络，我跟他们聊天，得知这些年纪小的孩子并不是不学无术的小孩，每个人都有自己做的事情。
有些在上学，有些在学手艺，部分出师了，在外工作，工资的一部分会上交给林牧。
问起他们跟林牧的关系，其中一个小孩十分爽朗地说：“这就是我们林爹，我们都是他儿子，只是他不喜欢我们这么喊他，就一直喊哥了。”
我诧异地看着林牧，没想到，这帮孩子对他的感情竟然这么深。
“他们都是林牧救的。”黎舟从外面进来，带着一身冷气，他洗了手，挤到我旁边，帮忙包饺子，“活不下去了，林牧就给他们带回来。”
意外了，想不到这里还是个救助所。
“那你们……”我斟酌几秒用词，最后还是直接问，“都是孤儿？”
“我不是！”其中一个孩子高高举起手，“我爸妈离婚了，我长年跟着我爸，我爸是个大老粗不会照顾我，他去了外地打工，是在没空管我，就把我托福给林哥了。”
林牧听见那小孩说话，像是才想来什么事一样，鼻子里哼出一声，垂着眼睛淡漠道：“你老子给我打电话了，说是给你寄了件毛衣，故意要年后才能到了。”
小孩嘿嘿一笑，抹了抹鼻子，沾了一鼻尖的面粉：“多半是给你买的，他不好意思说，等着看吧，拆开多半是大。”
林牧不吭声，继续包手里的饺子。
小孩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自己跟林牧相识的过程，我听着，一次又一次的惊讶。
这里的人，都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往，每个人都曾在黑暗中挣扎。
有几个最开始跟着林木的小孩，是儿时被人口拐卖，后来被林牧救出来后就一直跟着林牧，他们不记得自己的父母，更不记得家在哪。
林牧对于寻找孩子的新闻有所关注，这么多年了，还没有找到任何孩子的父母。
看看那几个孩子，少说也16、7岁了，林牧的年纪看上去也不大，他当年是怎么救这些孩子的？
碰了碰林牧，我说：“没想到你铁石心肠的外外表下，还是个救人水火的大好人呢。”
林牧淡笑，瞧了我一眼，继续垂着眼睛说：“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他扫了眼我身边的黎舟，继续说：“你问他。”
我疑惑的眼神递给黎舟，黎舟点了点头。
“认识林牧的时候，没有在比他坏的小孩了，作死能力一流，好在老天开恩，留了他一命。”黎舟放下手里的饺子，抖落薄面说，“他后来变成这样，我也挺意外。”
“当时我偷人家东西糊口，被发现打个半死，差不多也是这样的冬天，黎舟看到我，救了我，之后我就跟着他，慢慢的，就到今天了。”林牧接过话，继续说，“我所作所为，都有黎舟在背后撑着，没有他，大概也没有今天的我了。”
黎舟摇头笑笑：“你抬举我了。”
我像是听了意见不得了的大故事，黎舟这一生，究竟还可以怎样丰富呢？
沈昱厨房那边忙的差不多，他出来看看饺子，饺子可以下锅了。
扫了一圈桌上包好的饺子，沈昱难得评价一句：“包的真丑。”
我跟着看过去，桌上七扭八歪的饺子，什么形状都有，难怪连沈昱都忍不住吐槽。
我回头对沈昱笑：“闭眼睛吃，馅料绝对香。”
“馅料是我弄的。”沈昱对我们说，“都拿过来吧，不然一会儿做不完了。”
几个小孩立马去帮忙，挤的厨房进不去别人。
沈昱指挥着他们，脸上表情又无奈又好笑。
我给他倒了杯茶，让他润润口。
沈昱擦着汗，坐下歇一会儿。
他看着厨房里的鸡飞狗跳，无奈摇了摇头：“半大小子最难管。”
接着，他又吐出一句：“我跟你的孩子，以后会不会也这样的闹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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