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生命倒计时

与乔老的谈话，终止于我突然到来的疼痛。

        黎舟草草与乔老告别的，抱起我直奔医院。

        他车速快到令人晕眩，我在后座紧紧捂着肚子团成一团，脑袋里想的都是自己可能流产了。

        三个月没来大姨妈，我之前就怀疑自己是怀孕，只是这两天从分手到与黎舟合作，一直没能腾出时间去检查，现在疼成这样除了流产我想不到别的。

        到了医院，黎舟抱着我直奔急诊室，医生给我做了个简单的检查，也不知医生给我打的事麻醉还是止痛，我晕晕乎乎的，隐约听到黎舟的声音，他似乎在跟护士交代什么，语速急，且强硬。

        我恍惚间做了个梦，梦见第一次见黎舟时，他拒人千里的冷漠眼神，还有他在办公室一脸‘老子不好惹’的表情，如果不是他破产，我真没想到这眼高高在上的黎总，还有如此温和的一面。

        会不会在他背后也有难言之隐？就像我，这辈子只要我爸活着，只能提心吊胆的漂泊。

        思维不停地向外发散，直到手背传来痛感，才缓缓睁开眼睛。

        是护士在帮我打针。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小护士和善，坐在床边轻柔地抚摸着我的手问，“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摇摇头，缓了会儿神问：“是不是有个男人跟我一起来的？他人呢？”

        “应该是出去给你买吃的了。”小护士回，“可以提供家属联系方式吗？我现在的情况需要通知家属。”

        有种不祥的预感直升大脑，如果只是流产，应该不至于通知家属，护士可能会误认为黎舟是我男友之类的。

        “我没有其他家属。”我回，“只有我自己，陪我来的是朋友，我肚子疼到底是为什么，跟我说就好。”

        护士动了动嘴唇，眼中流出心疼的目光，她将我的手放进被子里轻声嘱咐：“别乱动，我去叫医生来。”

        等待医生过来时我想了很多，做足了准备。可当医生平稳地说出‘癌症’两个字时，我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就像心脏上始终放着一只手，随时能掐死我，我根本不敢动。

        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生活要这么对我，我想要的不过是一场普通的生活，打工挣钱，活着，为了更好的生活质量去拼搏，仅此而已。

        为什么老天赐给我一个不幸的出生以后，再我所有残忍都堆砌到我身上之后，又要无情地剥夺我的生命。

        医生说，造成我生病的主要原因，就是过度劳累。

        而我最劳累的时间，全都付出给了杨成，到最后，杨成却用背叛和出局回应我。

        不仅如此，哪怕是分手了，他还在企图毁掉控制我的生活。

        最痛苦的，不是身上的疼，而是无能力为。

        我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态询问医生自己还剩下多久的时间。

        听着医生说出半年的时限，我清晰感觉到，有一个倒计时的时钟在我耳边咔哒咔哒响，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提醒我接近死亡。

        “送我来医院的人，你们有跟他讲这些情况吗？”我忍着想哭的冲动，尽量让自己嗓音平稳。

        医生摇摇头回；“他说不是你的家属，没有跟他讲。”

        “谢谢。”我心里某块稍放松些，“麻烦您，他要是问起请不要告诉他，就说是小毛病，养养就好。”

        医生又宽慰我些许，跟我举了好些发生奇迹的例子。

        我听着这些例子，就像是小孩在听童话故事。

        就算是奇迹，也是需要金钱支撑的，哪个不停奔走最后创造奇迹的家庭不是有足够的基本在支撑？

        而我身上所拥有的一切，不让我缩短寿命已经是大恩大德了。

        黎舟回来时，我正在看窗外的发呆。

        “姚知？”他出去买了些吃的，都是偏甜口的。

        “刚去问了医生，说只是小毛病。”他轻缓有序拿出食物，一一摆好。

        我点头，看着满桌子的美食，努力做出惊喜又喜欢的模样：“就女人那点事，无非内分泌失调，吃点好的就行了。”

        黎舟似乎不信，看着我大口吃东西问：“为什么之前问医生不说，还非要叫家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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