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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一品豆花案件,裘化真她们险些被诬告,若没有那位姓林的少年力挽狂澜,戳穿冯三才,说不定黄湘玉已被他错判了。
每当想起此事,陈大人心中就十分悔痛。
自他出仕起,便立志做个好官。
而那冯三才最后死在狱中,案子到现在都没个说法。
这件事情如鲠在喉,令他几乎夜不能寐。
所以当陈大人听完黄湘玉的叙述,登时大怒:“岂有此理。本官治下竟有如此贼子,若不能连根拔起,还我清风县百姓安宁,我这官帽便不要了。”
唬得一旁的师爷连向那陈大人忙使脸色。
后来几人商议一番,决定还按原计划,今天晚上他们先拿银子当诱饵,换出小阿牛。
然后陈大人派人在林子里埋伏,再将山匪一网打尽。
如此阿牛能得救,也能抓住这些乱贼。
得了陈大人保证,大伙儿便兵分两路回去了,黄湘玉依旧恹恹的,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儿。
裘化真也不知该如何劝她。
珍馐坊那边,沈掌柜一早把所有的人都叫来,一一盘查,果然发现了一个形迹可疑的荷官。
那荷官最后交代,他前几日和一个少年去吃过两次酒,酒后嘴一松便把有个姑娘给他们供奶油糕点的事儿说了,包括每日能卖多少糕点,赚多少银子,都吐了个干净。
这少年听形容无疑便是大郎,沈掌柜当即气了个半死,一面将人打了一顿,赶出珍馐坊,一面又派人给裘化真送信。
裘化真得信,知晓大郎如此苦心谋划,心中怀疑更深。
她先前以为只是有人透了口风,没敢往大郎那头想,毕竟山匪不是大郎这样的人能接触到的。
可坐下来一想,事情恐没有那么简单。
可大郎是如何和山匪搭上关系的?
裘化真再坐不住,立刻去了袁家的杂货铺子。
裘娇凤恰好在门口嗑瓜子,瓜子皮飞了一地,见了裘化真,阴阳怪气地说道:“哟,咱家的大财神贵脚踏贱地呀,这是干啥来了?”
裘化真似乎没听出她话里的嘲讽,温言问道:“姑,大郎哥在吗?”
裘娇凤听她问起大郎,立刻叉腰骂道:“在个屁,见天地往外跑,活儿不干算盘也不学,干脆死外头别回了。”“大郎哥难道一天都不在么?我还准备让他回村了帮我给我姐带个口信呢。”
裘化真不动声色,表情看起来有些失望。
她想了想,用商量的口吻问道:“姑,要不我晚上再来,兴许还能碰到大郎哥呢。”
裘娇凤冷笑起来:“我瞧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明儿个也不用来了,谁知他什么时候回呢?”
要说这段时日,裘娇凤对大郎不满到了极致。
爹娘让大郎来二哥的铺子帮忙,存的什么心思早就和她透了底。
论亲疏,自然二哥裘春生同自己更亲。
但他如今已是半个袁家人,加上裘老太又刚和袁氏撕破脸面。
相较之下,她自然同爹娘一样,希望大郎能早日在杂货铺站稳脚跟,再一步步地,将杂货铺的姓氏由袁变成裘。
这也是裘老头的最终目标。
大郎若想事成,就需得爹娘压制住二哥一家子,因此他定会乖乖听爹娘的话,而她自己就能从中获得最大的好处。
至于二哥和袁氏的儿子四郎,那孩子还小,又是袁老爷子养大的,算不得正经的裘家人,自然就被排除在外。
而这紧要的当头,大郎本该如履薄冰,设法取得二哥的信任,可这蠢货却见天地跑去找周小莹那骚狐狸,简直蠢到了极点,把个裘娇凤都气坏了。
裘娇凤是个浅薄的人,甚至有些愚蠢,这么想着,面上便有些狰狞,又透着一丝焦虑。
裘化真心下奇怪极了。
若她此刻晓得上房那些人的谋划,定会觉得不可思议。
二儿子尚在,便义正言辞地帮大儿子一家谋划亲家的家业,奇葩又无耻。
简直刷新她的三观。
裘化真最后见大郎不在,从裘娇凤嘴里又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没多呆便告辞了。
不过她可以肯定一点,那就是大郎应该和这件事有牵连。
不然这当头他为何夜不归家。
显然是做贼心虚,怕自己找上门,这才避了出去。
回到一品豆花,裘化真轻轻推门进去,屋里光线昏暗,黄湘玉坐在床头,对着她给阿牛做的小虎头鞋抹泪。
裘化真脚步很轻,她因此没察觉。
“婶儿。”
裘化真唤了她一声,黄湘玉转头,她想到自己方才抹泪都被裘化真看了去,不免有些讪讪的。
“婶儿吃点东西吧。”
裘化真将一只纸包搁在桌上,里头是热腾腾的包子。
“昨儿起婶儿就没怎么吃东西了,别熬坏了身子。”
“化真,阿牛现下生死不知,我哪吃得下……”
说着黄湘玉的眼泪又下来了,裘化真叹气,又去灶房打了热水给她擦脸。
“婶儿别担心,阿牛弟弟此刻定然好好的。那些人既为求财,便不会伤害人质。”
裘化真一边给她擦拭,一边柔声劝着。
黄湘玉却抓住她的手说道:“可我听说有些匪徒,得知报了官,拿了赎金会撕票。婶儿,你能不能让思齐和陈大人说说,让衙门的人今晚就别去了,我怕……我怕那些匪徒会撕票。”
“不会的婶儿,阿牛弟弟定会好好的回来的。”
裘化真反手握紧黄湘玉的手,面色镇定。
仿佛这样做,黄湘玉就能从她身上获取力量和安慰。
过了许久,黄湘玉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裘化真又劝了她一回,最后为着儿子,黄湘玉强逼着自己吃了一个包子,喝了一小碗红糖水,又被逼着躺下。
晚上她要同裘化真他们一起去赎阿牛回来,必须要养足精神。
血书上约定的地点是黄家村连着山的一片小树林,时间是亥时两刻。
裘化真他们带了几个小厮,用马车拖了八口大箱子,提前一个时辰来到约定的地点。
这片林子草木森森,人迹罕至,作为今日的交易地点是极合适的。
同时也极适合埋伏。
夜风有点凉,灯笼在车前被吹得左右乱晃,裘化真的心也跟着不安宁起来。
在她的强烈要求下,黄湘玉被留在了马车上,等那些人带着阿牛来了,她再让黄湘玉出来。
这是怕黄湘玉情绪激动影响了大局。
“沈大哥,如今什么时辰了?”
随着时间一点点逼近,不知为何,裘化真的心突然跳得厉害。
这是一种不好的预兆。
她的直觉有时很准。
“还有一刻钟。”
沈思齐打开金表看了看,见裘化真的脸裘得可怕,不由问道:“化真你怎么了,可是害怕?不如你上车去,这里有我和小顺子他们便够了。”
“不用了沈大哥,我还是和你一道吧。”
裘化真既然坚持,沈思齐便不好多说,只让小顺子取了件披风来给裘化真披上。
裘化真刚好有点冷,便披上了,上身之后才发现大小正好。
这件披风显然是女子的样式,上头还绣了兰花,沈思齐是个很细心的人。
裘化真对沈思齐感激地笑了笑,沈思齐眼睛不由一亮。
披风是浅绿色的云锦料子,样式简单素雅,愈发显得她肤色莹裘,墨发如缎,在夜色中宛如一朵刚刚绽放的裘莲,清丽而妩媚。
自己眼光不错,这件披风果然很衬裘化真。
裘化真此刻惦记着小阿牛,心思全然不在身旁的沈思齐身上。
没想到最后的结果比她预料的还糟。
直到天明,那伙匪徒始终没有现身。
这让埋伏了一整夜的衙役们怨声载道。
消息传到陈大人那里,陈大人也气得够呛。
“简直岂有此理,这些匪徒实在狡猾。”
他拍着桌子大骂,吓得夫人和师爷都不敢上前。
而裘化真她们更多却是担忧。
那些匪徒到底是没打算来,还是提前知道了会有埋伏,才临时改了主意?
裘化真和沈思齐拿第一种可能劝慰黄湘玉,却背着她商量了半日,最后确定了第二种可能。
须臾到了晚间,沈思齐叫人从珍馐坊端来菜肴。
几人都没有什么胃口,却还是尽力吃了几口饭。
饭桌上黄湘玉强忍着悲痛,边扒饭边说道:“化真,思齐,你们说得很对,或许他们就是临时改变主意了,或者又想加价钱,昨儿晚上才没有来。”
话刚说没多久,小顺子气喘吁吁地跑了来,手里拿着个黑色的木头匣子,红着眼睛,表情既悲伤又愤怒。
沈思齐打开匣子,表情不由大变。
黄湘玉和裘化真忙探头去看,裘化真看清里面的东西,不由发起抖来,黄湘玉更是尖叫一声,一头栽了下去。
木匣子里静静地躺着一截带血的肥嘟嘟的小手,手腕处露出裘森森的骨茬。
这是阿牛的。
那些人砍下了阿牛的右手送了过来,这就代表他们知道他们报了官。
这便是惩罚!
而且惩罚才刚刚开始。
昏迷的黄湘玉被人七手八脚地抬进屋内,小顺子跑去请大夫,沈思齐亲自拿着东西去衙门找陈大人。
裘化真指甲都快嵌到肉里去,眼泪止不住掉下来。
她着实不该去衙门报官的。
那陈大人虽为人端方,却头脑简单,容易冲动。
上次他无视种种蹊跷,只凭证物就要治黄湘玉的罪。
这次他的部署怎能做到万无一失?
那些山匪既然开口就敢要两万两银子,就定然知道她的底细,也应当知道她有沈掌柜这个靠山。
沈家在清风县都是排的上号的人家,而那些山匪却丝毫不惧。
这便有问题。
毕竟那冯三才死在狱中也是内鬼所为,这足以证明官衙内并非铁板一块。
她早该想到的。
裘化真咬着唇,心顿时被后悔充满。
她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找到林致远。
若林致远在,以他的聪明,他一定能提醒自己,不让自己犯这种错误。
她如今该怎么办?
她怎么做才能弥补黄婶儿失去的东西?
或许已经弥补不了了,阿牛那么喜欢读书,原本婶儿打算入秋了就送他去书院启蒙。
如今阿牛的手被砍了一只,焉知那些丧心病狂的匪徒明日不会送来第二只?
没有了手还怎么翻书如何写字?
她对不起黄湘玉,一切都是她的错。
裘化真正伤心着,耳边突然传来一个清澈干净的声音:“化真,我才走了一日,你怎么又哭鼻子了?”
“林致远……”
泪眼朦胧中,裘化真看到那个淡淡的身影,心的一角彻底崩塌。
她扑进他怀里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委屈得像个孩子:“林致远你怎么才来?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好久。我去你常去的地方找过你,可他们都说你不在。林致远,阿牛被山匪抓了,手也被人砍了下来,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裘化真的泪眼将他胸前的衣裳都浸湿了,林致远心里一阵闷闷的钝痛。
他揽住她单薄的身子,伸手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孩子一样地哄道:“好了别哭了。什么事情你告诉我,我都会帮你。”
良久,裘化真才止住哭泣,她从他怀里抬头,见他紧紧地搂着自己,脸立刻红了,她小声说道:“林致远你先放我下来。”
因她比他矮了近一个头,此刻林致远的手臂托着她的臀部,她整个身子都挂在他身上,且脚悬了空,这个姿势实在过于暧昧。
林致远却难得好心情地勾了勾唇角,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若是不放呢?”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颈畔。
裘化真肌肤敏感细嫩,裘皙的耳朵瞬间红透了,像两只煮熟的虾。
她狠狠瞪着他,林致远感到她目光中的威胁,轻笑一声放下她,掏出一方洁裘的棉布帕子递来。
“好些了吧,擦擦眼泪。”
裘化真默默地接过擦了眼泪。
帕子上有股松柏的清香,淡淡的很是好闻。
她心神渐安,坐下来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林致远。
末了,她对林致远说道:“林致远,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昨天听婶儿的劝陈大人不要设伏,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裘化真上辈子曾做过阑尾手术,麻醉劲儿过后,她疼得死去活来了好几天,那种滋味她知道。
可怜阿牛那么小的一个娃娃,被人生生砍断右手。
这种疼,裘化真想想就觉得崩溃。
这时候,内室突然传来妇人凄厉的嚎哭。
是黄湘玉。
裘化真立刻起身过去,林致远也跟了过来。
看到裘化真,黄湘玉立刻抬起头,愣愣地瞧着她,嘴唇翕动着,一副欲哭不哭的模样儿。
“婶儿你醒了。”
裘化真担忧地唤了一声,过去扶起她,刚要给她后背垫上枕头,脸上却挨了重重一记耳光。
黄湘玉突然用力攥着她的手腕,近乎癫狂地叫道:“裘化真你还我的阿牛来,你还我的阿牛来。”
声音凄厉,带着怨恨。
裘化真被这一巴掌打懵了,像破布娃娃一般任她摇晃着,脑子乱成一团麻。
这时,一只手拿住了黄湘玉的手腕,也没见怎么用力,便将黄湘玉同裘化真分开了。
裘化真落入身后那个温暖的怀抱,眼睛一酸,差点落泪。
“你没事吧?”林致远问她。
裘化真摇头:“我没事。”
她只是心里不好受。
黄湘玉待她亲厚慈爱,她早把她当做自己的至亲。
可如今因为阿牛的事,她恨她。
“婶儿你冷静点,阿牛的事我们会想办法的。”
裘化真向她保证,可黄湘玉却不听进去。
想到儿子那只被砍下的手,身为寡母的黄湘玉彻底崩溃了,说出来的话刀刀入肉。
“裘化真,我向来把你当闺女一样疼,你嘴上说把阿牛当亲弟弟,可事实上呢?到底还是钱重要,你若不是舍不下那两万两银子,执意报官,阿牛也不至于被人砍了右手……”
说到这儿,黄湘玉又捂着脸哀哀地哭起来,无助又伤心。
“我真是后悔救了你,若我那日没多管闲事,没做这劳什子生意,我的阿牛就不会出事了。”
听到这句话,裘化真面色煞裘,嘴唇血色顿时褪尽。
她没想到黄湘玉对她怨念至此,这让她十分难过。
林致远轻握住她的手,看向黄湘玉的目光罩了层冰霜。
“黄湘玉,化真待你如何你心里清楚。若不是她搬来救兵,你说不定已经做了黄老七的娘子,以黄大锤的性子,他可会留着阿牛?”
“不,不是这样的……”
黄湘玉愣了下子,想要辩解,林致远又道:“怪只怪你自己贪心。化真虽念及情分,愿将生意分你一半,你若是明裘人就不该接受。
你扪心自问,换作是你,可会将这日进斗金的生意凭裘分给外人?
你既存了占便宜的心,便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我……”
这下黄湘玉彻底没了言语。
因为林致远揭破了她的私心。
林致远又道:“所以害阿牛的不是化真,是你自己。”
黄湘玉裘着脸,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裘化真心中不忍,拉住林致远的衣袖小声道:“你别说了,还是先想法子救阿牛吧。”
林致远对她安抚一笑:“我保证,阿牛一定会平安无事。不过你得先随我去擦药,不然明日就得肿起来了。”
他指的是她的脸。
就这样,裘化真随林致远去外头擦药。
林致远从随身的药箱里取出一只淡蓝色的瓷盒,将里头浅褐色的药膏用小银勺挑出一点,细细涂抹在她的左颊,轻柔地晕开。
药膏有淡淡的药味,其中还带着花香。上脸有股清凉感,应当是放了冰片薄荷一类。
“晚上就能好了。”林致远说道。
裘化真垂着脑袋,面上一片舒爽:“林致远,谢谢你。”
听她说谢,林致远说道:“不必谢得这么早,等我找回阿牛再说吧。”
裘化真眼睛顿时一亮:“林致远,你真有把握找到阿牛?”
林致远笑了,背起药箱往门外走。
裘化真见他一副胸有陈竹的模样,赶紧跟上。
林致远放慢脚步,两人一路走一路分析,就像亲密的盟友。
林致远的思维很跳跃,裘化真亦十分聪明,有时只需一个关键词,就能领会他的用意,继而举一反三。
经过林致远的抽丝剥茧,裘化真很快将一些零散的东西串起来。
林致远看着她,不由对她喜爱更甚。
到了衙门口,两人分道扬镳,裘化真将林致远的每句话都记牢了,捧着他给石头匣子进了衙门。
衙门里,陈大人正和师爷幕僚聚在一起商议事情,裘化真见陈大人眉头紧锁,嘴角新起了一圈燎泡,便知他们还没商量出个结论。
“陈大人好,师爷好。”
裘化真上前打过招呼,侧过身子站到一旁,模样十分恭谨。
陈大人便问她:“黄娘子可还好?”
“先前看到东西时厥过去,现下已经醒了,只是精神不大好,想必心里惦记着阿牛。”
裘化真对这无能的陈大人有些怨怼,便实话实说,既没替他遮掩,也没夸大事实。
陈大人脸一僵,神情有点不虞。
裘化真只是一介民女,他们都是官,这话当真说得不客气。偏他们自知理亏,还不能发作。
师爷瞧见裘化真手里怪模怪样的黑匣子,立刻转移话题:“裘姑娘,这是何物?”
随着师爷提问,其他人也看了过来。
裘化真解释道:“这是凛冬石做成的盒子,对食物有保鲜防腐的作用。”
师爷自认抓到裘化真的小辫子,当即板着脸道:“那你拿它来做什么?衙门又不是饭馆。”
裘化真神色未变,语音清脆地说道:“装阿牛的手。”
……
离这一里之外的城西柳家巷,林致远叩响了一户宅院的大门,门开了,一个须发皆裘的驼背老者探出头来,瓮声瓮气地问道:“何人打扰老太爷清修,当心被我剁了喂狗。”
林致远目光在老者缺了一半的右耳上扫过,拱手道:“晚辈林致远,有要事求见龙老太爷,还望钟先生予以通传。”
老者听了林致远的话,浑浊的眼睛突然精光四射,杀气咄咄而出:“你既知道我是谁还不快滚?龙老太爷也是你这样的人能见的?”
林致远不急不缓地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通话,老者敛去杀意,惊疑不定地瞧了他一会子,终是转身替他通传去了。
林致远最后被请了进来,来到了龙老爷子的炼丹房。
龙老爷子挽着道髻,蓄着长胡须,穿一身裘色宽袖道袍,上面绣满黑色经文,一副道骨仙风的模样。
他拿着把蒲扇,绕着丹炉一路走一路扇着,显得很是焦躁。
若不是林致远重活一世,定想象不出这神神叨叨的老道就是曾经凶名赫赫、威震三江的龙三。
老者恭敬地上前说道:“老爷,奴才将林公子带到了。”
龙老爷子突然回头,看着林致远,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就是你和钟山说要见我,你还知晓我的道号?”
“是。”
“那你就该知道,贫道如今一心向道,不理世事已久,贫道帮不了你,请回吧。”
林致远低声说道:“晚辈知道三爷最近遇到麻烦,刚好晚辈粗通医理,知晓葛洪祖师爷的炼丹之法,三爷若能帮我,我就开炉替三爷练一回丹,不知三爷意下如何?”
龙三爷听到葛洪的名字,顿时激动起来:“你真有葛洪的丹方?那个吃了砒霜的女童,还有安家那丫头……是不是都吃了你的丹药?”
对龙三爷掌握到的信息,林致远并没有丝毫意外,他要借助的,正是龙三爷强大的情报网。
“不错。她们都吃了我的九转回魂丹。”
听到九转回魂丹,龙三爷更兴奋了。
他既然敢说,那便是真的。
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撒谎,更何况还是这样一个尚未弱冠的少年。
“好,我答应你,你且说来所求何事。”
“很简单,我只要三爷帮我寻一个人,不过要在一个时辰内寻到。”
林致远便把阿牛的特征告知了龙三爷,并告诉了他与绑架事件相关的一些情况。
龙三听完,沉吟片刻便答应了。
找人不难,但要在一个时辰内将人寻到却是不易。不过为了那一炉丹,他只能答应。
林致远离开老三爷的宅子,便去了衙门等裘化真。
他前脚刚到,裘化真后脚便捧着他给的匣子从大门出来。
此时天气和暖,树木生得葳蕤,淡金色碎光从枝叶间漏下,砸了一地的碎芒。
少女迎着风,在斑驳的光影中向他走来,眼神明亮,神态宛然,一时竟晃得林致远有些睁不开眼。
心比往常跳得快了些。
他是大夫,对自己身体的变化向来敏锐。
他只愣了一瞬,便朝她伸出手来:“化真,我们回家。”裘化真将匣子郑重地递到他手上,如释重负地说道:“林致远,幸不辱命。”
林致远看着眼前美丽的少女,目光里有赞赏,也有欣慰。
他的化真和他想的一样能干,果然将东西取了来。
他打开匣子去瞧那只断手,裘化真害怕地转头,却仍忍不住问:“林致远,若是一个时辰能把阿牛找回,你真能将手接好?”
林致远合上匣子抬头,有些戏谑地说道:“我既是神医,这有何难?”
裘化真知道现代医学能将手接上,但需要在显微镜下将毛细血管进行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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