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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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没工作，怎么穿成这样？”陈姐挂了电话问道。
高煜站在镜子前，仔细地整理着衣襟。
男人气质儒雅，棱角分明的脸庞没有任何表情，漆黑的眸子如同幽深的潭水深不可测，让人一眼望不到低。
鼻梁高挺，眼眸深邃，目光淡然。
一件黑衬衫，胸前扣子开了两颗，仔细看，可以看到若隐若现的锁骨。头发向后梳着，露出额头，美人尖看起来格外迷人。
眉间的痣让这张脸看起来更加有攻击性。
“去见一个人。”
他认真地扣着袖口，挑了挑眉。
微风拂过面颊，清新怡人。风很温柔，空气中带着些湿润的感觉，轻轻一吹，鼻尖就浸润了芬芳。
高煜再次循着琴音上楼，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
果然在。
高煜悄声走进教室。他故意放慢了脚步，像做贼一样弯下身子。
屏住呼吸，走一步顿一步。
确认安辰没有感觉到自己进来后，高煜才放心地缓慢绕到钢琴后面。
他将双臂叠在一起，搭在琴盖的边缘处，伫立在那里，看着安辰弹琴。
那双迷人的眼睛紧闭着，好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睫毛长到几乎盖住眼睑，一道阳光照射在脸颊上，形成一道光影。
高煜好像看不够一样，死死的盯着安辰，心想，反正他也看不见。
琴声悠扬婉转，曲调有些忧伤，但忧伤中又带着激昂。
高煜总感觉，这样的琴音，自己在哪里听过。
听着听着，那琴音好像会说话一样，并没有用很低沉的音调，可听到了，却很想流泪。
高煜听得入了神，看到旁边一本厚厚的琴谱，上面布满了凸点符号，错综复杂。
他好奇地想伸手摸，却被安辰制止。
“别动。”
琴声戛然而止。高煜惊了一下，手尴尬地滞在空中。
“你怎么又来了？真是阴魂不散。”
感受到高煜炙热的目光，安辰双手从琴键上离开。
“你怎么知道是我？”
安辰轻笑了一声，扶着钢琴站起来，拿起拐杖：“味道。”
“那也就是说……从我进来的时候你就知道是我？”高煜有些惊讶，觉得是巧合。
“从你站在门口我就知道。”
“你耍我？”
安辰不想跟他多废话，转了个身，拐杖敲在地上。
“免费听曲子，难道不是你赚了吗？”
安辰打算离开，不料却被一把揪住手腕！
有力的指尖碰触到安辰的皮肤，他浑身一僵，一种熟悉的感觉传来。
那天他快要溺死的时候，也是这样一只手，抓住了他。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感谢我？”
高煜坏笑一下，抓着安辰不松手。
“你做了什么？我凭什么要感谢你？”
空气一下子凝固了，安静了好几秒。
墙上挂着的钟在一刻也不停歇地走着，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高煜眯了眯眼眼睛，身边的空气明显降了几度。
“救了路边的狗，狗都知道对我叫两声。”
高煜靠在钢琴边上，嗓音低沉阴郁。
“本以为你有多高尚，现在看来，不过也是忘恩负义罢了。”
救？安辰有些迟疑地偏了偏头。
他在说什么？
高煜没看到安辰绷紧的肩膀，轻蔑一笑，继续说道：“不过……我也不会放在心上，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那天……真的是你？”
安辰微微侧了侧头：“是你救了我？”
高煜愣了一下，原来他还不知道？所以才会对自己那么冷淡？
“怎么？你觉得我会见死不救？”
高煜明显有些生气，语气中带了些怒火。
“我……”
“也对，在你心里我本来就是这种人。”
高煜沉思一番，松开了手。
“虚伪、做作。”
“为了利益不顾一切。”
高煜把安辰的话重复了一遍。
而安辰此刻大脑一片混乱，像是被定在了原地。
高煜靠在钢琴上，好笑地看着他。
突然，安辰呼吸有些不稳：“不、不是的……”
他转过身想要朝高煜走过去，没有注意脚下，一下子被琴凳腿绊了一下！
手杖脱手，眼看着就要倒下去。
安辰下意识闭上眼，反正等待他的是猛烈的撞击，已经习惯了。
可身体没由来地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小心！”
高煜眼疾手快，直接一手环抱住安辰纤细的腰。
就是他！
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安辰竟有了些依赖感。
感觉到温热的气体喷洒在脸上，安辰皱了皱眉。
两人正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僵持着。
他们面对面，离对方只有不到十公分的距离。
安辰看不到，但他知道现在是什么状态。
那双空洞无神的眸子竟然有了些慌张。
他眼皮动了动，想要从高煜怀里挣脱出来，结果一个没扶稳，又跌了进去。
“你……能看见？”
高煜又离近了些，安辰抿了抿薄唇：“看、看不见。”
他身上好闻的古龙香水味不停地钻进安辰的鼻腔，刺激他每一根神经。
“那你脸红什么？”
其实如果离得够近，安辰可以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高煜勾起嘴角，看着怀中的人，那耳根子仿佛要滴出血来。
“亲都亲了，还害羞？”
他轻笑一声，说得风轻云淡，却让安辰再一次陷入了窘迫的境地。
“你……”
“你什么你？占了我便宜，不想承认是吧？”
“明明是你！”
安辰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愈加快速的心跳声，血液冲向头顶，脸上感觉滚烫滚烫的。
“我怎么了？我救你还错了？”
高煜语气中不断挑逗，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看安辰的反应。
“放、放开我！”
没想到安辰听到后，一下子掰开高煜的手臂，向后退了几步。
他深吸了一口气，喉头滚动了一下：“……对、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怎么现在肯道歉了？之前不是嘴硬得很吗？”
“那你、你想怎样？”
安辰还是很倔强，不过语气确实收敛了不少。
毕竟……他救了他一命。
高煜看着安辰紧张的表情，越来越觉得好玩。
“我只是想知道，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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