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神

　　“你也无需摆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虽然我本来是想杀了你的，但那种想法已经消失了，放心吧。”

　　我自认自己表现的应该还算镇定。

　　高兹的内心轻易的就被梅尔乌斯看穿，那并非见闻色，大概也不是读心术那种东西，而是某种更加高级的力量。

　　“刚刚和那个拳士的对决很棒哦，我最中意的就是你后面说的那句话。”

　　哪句啊？

　　高兹不敢发问，只是在心中默默回想。

　　与夏出战斗的时候他就没说过几句话，因此很轻松地回想了起来。

　　生命就是如此，那句吗？

　　“看来你心中也有数的样子。没错没错，就是那句，我都想为你鼓掌了。”

　　梅尔乌斯说着还真的拍起了手来，规律的拍手声在地下室中回响。

　　因为隔着一层手套，那个拍手声本应该没有那么响才对，但却不可思议地穿透出来。

　　高兹不敢收下那句赞美。

　　只是同之前那般，谦卑地笑着。

　　变作风逃跑，这一想法根本不敢在心里久留。

　　那样做会发生什么，他的见闻色也无法看到。

　　“唉，你怎么还是那副表情？啊、我想到一个好主意。”

　　梅尔乌斯张开双臂，将身体毫无防备地展现在高兹面前。

　　“尽管使用你的风来攻击我试试吧，如果那样能稍微减少一点的你的恐惧感的话。”

　　不可能的。

　　高兹的内心否认了梅尔乌斯的话。

　　就算用上全部力量，也无法对这个男人造成一点损伤。如果真的照他所说的做了，只会品尝到更加切实的绝望。

　　但是，高兹照做了。

　　他搞不清楚眼前的这个男人在想些什么，可以的话他想把脑子连同思考这一功能丢掉，这样就不用忍受这股窒息感了。

　　现在也是，几近放弃思考，只是顺从着梅尔乌斯的话，挥动了手。

　　风拳。

　　面对从高兹的拳头里涌出的风暴，梅尔乌斯点了点头。

　　点头有着同意，赞许等意味。

　　梅尔乌斯的动作应该是后者，那他是在赞许什么？高兹的行动？又或是这阵对他来说不值一提的清风吗？

　　如高兹所料，这阵风将梅尔乌斯笼罩，但是风暴停息，散去后，被击中的梅尔乌斯全身上下完好无损。

　　该死，就算是big  mom身上至少也会留下一点印迹才对。

　　“抱歉啊，之前一直没注意到，我们两人的位阶好像差的有点远。请原谅我这爱废话的毛病，但也请理解言语正是生命沟通的途径，虽然有些生物进化出了在虚空中进行快捷的信息传递的手段，但那太无趣了，那是不值得称赞的语言。”

　　通过高兹的攻击，梅尔乌斯好像确认了什么东西。

　　那是就算对现在的高兹说上一天一夜也难以理解的东西，你会指望婴儿学会高等数学吗？

　　尽管如此他还是和之前一样喋喋不休，

　　“为了你好，我就长话短说吧。你有兴趣来当我的左膀右臂吗？”

　　高兹眨了眨眼。

　　这是梅尔乌斯来到这里后，他第一次进行眨眼这个行为。

　　“...左膀右臂？”

　　高兹重复一次这个词语。

　　他多么希望现在手边能有本词典供他翻阅一下，以确认左膀右臂是什么意思。

　　“没错，左膀右臂。当然不会要你现在就做出决定，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我看中你了，你很有意思。”

　　梅尔乌斯将一个手表丢了过来，高兹都没看见他是从哪掏出来的。

　　“那是邀请函。将它戴上，等你哪天想通了，那个手表就会把你带到我这里来。我也差不多理解了有些事一个人做起来还是很累的，希望有个人能帮我分担一下。”

　　“说到底人类果然还是得集体行动才行啊，一个人的话无论诗歌还是语言都孕育不出来，唉，那样实在太无趣了。”

　　梅尔乌斯摇着头，从他不停的叹气来看，他似乎饱受烦闷之苦。

　　“我继续留在这里的话，你的灵魂大概也快撑不住了吧。这次会面很愉快，我等着你的来访。”

　　这个金发的优雅男人笑着向高兹挥了挥手，下一秒高兹的眼中就没有了他的身影。

　　梅尔乌斯一离开，就好像束缚了生命的重力消失了一样，高兹扑通一声趴在地上，双手撑地，腿脚不断颤抖。

　　“哈——哈——”

　　人生中第一次，这样大口大口地喘气。

　　额头，颈部，汗水不断落下，几乎要汇成一滩水流。

　　无论心脏还是灵魂都在颤抖。

　　在梅尔乌斯走后，一直压在大脑上的压力也好像同他一起离去了。

　　但是现在，高兹什么都不想去想。

　　仅仅只是自然散发的气魄，就差点将他压死了。

　　海贼王世界里天生拥有王者资质的人都拥有着名为霸王色霸气的技能。

　　那是熟练掌控的话，可以震慑远在自己之下的人，让他们害怕以至于昏厥的招数。

　　梅尔乌斯的不一样。那并非可以说是技能，绝招，招式的什么特殊的东西。

　　那是每个人都拥有，并不需要是什么王者，就能拥有的东西。

　　而就是那个谁都拥有的东西，就让夏出这等武者心如死灰，让高兹这种笑脸常在的恶棍停止思考。

　　现在这里是，地下室。

　　big  mom海贼团的驻地，蛋糕岛上的城堡，蛋糕城的地下室。

　　只有在刚刚那个男人还在这里的时候，这里从地下室化为了凶恶异常的魔界。

　　如果世界上有着炼狱存在的话，那一定就是那个男人所在的地方。

　　而那个男人对高兹发出了邀请，邀请高兹前往他的炼狱。

　　高兹什么都不想思考。

　　只想继续这样，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吐着舌头。

　　狗什么都不知道，只需要食物还有娱乐就能满足。

　　不，人类也是如此。

　　但是人类会进行多余的思考，多余的思考会产生烦恼。

　　狗就不会那样，所以只要有食物与娱乐，他们就会很快乐。

　　说到底，那个男人，真的能够称为男人吗？

　　虽然有着人类的样子，但那是他真实的模样吗？

　　神。

　　停止的思考中，接近崩溃的心灵中，出现了这样一个字。

　　高兹找到了答案。

　　只要冠上神之名的话，一切就能解释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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