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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箫篇(3)


永念与长乐见得娘亲身影,心下自是欢喜,可想着这些时候,他们所遭受的罪,便不曾表现的太明显,只站于一边,目光落在旭儿的身上。

  柳潋紫瞧见两个孩子的神色,心下亦是无奈,可也无法,知道两个孩子的别扭劲儿,倒不是什么大事儿,过会儿便好,侧首见,对上旭儿雪亮的眼眸,心一软,便走了过去,抱起了旭儿。

  “姐姐如今确然是一个贤妻良母的模样。”

  “妹妹,你又何必说我?难道你却不是吗?”说着,柳潋紫的目光,落在永念身边站着的两个少年,一个十来岁的模样,另一个五六岁,大些的唤作禄春,小些的唤作谦和。

  苏小小一直想要一个女儿,可这些年却是生了两个儿子,自然对着长乐便要疼惜几分。

  苏小小嗔怪地望了柳潋紫一眼:“姐姐,你就知道编排我。”说着,便转过了身,行至连氏面前,扶起连氏:“母亲,时辰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出去了,切莫让那些臭男人喝的太过了。”

  柳潋紫见此,也不多说,只是瞧了一眼长乐与永念,唤了两人一声,几人便朝着前厅的宴会而去。

  此时,已然夜色朦胧,今夜的月好似银盘,圆圆的,挂在天上,瞧着委实漂亮,不知真的,她竟觉得这月比平日里明朗了几分。

  瞧着行走在前方一步的娘亲,到底是女儿家更依赖母亲一些,当下,上前一步,在柳潋紫身边小声说道:“娘亲,你与爹爹这些时日依赖,过的可好?”

  柳潋紫侧首,瞧了长乐一眼,腾出一只手,拉着她。

  “自然是好的,你们爹爹虽然平日里,对着你们严厉了些,可却是一个温柔细心的人,外界的事情,事无巨细,他都打点的妥妥当当。在外面这半年,并不曾受过什么苦。外面的景致不错,待得旭儿大了些,我们便一家人出去走走,乐儿觉得可好?”

  温润的声音,在空旷的四周响起,也许是因为今夜夜色温暖的缘故,柳潋紫的声音,也柔和了几分。

  “嗯。”长乐欢喜着点头,忽然,好似响起了什么,便问道:“娘亲前些时日,爹爹来信,说是你们在洛阳发现了姑姑的踪迹,可曾寻到。”

  柳潋紫脚步一滞,片刻,又继续朝前走着,察觉到了那一瞬的不妥,长乐侧首,却只见柳潋紫面上一片平静,瞧不出任何端倪。

  “你姑姑她很好,算是寻到了自己的归宿了吧。”然而,若是寻常女子,最好的归宿,便是寻找一个真心待她的夫郎,而她,最好的归宿,却是青灯古佛!

  “这样啊!”长乐借着月光,打量着柳潋紫的面色,若是从面容上看来,她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母女连心,长乐能够明显地察觉到娘亲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忧伤,只是,她不明白,明明姑姑已然寻到了归宿,可是娘亲为何不欢喜呢?

  长乐心中疑惑着,这个疑惑一直伴随到几年之后,那时,她为了逃婚,游历四方,便瞧见了那个传说中的姑姑,方才真正明白,今时今日,娘亲话语中的归宿的真正含义!

  一行人说着,这便到了会场,柳潋紫自然而然坐在了纳兰煜彦的身旁,两个孩子也坐在了一侧。

  而连氏则抱着孩子坐在了苏知府的身边,苏小小领着两孩子,寻到了自己的夫君,宴席因着这几人的到来,到了高潮,宴会上,众宾欢喜,一片恭贺之音。

  几年的生活,连氏身上到底也培养出了大家夫人的风范,和善的笑意,得体的举止,也许当初苏小小为苏知府选择填房的时候,便也是瞧出了连氏这样的潜质。

  之后便是觥筹交错,待得众宾离开,柳潋紫一家想要告辞之时,依然月上中天。

  “姐姐,今日还是莫要回去了,在府中住下吧,你那府上,已然好些时日不曾有人住,这会儿回去,还需要打扫一番,再者,我已然听乐儿说,他们来时,已然让家中的下人回了老家休养一段时日,这会儿回去,估摸着忙活好,还不曾睡下,天便亮了。”

  “话虽然如此说,然而——”

  “姐姐,你就莫要推辞了,难道你忘了,依着身份,你也是苏府的小姐,这小姐回门,岂有没有住处的道理?”苏小小说着,佯装生气。

  柳潋紫瞧了纳兰煜彦一眼,见纳兰煜彦点头,当下也便应下。

  苏小小说的不假,这会儿他们若是回去,怕是睡不成,便要天亮了,倒不如在苏府过一夜,才回去,白日里忙活,才比较方便。

  柳潋紫住下好,自然是方便了苏小小,她将两个男人,各自一推,拉着柳潋紫便睡了意间房。

  柳潋紫本以为纳兰煜彦会发火,可他不过是皱了一下眉,便转身离开。

  纳兰煜彦不曾说些什么,苏小小的夫君是出了名的好脾气,自然也不会多说,只温润一笑,与柳潋紫问了声好,便转身离去。

  几个孩子都贪恋母亲的,在柳潋紫与苏小小的房间,磨蹭了许久,却也离去,只一岁多的旭儿留了下来。

  晚上,姐妹两人,许久未见,关起灯,说了好一会儿话,苏小小一直询问这柳潋紫这一路的见闻,柳潋紫见她这般感兴趣,便捡着好玩的说与她听。

  听到欢喜之时,苏小小忍不住惊呼,因着她的兴奋,这一夜,柳潋紫并不曾睡多少时辰,当下便觉得苦恼,她这样与回了家中,收拾一番,又有何不同?

  可随即便又想到,回了家中,收拾东西却并非她一人,现下至少只她一人有些疲乏而已。

  一夜,柳潋紫不过睡了一个多时辰,便起了身,早晨时不时打个哈欠,瞧着委实疲惫。

  苏小小见此,心下自然愧疚不已:“姐姐,都是我不好,我昨日一时兴奋,却是忘了,你刚刚回到扬州,这一路上,估摸着舟车劳顿,极是累了,昨日还那般吵着你。”

  柳潋紫摇头轻笑:“无碍,午后休息一下便好。”

  两人正说话间,有人敲了敲门,打开房门,却见是纳兰煜彦,他见柳潋紫疲惫的模样,当下冷眼望了苏小小一眼,苏小小尴尬地垂下了头。

  她一向怕他几分,这会儿,她自知理亏,自然不会寻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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