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扬州城的女人们（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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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潋紫伸手接过孩子，抱在怀中，众人纷纷将目光落在了孩子的身上，瞧着那白白嫩嫩的一团，不知有多少人羡慕。
她们这几人中，有些到现在还没有孩子，有些有了孩子，却是一个女儿，有些有了儿子，却没有人家的漂亮，当真是羡慕的紧。
也唯有平氏平和些，瞧见了孩子不由赞叹：“好生俊俏的孩子，日后长大了，无论是像柳妹妹，还是像威武将军，都将是丰神俊朗的一个好男儿！”
“平姐姐妙赞了，我倒是不希望他生的如何，最好不过平凡，平平凡凡便少了些是非。”柳潋紫说道，想着她若不是这样的一个女子，便也不会招来上官箫的惦记，也许后来的许多事情，便不会发生。如若，纳兰煜彦不是那样英俊伟岸的男子，便不会有上官幽琴一直不放，也便不会有了那种种的悲剧。
其实，世间之事本就是因果循环，有因便有果，如若当初，她并非重生在了柳潋紫身上，而是重生在了一个在平凡不过的农家女子身上。倒是没了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却也未必再能遇见纳兰煜彦，被纳兰煜彦爱上！
她现下的感叹，不过是一种对平安宁静生活的向往，若是当真有这样迥然不同的两条道路摆在她眼前：一条充满艰辛凶险，期间，风云迭起，有悲伤有欢笑，有离别伤感，有生死不见之殇，可这条路上却有着纳兰煜彦的痴心相付，真心相伴；另一条平平淡淡，粗茶淡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有艰险的争斗，没有阴谋诡计，可却再不会遇见像纳兰煜彦这样的男子。
她会如何选择？
她依旧会毫不犹豫的踏上第一条路！
这个世间，有些磨难遇见了，可以度过，可以破解，跌倒了还是可以再站起来。有些人，一旦错过，便是一生一世，便是生生世世，再不得见！
所以，即便柳潋紫向往那种生活，却从不后悔有这样一种生活！
人之所以向往，是因为那是自己生命中的遗憾，如若那不再是遗憾，便也不再是向往！
“将军夫人当真是站在说话不腰疼，可要知道，有多少人希望自己生的一副好样貌，觅得一个好郎君，娶得一个好妻子！你焉能见过一个丑陋粗鄙的乞丐，娶得一个贤惠美丽的妻子？”牡丹说道。
她出生贫贱，自小被卖到青楼，那些时日，全靠着自己这样一副好样貌过活，如今更是，若是没了这样一副好样貌，岂会有男子注意于你？
“女子终会年老色衰，以色侍人又岂能长久？”柳潋紫淡淡地忘了牡丹一眼，说道。
“那将军夫人以为，你现在不是以自己的样貌博得了将军的欢心了？”那牡丹不屑地忘了柳潋紫一眼，心想，若是她生了这样一副好样貌，又怎能虏获将军的芳心？
“牡丹夫人，你此言差矣，我想柳妹妹的意思乃是，容貌并非是绝对，女子若是只有容貌，那便迟早有被抛弃的一天，可若是女子身上还有其他吸引自己夫君的特质，那么即便是我们年老色衰，容颜不再，我们的夫君亦不会离我们而去。”说着，平氏转首，望向柳潋紫，面上挂着温婉的笑：“柳妹妹，我说的可对？”
“平姐姐之言，正合我意。”
“你们——”
“依将军夫人此言，那夫人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了？”左氏一直在一边听着，目光一直落在柳潋紫身上，她是一个沉稳的人，心机极为深沉，自然不会若梁氏那般有头无脑，也不会如牡丹那般肤浅不知天高地厚。
她一直在审视，审视眼前人，寻找着她的错处，挑着她身上的毛病，只是她已然盯了柳潋紫许久，却不曾瞧见眼神女子有任何的慌乱，行为处事，淡然自若，举止合宜，这样的人，世间当真是少有！
瞧着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可却是这样老练，就连她经历了风霜，活了三十几年，从不曾像她这般年纪，却是如此沉静的女子！
左氏再如何在心中揣摩，又怎能知，柳潋紫活了两世？又怎能知，她除了是现在的柳潋紫外，还是曾经宠惯六宫的溪妃？又怎能知，在那将军府中，她曾遭遇的风风雨雨？
这一路走来，有过伤，有过痛，绝望过，伤心过，跌倒过，之后，她又站了起来！
这个世界，有得必有失，今日的她，乃是曾经无数的伤痛箭雨铸就而成！
风雨中成长的大树又怎是那些温室中培养的花草所能比拟？
柳潋紫笑笑，目光落在一直沉默着的左氏身上，淡淡答道：“不曾有！”
“既然不曾有，那你先前说的那些话，岂不是笑话？你说以色侍人不能长久，我问你是否有何过人之处，你又说没有，那你岂不是以色侍人吗？”不愧是左氏，这说话竟是捡别人的空子钻。
可柳潋紫倒也不怕，她既然敢如此说，那便是料定了左氏会如此一问。
“我是觉着自己并未有何过人之处，可却未说，在别人的眼中，我有何过人之处。这与他人不同之处，并非是一个人自己说了算，乃是需她人评判。如若我说，我琴艺超群，便真的能超群吗？这还不是需旁人鉴定？左夫人，您说我说的可对？”
温温婉婉的声音，清清浅浅的笑颜，不紧不慢的回答，让他人无刻辩驳。
“这……”左氏在扬州城呆了这么些年，第一次被人堵得哑口无言。
紫荆在一边瞧着，心下只是偷笑，这左氏当真是自不量力，也不曾想想，在京城的时候，即便是那能言善辩的赵氏，都不曾说过她家小姐，她又如何能？
当真是以为她家小姐一副温善的模样，便会任由他人欺负吗？
柳潋紫在冷哼一声，沉默着站在一边。
“啪啪啪”安静的房间内，突然响起清脆的拍掌声，还有孩子咯咯的欢笑声。众人循声望去，却见柳潋紫怀中的孩子，正是这些声音的来源，那原本粉粉嫩嫩的笑脸，此刻正绽放着大大的笑容，那拍动的小手，好似在为自己娘亲的胜利鼓掌。
“呵呵，这孩子……”平氏瞧见这些，一时笑开了，只觉小面团当真是可爱的紧。
而另外的几位夫人见此，却是脸都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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