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大夫人之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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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大厅内，此刻，站着几人，柳潋紫背对着敞开的殿门，凌然而立，紫荆与碧颜，站在她身边两侧。
静谧的大殿内，流溢着紧张的气氛，凡是进入到大厅内的人，都无端感受到一阵心寒，那个女子的四周，好似萦绕着无形的气势，让人心生畏惧，不敢靠前！
大厅内，人渐渐聚集，四周响起了小小的议论，柳潋紫还是背对着大门站着，紫荆与碧颜的面上，一片平静，没有任何起伏，到了关键的时候，就连碧颜都丝毫不含糊。
柳相走了进来，望了一眼站在厅内的柳潋紫，身子一滞，旋即踏步走了过去，待走到柳潋紫身边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冷眼说道：“你今日，这样的大费周章，将众人请来，究竟在胡闹什么？”
柳相说着，面上难掩不耐，隐隐还含着怒气，大袖一甩，带着冷风。
柳潋紫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子，嘴角一勾，巧然一笑，带着几分寒意：“胡闹？相爷，我并非是胡闹，今日，我不过是来向您讨一个公道而已，还请相爷稍等片刻！”
说完，柳潋紫便住了口，转身，面向大门，不愿再理会柳相。
柳相见此，当真是气的吹胡子瞪眼，伸出手，略带颤抖，须臾，一甩手，坐在了大殿之内的主位上。
对于这一切，柳潋紫皆充耳未闻，面上一片平静，目光平静，深沉如潭！
“呦，这弄这么大的阵仗，究竟想要做什么啊？”大夫人终于在众人的期盼中姗姗来迟，在瞧见大夫人身影的那一刻，柳潋紫的目光一边，瞳孔一缩，眼睛微眯，透露着一丝丝危险。
大夫人抬起头，正好对上柳潋紫的眼睛，当即心中一惊，脚步一滞，迟疑了片刻，方才笑着经过她身边。
只是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却是目光一凌，轻声一语，“贱人”两个字便脱口而出。
贱人？
柳潋紫冷哼！
“‘贱人’这两个字，是大夫人您该说的吗？”音量由低到高，屋内顿时炸开，不曾想，柳潋紫竟然有这样大的胆子，竟然该挑战大夫人的权威！
“你……”大夫人猛然回头，双目圆睁，恨不得将眼前的女子掐死，可她毕竟还要顾及着自己在众人面前的形象！
柳潋紫冷笑：“我怎样？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你一个庶女，胆敢在本夫人明前，左一个‘我’，右一个‘我’，也不唤我娘，当真是没有半分礼数！来人，给我张嘴！”大夫人的话音刚落，李嬷嬷便要上前张嘴，却是被碧颜挡在了前面。
“大夫人，你莫要忘了，我如今还是将军夫人，按照名分，你是没有资格教训我的！”柳潋紫顿了顿，“更何况，你这样歹毒的人，也配做我娘吗？”
最后一句话撂下，大夫人气的踉跄着后退几步，李嬷嬷眼明手快的扶住。
“相爷，你看看这个逆女！”大夫人指着柳潋紫，面色悲愤地向柳相控诉。
“够了，你们看看，你们这像是什么样子？女儿没有女儿的半分模样，当娘的没有当娘的半分模样！”沉默着的柳相发火了，看着自己的妻子，眼中尽是责备，自然，望着柳潋紫的目光也好不到哪里去！
柳潋紫冷笑一声，只怕待会儿，更有他接受不了的事情发生。
待得府中的人已然到的差不多了，柳潋紫转首望向柳相：“相爷，你是当朝首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然廉政严明，不会徇私枉法。今日，小女子，请您来，就是希望你能公正处理这些事，莫要包庇了某人！”柳潋紫意有所指。
柳相蹙眉，望着柳潋紫一副拒绝的模样，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府中的事情，虽然他从来也不曾过问，可这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这些年，大夫人究竟做过些什么，他也知道一二。以前，念着情分，他对于一些事情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今日看来，眼前的人，当真是不愿意善罢甘休了！
“你非要将事情做得这般决绝吗？”柳相问道。
柳潋紫一声嗤笑，扶着肚子，上前一步：“当我将所有事情说完的时候，相爷便不会再问这样的问题了！”
柳相心中一紧，忘了一眼大夫人，端坐在主位，目光在殿内四扫，瞧着殿内众人，说了一句：“你们都下去吧！”
“慢着，相爷，他们可都是我请来的见证人，如若相爷将他们全都赶了出去，厅门一关，我一个弱质女流并两个丫鬟，若是发生了什么不测——”
“荒唐，老夫还能对自己的女儿做出什么事情不成？”柳相气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柳潋紫淡然一笑：“即便是柳相不会做些什么，可却也难保有些人不会做些什么？四妹是怎么没的，我想这其中，大夫人定然比我们所有人都清楚，您说是吗？大夫人~”柳潋紫转首，微笑着望着大夫人，大夫人一哆嗦。
谁也没注意，此刻，大殿之内，有一女子，心中一疼，望着大夫人的目光愈发的阴狠。
大夫人，这些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雪儿啊，今日，娘要为你报仇了，你在天有灵，一定要好生的看着，看着她是怎样惨死的！
陆氏掩在袖中的手，已经紧紧搅在了一起。
“你胡说什么！”柳相冷声呵斥，直到这个时候，还在想着袒护着大夫人。
柳清流混迹在人群中，望着发生的一起，面上一片沉痛。
“我有没有胡说，相爷难道不清楚吗？”柳潋紫冷笑。
柳相蹙眉。
见此，柳潋紫继续说道：“众人皆知，府中四位小姐，可又有几人曾见过二小姐？”
一句话，让众人哗然。
“是啊，我从没见过。”
“我也不曾见过，我在这里依然做事这么久了，却是从不知晓。”
“我倒是见过，不过二小姐好像在襁褓中的时候，便患病去世了。三小姐提这事做什么？”
柳潋紫看着众人的反应，沉声说道：“没错，二小姐还在襁褓中的时候便没了，而且还是被大夫人害的！二夫人的生母三夫人极为受相爷宠爱，大夫人便将所有的嫉妒撒在了一个刚出生不过几日的孩子身上，之后，三夫人突然丧子，当年又惨遭大夫人迫害，最终郁郁而终！”
“此为大夫人做的一件歹毒之事！”
“也许众人不知，我本该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可他们却纷纷在年幼的时候，突然消失，无人知道他们究竟哪里去了。实则，他们早已经不再这个世界上了。没错，他们都死于大夫人之手！……”
“去年，紫荆被大夫人与李嬷嬷共同设计，被李嬷嬷的侄子毁了名节，这事儿众人皆知。至于大夫人对我的迫害，我便不说了，可有一件事，我却不得不说，她——”
柳潋紫扬手一指：“这半年来，想着法子折磨四姨娘，如今，四姨娘，已然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说道这里，眼泪不由自主地从她的眼角落下。
一桩桩，一件件事情下来，众人听的触目惊心，就连一边的柳清流也露出了惊愕的目光，柳相的眉头也紧锁。
可大夫人的面上却一片平静：“口说无凭，你口口声声说，我做下了这些恶事，你可有何证据？”
大夫人面上带笑，这些陈年旧事，知晓的人原本就不多，更何况，过了这么些年，想要找出证据，谈何容易！
柳潋紫双眼微眯，含笑望着大夫人：“大夫人，你当真以为，我能够说出这些事情，便没有任何证据吗？如若我没有任何证据，这些事，我又如何知晓的？”
话音落，大夫人面色一变，愕然抬头，望着柳潋紫。
“将那些人带上来！”
话音落，便见一些人踏进了大厅，大夫人转首望去，当即面上一变，猛然站了起来，踉跄了几下，最终跌在了椅子上，口中低喃：“怎么会，怎么会……”
那细微的声音，唯有站在大大夫人身侧的李嬷嬷与坐在一侧的柳相闻到。只是，现下，李嬷嬷自身难保，自然无暇顾及其他，柳相则是沉浸在悲愤中！
他万万没想到，大夫人竟做出这般多歹毒的事情来！
一切在不需要多说，只大夫人面上的反应，已经足以证明一切！
众人震惊，虽说他们也知晓，大夫人做过不少坏事，可竟不曾想，却是这般多。怨不得，大夫人总是吃斋念佛，以前他们只当大夫人是在为着相府祈福，现下看来，是为自己赎罪！
只是，犯下这么多的罪恶，恐怕坠入十八层地狱，都难以抵消！
待得那些人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说出来，众人瞧着大夫人的目光，便多了几分厌恶，柳清流望着大夫人的目光，痛苦不已。
轻轻的叹息一声，转身，打算离开！
终究是自己的生生母亲，终不愿见到她最后悲惨的下场！
就在此刻，谁也不曾注意，大厅内，有一人，拿出了掩在袖子下面的匕首，朝着上坐上那有些失魂落魄的女子刺去！
“大夫人，我要为无辜惨死的雪儿报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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