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小产（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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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庄的事情在“口说无凭，立字为据”之后，总算告一段落，各项事情也渐渐发展起来，逐步上了轨道。
因着柳潋紫的身份，有些事情，她不便出面打理，便全不交由手下的几个丫鬟，将军府内便能时常瞧见一些铺子的掌柜出没，可饶是如此，依旧避免不了他人的闲言碎语。
这日李氏因着白夫人的邀请去和顺府做客，当经过一处亭子时，便闻见和顺府内的其他几位爷的夫人在讨论。
“你们听说没，近日里，将军府内，经常有京城商铺的掌柜子进出。”一穿着紫衣轻衫的年龄稍长的女子道。
“怎么能没听说？我还听说，那些掌柜子进出都出了威武将军的院子。”一穿着橙色锦缎的女子说道。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人家大将军想要调查一下民情，寻一两个掌柜子问问呗！”一柳色衣衫的女子漫不经心地说道，显然她是这里消息最不灵通的。
“四房里的，这可就是你晓得了吧！，我听说，那些人去找的是将军府的少夫人！”一蓝衫女子浅酌了一口香茗，故作神秘的说道。
其余三名女子，纷纷探头，被蓝衫女子称作四房里的那位妇人，先是问道：“哦，五房里的，你可是知道什么内幕？”
五房里的那位蓝衫女子巧然一笑，旋即说道：“京城今日纹绣坊不是开了一家分铺吗？规模比之之前的那个要大上许多，前日里，我去买东西，便撞见了将军府的下人了，隐约间听那人开口闭口好似听到了什么‘少夫人’，后来我一琢磨，可不就是将军府那位被赐婚的少夫人吗？”
“之后呢？”众人急急问道。
“之后，我一向掌柜子打听，果然如是。那纹绣坊便是将军夫人手下的铺子。而且，那位少夫人可了不得了，今日里好像开了一个绣庄，把将军府后院的那些遗孀全部弄进了绣庄，让她们帮忙做着活计。”
“那些人怎会心甘情愿做这些事情？”橙色锦缎的女子好奇。
五房里的抛去一个鄙夷的目光：“三房里的，你可真笨，让她们去了，自然是用了一些手段，如若不然，那些人在将军府内，成日里白吃白喝的，过着享受的日子，怎会愿意去受那些罪？”
其余两人唏嘘了两声。
三房里的心中有些叫屈：“我只是好奇是怎样的手段而已！”
五房里的又扔去了一记眼光：“什么手段？我又不是万事通，所有事情皆能打听到，怎能知她用了什么手段。不过想来却也不是什么好手段。”
“这样看来，那将军夫人却也是一个厉害人物。”紫色轻纱的女子感叹，这剩下一位紫色轻纱的女子，便是七房里的。
“那可不是？你想想，那原先威武将军与琴儿公主的感情多好啊，可自从去了柳相府的三小姐之后，便渐渐将公主给忘了，眼睁睁的看着公主嫁给了纳兰二爷，却也不曾出手阻扰，只日日与那少夫人琴瑟和鸣。若不是有些手段的，怎能如此厉害，竟然连冷峻无情的将军都收服了！”五房里的说的头头是道，好似她曾亲眼瞧见似的。让众人信服不已。
“可终归是女子，日日有男子出没，只怕有损名誉，想来那少夫人却也没有好的德行。”三房里的说道。
“可不是？你说一个好好的女子，不在家相夫教子，却成日里想着怎样打理商铺，当真是丢我们女子的脸面。”
“是啊，你说她这样不要脸，怎生也没有人管管。”
“管？她凭着一张狐媚子的脸，将那威武将军迷得找不着南北，还有谁敢管？”
众人是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是难听，原本李氏在一边还听得颇有滋味，毕竟外人夸赞柳潋紫，她脸上也沾光不是？可这后面的话，却是实在难以入耳，什么“狐媚子”“不要脸”“到处发骚”等等一系列的词，当真是不堪入耳，李氏气极，便从暗处走了出来。
“不知道实际情形，我劝众人还是不要胡乱揣测的好！”李氏面色不郁，不带一丝笑意，远远瞧着，倒有几分吓人。
因着李氏时常来和顺府走动，这府中的几位夫人，自是都见过李氏，猛然瞧见李氏现身，当真是吓了一跳，想至方才的话，可能全被李氏听了去，心中便有些惴惴，尔后便是气愤。
“我们胡乱揣测不妥，想来李夫人这听墙角的行径也不磊落吧！”七房里的稍稍年轻，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心高气傲不曾将李氏瞧在眼里。
李氏目光一凌，望着她的目光，多了几分锐利：“七姨娘，我现在还平心静气地与你们说道理，那便是给你们面子，莫要给脸不要脸！”
“你！”那被点到名的七姨娘怒。
“紫儿不过是生的俊俏些，有些人嫉妒了，便说她是狐媚子。她不过是有些本事，能将手中的铺子打理的有声有色，有些人便嫉妒了，说她耍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有人些没办事，日日只晓得浪费时间，恶语中伤他人，这样的人着实遭到他人鄙夷！”李氏暗潮热讽，一时间，众人脸色突变，面上赤橙黄绿青蓝紫，好似雨后霓虹，当真是精彩。
穆嬷嬷站在李氏身侧，恨不得为李氏鼓掌欢呼。
“将军府经常有掌柜子来往可是真？”七姨娘问道
“是又如何？”李氏漫不经心地道。
“那我们有何说错？男子经常出入那里，岂不是有损妇德？”
李氏冷哼，看着七姨娘的目光十分轻蔑：“谁说做掌柜子的便要是男子的？紫儿挑选的掌柜子偏偏是些女子！有些人自己没有本事，便以为天下所有人皆与她一样，便都是没本事的人了！”
此刻，那七姨娘的好似刚被煮过一般，如熟透了的螃蟹，当真是精彩极了，穆嬷嬷在一边可谓是十分的过瘾。一直以来，穆嬷嬷皆以为李氏当真是不喜柳潋紫，恨不得将她贬的一文不值，如今看来，却不竟然。
依着今日李氏对着柳潋紫的袒护，穆嬷嬷以为，李氏自己怎样刁难柳潋紫都无所谓，却是不允许她人说她半句不是！
想来，李氏早已认定了柳潋紫的身份。故而才会这样袒护于她！
“这是怎么了？怎么这样剑拔弩张的？”不知何时，和顺府当家主母白氏出现在众人眼前，有些讶异眼前的情形。
李氏心中有气，便失了兴致，最后扫了那四人一眼，有些神色沉沉地对着白氏说道：“白姐姐，今日我去门，被几只鸟雀扫了兴致，未免惹得姐姐不开心，今日我便先回去了，待得他日，妹妹我心情好些，再来寻姐姐说说话。”
李氏话里有话，白氏焉能听不明白？当即淡淡地扫了一眼那四人，稍稍挽留了一下李氏，见李氏去意已决，便送着李氏出了和顺府……
柳潋紫正打算出去看看绣庄的情况，却是在大门外，被折回府中的李氏唤回了府内，一路上跟着她去了芳华院。
柳潋紫站在屋内，能够明显的感受到李氏今日的心情不好，可思来想去，却也不明白究竟是何人惹恼了她，一时半会儿，也不好先开口说话。
“绣庄的事情，你便给我好生打理，弄出个样子来，若是缺金少银的，便去与管家说，人手不够的话，便直接从府中挑选，先去顶上。”许久之后，李氏却是开了口，这说出口的话，却是让柳潋紫大吃一惊。
要知她开绣庄的事情，李氏先前虽然同意了，可却从不曾过问，想来她心中可能以为，柳潋紫并不能将绣庄打理好，此番，却是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竟然这般的支持于她！
柳潋紫带着疑惑，望向穆嬷嬷，希望她能够给些提醒，抬起头，却是间穆嬷嬷对着她摇摇头，让她莫要多问。
当下，柳潋紫只能点头应承李氏：“儿媳自然会好生打理，请娘放心。”
说了这句话，李氏便也不曾多留柳潋紫，摆摆手，便要她下去了。穆嬷嬷送着柳潋紫出芳华院，原想要从穆嬷嬷口中探出一二，却是得了穆嬷嬷让她什么也不要多问的话。
一时，柳潋紫当真是好奇极了，可原本今日的行程便是安排好的，因着在李氏这耽误了会儿，时辰便已然不早了，匆匆离了李氏的住处，便带着紫荆与碧游出了将军府。
柳潋紫走后，李氏冷静了下来，想至方才的事情，便觉着自己有些冲动。对她为柳潋紫说话，心中也是百般不解。
她难道不是厌恶极了她吗？
李氏望着屋内缭绕的香炉，沉思着，耳边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李氏抬首，原以为是穆嬷嬷，正想询问她一些事情，却不想听到了一个让她震惊的消息：“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慢慢说来！”李氏呵斥。
来人一跪，说道：“小姐小产了！”
李氏一惊，“快说哪位小姐？”
“芸儿小姐！”
当即李氏心中一乱，面色一变，起身就出了门，领着刚送柳潋紫回来的穆嬷嬷，急急地赶去了杏林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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