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喜事变哀事(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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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枝动,心未动;树影婆娑,人未移!
上官幽琴静静地望着眼前屈身弯腰的女子,久久未让她起身,而是先到处打量了几眼,直到秦氏在身后提醒,上官幽琴才做恍然大悟状:“你看看我,怎么忘了,你是有了身子的人了,怎还能这样站着。”说着又嗔怪地望了秦氏一眼:“奶娘,你也不提醒我,若是伤了少夫人的身子,这可如何是好!”
这才不过嫁入将军府一日,便当真拿捏起了二夫人的姿势,碧颜在一边看着,心中别提有多心疼柳潋紫,可她在府中,不过只是一个丫鬟,还没有那般大的能内,胆敢顶撞二夫人!
“公主,你有所不知,这样站着,也有利于孕妇的身子。”秦氏斜睨了一眼柳潋紫,不怀好意地说道。
上官幽琴眉眼带着假笑:“竟然还有这样的理?涟紫,奶娘说的可是?”
碧颜在一边看着,眼前这一主一仆,一唱一和,分明是来找茬的,孕妇的身子,怎能被这样折腾!
柳潋紫闭眼,硬着头皮说道:“秦嬷嬷说的极是。”
上官幽琴掩嘴一笑,与秦氏相视一眼:“哎,这话虽然如此,可总是这么站着,却也不是个法,你且过来坐下吧,这样我们才好说法。”
上官幽琴招呼着,嫣然将轻语院当成了自个儿的院子,毫不客气的坐下,竟还招呼着柳潋紫。
柳潋紫瞧在眼底,并不多言,倒是一边的碧颜,心中却是冷哼,连带着瞧着上官幽琴与秦氏的目光都多了几分不善,分明是将她们两人当真了恶人。可这一时半会儿,碧颜也抽不开身去通知将军,便只能乖乖地站着。
柳潋紫坐下后,示意碧颜替上官幽琴倒茶,碧颜忸怩了半天,不甘不愿地走了上去。瞧着她院子里的大丫鬟,一个两个皆是这般模样,柳潋紫不得不深思,她是不是对着这些个丫鬟太过宽容了?
上官幽琴端起青花瓷杯,瞧着上面雕花的纹络,轻启红唇:“涟紫这儿,可当真都是宝,竟连一个杯子,上面的花纹也绘的这般精致,将军可当真用心颇多啊!”
上官幽琴敛眉说道,那低垂的眉眼,让人瞧不清,猜不透。
柳潋紫抬首,淡淡忘了一眼上官幽琴手中的青花瓷杯,上面的不过是绘了一株红艳艳的梅花,并无特别,不过是一般的工艺罢了,经上官幽琴的口一说,便成了抢夺天工的杯盏。
“婶婶夸赞了,这个杯盏其实并无甚特别,早在涟紫嫁入府中之前,便有。”柳潋紫撇清与纳兰煜彦的关系。
她算是看出来了,今日上官幽琴前来寻衅,完全是因着纳兰煜彦的关系,想着直到现在,两个人之间还有些纠缠不清,她心中便是一阵气闷,连带着对着纳兰煜彦又多了几分不满!
“哦?”上官幽琴挑眉,“却是我误会了吗?难道少夫人与将军并不如外界传闻那般琴瑟和鸣、如胶似漆?”
上官幽琴如此一说,分明是在说柳潋紫与上官幽琴之间关系不好,暗地里在骂她是一个第三者!暗讽她没有好下场!
原本,这样一场婚姻,就因着柳潋紫的插足,而使得原本郎有情妾有意的一对情人分道扬镳。可原本这便是皇上赐婚,与她何干?眼前之人,如今已然嫁给他人,竟然还来寻衅惹事,分明没有道理!
柳潋紫的目光变冷,她是不想惹事,可却也不会一味忍气吞声!
“婶婶,如今你已是二叔的妻子,该明白自个儿的身份才是。我想我与将军之间的事情,婶婶当无权过问才是!”柳潋紫冷然说道,清冷的声音,不喊一丝温度,让人觉得冰冷。
“你——”上官幽琴心中一怒,怎么也没料到方才还温婉沉静的女子,竟然会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上官幽琴垂首喝了两口茶,平静了些心绪,方才说道:“我如今的身份,自个儿清楚,不需你来提醒。身为侄媳,我想涟紫你的态度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说完,上官幽琴斜睨着柳潋紫,目光中流露出不善!
柳潋紫头也微抬,端起桌上的茶盏,浅酌一口,抿唇一笑,盈盈的笑意挂在嘴边,迟迟不散去:“婶婶此话差矣!涟紫并未有其他的意思,涟紫一向以为待人处事皆要看对方的态度。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可人若是犯我,我也不会退缩。您说可是?”
柳潋紫挑眉笑着,瞧着对面坐着的女子,唇角的笑意久久不散,当真是风韵无限!柳潋紫笑,上官幽琴也笑,而且笑得更加妖娆妩媚,倒不像是一国高贵的公主,倒是多了几分风尘女子的味道!
碧颜在一边瞧着,心中多为不屑。秦氏虽也不喜上官幽琴如今的这般模样,可是却为多言,她明白公主心中的苦,故而,无论做什么,秦氏皆支持她!
“呵呵……”上官幽琴嫣然一笑,“他人皆说侄媳是一个聪慧的人,先前我还不信,现下却是信了!瞧瞧这话说得,当真是富有哲理,发人深省啊!”
上官幽琴说着,话语间冷嘲热讽!柳潋紫微微蹙眉,抬首,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再将目光落在对面的女子身上,很显然,此人并不打算离去。可对着曾经夫君心中的女子,柳潋紫着实不待见!
上官幽琴瞧见了桌上的绿豆糕,随意地捏起一块,放入口中,清甜入口,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当真是佳品。
“咳咳咳……”房间内,响起了一阵咳嗽声,“嘭”的一声,有什么被摔在了地上,盘中的糕点,全部散落一地。
碧颜瞧着地上散落的糕点,目光渐冷,柳潋紫也露出了不悦。
“婶婶这是作何?”冰冷的声音,好似腊月的寒风,让人心颤。
上官幽琴双眼微眯,目露凶狠,瞧着眼前的女子,呵斥道:“你当真是大胆,竟然敢用这样的糕点招待于我,难道你不知,我一向不喜太甜的食品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柳潋紫挑眉,她能说什么?她今日分明就是来找茬的,那些糕点好好地摆在那儿,并非是用来招待她的,她非要如此一说,她又能如何?只是眼前的女子,若真的以为她柳潋紫是一个可以随意捏的软柿子,那她便真的错了!
“这盘糕点放在这儿,如若婶婶不喜,大可不必食用。更何况,糕点一早便放在这里,并非是专门为婶婶准备,婶婶何来此一说?”柳潋紫这话,说的可谓是毫不留情面,上官幽琴听的面红耳赤。
情敌见面,当真是分外眼红,相互瞧不对眼。柳潋紫给碧颜一个颜色,碧颜领会,下去将屋内的碎屑以及瓷片打扫干净,根本不曾在意上官幽琴凶恶的目光。
“少夫人,你如此,未免太过猖狂了,再如何说,我们夫人贵为公主,你不好生招待,反而这个态度,难道这便是你身为少夫人该有的礼仪与气度吗?”醇厚的音调,在厅内响起,带着一丝严厉。
柳潋紫回首,目光一凌,扫向刚才说话的秦氏,面容沉沉:“秦嬷嬷,我知你资历高。可那却不是在将军府,公主既然嫁到了将军府,那边要守着将军府的规矩,忘却以前的身份。难道秦嬷嬷活了大半辈子,还不曾听说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道理吗?”
撞见柳潋紫冰冷的目光,秦氏心中一惊,可却未因此而打了退堂鼓,此番前来,定要搓搓眼前人的锐气,如此,将来她们才好在府中行事。
“少夫人既如此说,那即便是按照辈分来算,我们家夫人也该是少夫人的婶婶,少夫人这对待婶婶的态度,可着实不让人待见!”秦氏不紧不慢地说道,不愧是经历了岁月洗礼,当年著名的才女。即便是面对柳潋紫这样清冷的女子,依旧可以应对自如。
柳潋紫在一边,静静的瞧着眼前的中年妇人。秦氏,托着上官幽琴的福,她也见过不少次,以前只知这个女子不好对付,直到今天方才真正与她正面交锋!
柳潋紫瞳孔一缩,目色深沉:“秦嬷嬷,即便真的如此,那也该由婶婶去说恐怕这里并没有你说话的份!”
清清浅浅的声音,却带着极重的分量,让人不容忽视。要说这秦氏,也是忘了自个儿的身份,如今的她本就是一个普通的丫鬟,可却仍然有着一身傲气,而这身傲气却是身为丫鬟所不能有的!
正因为有着这一点,方才让柳潋紫抓住了把柄了,有了制止她说话的理由!
“你——”秦氏想说什么,却是被上官幽琴拦了下来,“少夫人,如若我的奶娘没有资格,那么我呢?”
眉眼一扫,带着几分凌厉,望向对面那个沉静如水的女子!
一动一静,一妖一仙,一柔一冷!房间内充斥着诡异的气氛,两个女子,目光在空中交汇,一时满室寂然!
就连忙着的碧颜,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瞧着屋内对视的两女子,直到一声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声从外间传来,方才打破此刻房间内诡异的气氛。
“娘子,夕阳西下,风光无限,陪我前去观赏夕阳可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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