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怒斥纳兰煜彦（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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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奴婢观之，那老祖宗却是一个不好相与的主。”从长寿苑出来，秦氏由衷地说道。
“哦？”上官幽琴停下脚步，挑眉，瞧了瞧秦氏，“奶娘觉着老祖宗与伯母比之如何？”
“李氏不如老祖宗之一二。”秦氏垂眼说道。
上官幽琴沉吟着：“奶娘不妨直说。”
“这李氏，原不过就是表面的严肃，实则，只要她看得顺眼的人，便不会多加为难。说来，也算是性情中人。有几分胆色，可却不足以与老祖宗相比。”
“老祖宗这样的人物，当年奴婢尚在闺中之时，便略有耳闻，当真是女中豪杰、巾帼英雄！这样的人物，当真是活出了明道，试问世上有几人能与之媲美？”
秦氏由衷地赞美着，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激动。她想着，如若自己早生几年，当年定然去领略一下老祖宗的风采。
可，毕竟是迟了。秦氏此时心中竟有一种“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怅然之情！
耳边传来轻笑：“奶娘当真是对老祖宗赞赏不已。”话锋一转，上官幽琴脸色一变：“可奶娘，这样的人，如今却是我在将军府最大的障碍！”
上官幽琴的目光变得幽深，想起方才老祖宗怠慢的姿态，心中有些怒火。她那样轻慢的态度，分明就是极不喜她！
纵然上官幽琴不曾有秦氏的谋略，可聪明还是有的、眼色还是有的，毕竟也受到了秦氏这么些年的教诲不是？
秦氏点点头，沉吟道：“公主说的极是！”
秦氏微微蹙眉，原本就极其平凡的面容，实是看不出几分姿色，可那一举一动流露出的风姿，却也不是平常人能够拥有的，那是一种饱读诗书的自信，那是一种文静温婉的淡雅，纵然岁月流逝，容颜易老，可身上那种不可比拟的气质，却永远不会流逝！
有时候，上官幽琴都会羡慕起秦氏身上的脱俗气质，可也仅仅是羡慕罢了！
“奶娘，琴儿想问一句，奶娘自觉，他日如何与老祖宗争锋相对，有几分胜算？”说罢，上官幽琴望着秦氏，等待着秦氏的回答。
秦氏一怔，如若上官幽琴不问，她永远也不会想这样的问题。可这既然问了，她就不得不深思。
然而，即便是深思熟虑，就连她自己都猜不透最终的结局，究竟会如何！
秦氏躬身，有些歉然地说道：“回公主，实是抱歉。这样的问题，奴婢不知该如何回答。”
可秦氏隐隐觉得，如若他日，两人争锋相对，她必输无疑，即便老祖宗如今已是高龄老妪！
上官幽琴点点头，也知这样的问题有些为难。听到秦氏的答案，她并未感到奇怪，也许，从问出那样的问题的那一刻，她便不在乎答案，她唯一在乎的只是，秦氏会不会帮着她。
只看方才秦氏的态度，上官幽琴便已然知道了答案，只要她在，便好！
秦氏的心中是有些痛的，因为她看出了上官幽琴的试探，可旋即一想，也便释然了！
毕竟，如若今日处在上官幽琴的位子上的人是她，她同样会如此做！
一阵冷风拂过，上官幽琴瑟缩一下。
“起风了，公主，赶快回去吧！”
上官幽琴有些迟疑，她心中原打算去祠堂探望一下纳兰煜彦，可秦氏如此一说，她方才意识到莫说她能不能进入祠堂，即便是进入了，她的此番作为，如若传进了老祖宗的耳中，那定然又要有一番说法。
上官幽琴抿抿唇，沉着声说道：“嗯，走吧，也已经出来已久。”
看出了上官幽琴的迟疑，秦氏规劝：“公主，来日方长，若想见将军，日后，等到公主嫁入将军府，有的是机会。暂且，公主还是忍耐一下吧！”
“嗯，我知道，走吧，风大，有些冷了！”
……
“什么？你说哥哥与嫂嫂吵了起来？”
小丫鬟一怔，旋即怯怯的点点头：“嗯。”
“哥哥怎能那般对待嫂嫂！”纳兰秋芸心中有些气愤，来回地在房间里踱步：“哥哥、嫂嫂如今还在祠堂跪着吗？”
“这个奴婢不知，可应该还在吧！”
纳兰秋芸停下脚步，想起柳潋紫的身体，心中有些担忧：“不行，我要去看看，嫂嫂的身体，如今方才大好，怎能经得起那般折腾。”
说着，纳兰秋芸就风风火火地朝着外面行去。
“小姐，小姐……”月华有些不满地瞪了一眼那个多嘴的丫鬟，旋即追了出去……
冬日，连日来的积雪，已经融化，只余下三三两两地雪堆，还在挣扎，抗拒着冬日那原本就不强烈的日头，想要与这冬日的其他景致，争上几分。
可，雪，毕竟是雪，即便它再洁白无瑕，即便再多人喜爱，可终究是抗拒不了温暖。
它是属于严寒的精灵，永远无法生活在温暖中！
就像这个世界上的某些人，他们的存在，原本不过是为了衬托出另外一些人，即便是他们再如何挣扎，他们的生命都是那般的短暂！
凤羽顶着六七个月大的肚子，行走在小径之上，曲曲折折的小径，一直通向走廊那处。
凤羽抬头，方想对着身边的妩黎要求些什么，便瞧见了走廊拐角处现出的身影。
红色的纱衣，迎风招展，瑰丽的裙摆，翩然浮动，曼妙的身姿，柔软的体态，当真是惹人注目。
皓腕如雪，轻轻地交叠在身前，明眸皓齿，目光流转间，璀璨夺目，嘴巴一张一合，似是在和身边的女子说些什么。
那样的容颜，那样的气质，生生地让凤羽嫉妒！
其实，更让凤羽嫉妒的，还是纳兰煜彦对着她的爱！
凤羽觉得自己几乎要嫉妒疯了，那日，瞧见她与纳兰煜彦并肩而立，纳兰煜彦呵护备至的模样，凤羽就恨不得上前将她从纳兰煜彦的身边推开。
凤羽从不知，自己竟这样的想要独占纳兰煜彦，那样强烈的痴年，几乎让她化身成魔。
是魔，是人，是神，有时，原也不过就在一念之间！
佛家常说：“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可凤羽她并不信佛，对于那些虚无的东西，她全当他们不存在，她更注重现实地享受。既然她想要，那么她就要想方设法地得到，不惜一切代价！
凤羽展颜一笑，摇曳着身姿，缓步超前走去，柔夷轻抚腹部，一举一动，当真是尽显女子的柔情。
她有着他人所不具有的东西，即便是那东西是假的，可只要世人相信他是真的，那就够了！
上官幽琴正专注地和秦氏说着话，两人皆不曾注意前方，突然上官幽琴察觉自己好像碰到了什么，还未待她回神，只听耳边传来一声“哎呦”！
凤羽扶着肚子，蹙着眉瞧着眼前的人，表情略带痛苦。
“大胆，你们可知你们撞的是谁！若是我家姨娘腹中的孩儿有事，你们三个脑袋也担待不起！”妩黎无畏地说道。
不知者无罪，不知者亦无惧！
虽说上官幽琴住进了将军府，可却并未对着将军府中的众人公开自己的身份，自然府中住了各院的主子，并未有几人知道上官幽琴乃是公主之身。
加之，妩黎一向跟着凤羽作威作福惯了，并未吃过亏，心高人胆大。
秦氏蹙蹙眉，呵斥道：“无礼！”
妩黎讶异：“丑大婶，你怎知我的名字？”
丑大婶？
秦氏的面色更黑了，她一生最忌讳的不过是自己容貌平平，今日不想却被一个小小丫鬟如此蔑视，像她当日落魄入镇南王府之时，都不曾落得这样的情形，王府中的众人皆要尊敬地称呼她一生秦嬷嬷，眼前的小丫鬟当真是大胆！
凤羽将一切瞧在眼里，却不作声，只是在一边扶着肚子，假装喘气。
上官幽琴微眯着眼睛，和声和气地说道：“小丫鬟，你可知你今日的举动，足可以惹来杀身之祸。”蔑视皇族，那可是大不敬的罪，是要杀头的！
后面的一句话，上官幽琴并未说，她还不想在将军府中，落得一个欺负丫鬟的名头。
她的目光飘移，落在了凤羽身上，莞尔一笑，轻移莲步，走到凤羽身前，关心地询问：“您没事吧？需不需要请大夫？”
听到“大夫”二字，凤羽心中一怔，尔后淡淡一笑，虚应着：“没事，只是方才有些虚喘，现下已然好多了，并无大碍，公主无需担心，只是现下奴婢有身子，不方便给公主请安，还请见谅。”
上官幽琴不在意地笑笑：“无碍，那些礼数原也不过就是做给外人看看而已，在府中自是不用。”
上官幽琴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衣衫下，凤羽的另外一只手，早已经紧紧握成拳头。
凤羽在心中冷哼，当真认为她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吗？当真以为自己便真的可以成为将军府中的人吗？一切，恐怕还未可知！
“公主大度！奴婢自愧不如！”凤羽笑着说道。
秦氏瞧见这边的动静，也不再去跟一个小丫鬟计较，只是一眼望去，秦氏却不自觉地蹙起了眉头。
那双静明的眼睛，在凤羽的身上上下打量，只不过这样看着，未曾相处，她便知，眼前的人是一个有欲望的人！而且，也觉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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