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祖传的“铁”饭碗
客栈中本就耿耿于怀的八个壮汉,若说是玄士,还不如说是武士更恰当,实力不如人,强自忍耐半响后,心中的气一次比一次攒得多一点。
先前捂着胳膊的那壮汉,用完好的左手哐当一拳捶在地上,跳起来叫嚣道:“退钱!”
周良炉心头正不痛快,冷冷一笑,傲慢十足道:“再打一次?”
壮汉眼神躲闪起来,指着俞、秦二人不服气道:“那他们二人,为何不给!”
周良炉也很不耐烦,“哦,你没听到吗?这二人与我有交情,我做主给免了。”
壮汉气急,手一指:“你!”
周良炉:“再聒噪,涨房价!”
并将手中握着的竹杖重重在地上一敲,一阵肉眼不可见的灵气四散而开,惊的众人再次绷紧了神经。
并由此立威,显然他的目的达到了。
此地除了俞衡渠,其余人人皆心惊。
秦悦和俞衡渠坐在早先选好的位置上,二人一前一后守着依然昏迷的朱十一,此时的秦悦心头一跳,这人好强劲的灵力,她怕不是对手!
幸好,刚刚没贸然动手。
于是便很想问问俞衡渠,此人是个什么来路?并在心中琢磨,姓周,与俞兄是世交,莫不是云中城周氏的人?
难怪,要拿个破碗,自称是要饭的!
又难怪,占个破客栈,就要硬收别人的房钱!
这可都是,祖传的手艺!
四大上玄门云中城周氏的祖先,是本朝的开国皇帝,开局一个碗,硬生生完成了从乞丐到皇帝华丽转变的那种。
这位乞丐皇帝,功成名就之后,羡慕起玄门修士来,又自觉天纵之才,没准能修得长生,一统江山万万年。
便从小门、小派开始,利诱、亦或者是强抢别家的功法。
可惜,不像打天下那样有天纵之才,这位老祖宗仙缘堪忧,折腾了数十年,也没折腾出个花来。
如此,这位乞丐皇帝铸造一支仙军,征伐、称霸整个玄门的野望,碎得一点渣也不剩。
之后的几位皇位继承者,修行上倒是比老祖宗强些,不过强的也有限。
直到皇家真正出了一个修行上的天才,局面才开始出现转机。
可惜,天才再有用,没有上好的修炼法门,也多半要枉然。
这位皇家天才,搞出一个骚操作,主动放弃皇位继承,将自己入赘到一个当时的二流玄门世家中。
其后,花费十几年时间,将这个玄门世家握在了手中,并堂而皇之的宣布,要将这个玄门世家并入到皇室中去。
这一下,整个玄门的人不干了!
俗世的绝对权力再加上玄门的助力,这周氏是想干嘛?
如果,先前周氏的一番操作,才经过灭魔之战,人才凋零的诸玄门世家,不过是当笑话来看的话。
此时,就决计笑不出来了。
后来,经过一番“友好协商”,周氏中分出一部分族人,改姓为姬氏,为皇族,皇族之人一辈子不能修炼,违者,玄门共诛之。
其余周氏族人,移居云中城,成为玄士。
已改姓姬氏的皇族,赐下云中城城主之位给周氏,所以周氏历代家主,又被人尊称为“城主”。
至此,云中城周氏正式出现在世人眼中,经过几百年的发展,逐渐成为了四大上玄门之一。
而姬氏皇权旁落,被众玄门分割得七零八落。
周良炉并不知道,在场还有人在心中八卦他的祖宗十八代。
他拿着自己的破碗和竹杖,慢悠悠地回了原位,往地上一坐,将目光不断逡巡在俞衡渠身上。
俞?衡渠?连身上的服饰,都不是玉山俞氏的!
周良炉在心中忍不住嗤笑,神tm俞衡渠!俞祝,俞南祈,玉山俞氏家主,玉山道院之首光羲道君,什么时候改名叫什么俞衡渠了?
哦!“衡渠”好像是俞氏每代家主配剑的名字。
想到这儿的周良炉,又把目光转到秦悦身上,他没听错的话,俞南祈叫的是“阿悦姑娘!”
这莫非,是俞南祈的小情人儿?
眼中渐有兴味的周良炉,压下了嘴贱的冲动,还闹不明白这二人的关系,贸然得罪俞南祈可不划算。
毕竟,玄门清流之首,名士风度的光羲道君,砍他两刀,别人也只会觉得是他的错。
周良炉把目光转向地上显出人形的布袋上,里面装的显然是人,可俞氏做事,什么时候这么放不开,玩起遮遮掩掩?
莫非,这里面有什么大文章?
周良炉显然没想过,这也许是一旁阿悦姑娘的锅。
他眸光一闪,十分放得下脸面,立马语气熟稔道:“俞道友,真是好久不见,我这差点没认出来!”
还是忍不住刺了俞衡渠一句。
俞衡渠慢慢扫了一眼周良炉,脸上是一贯的淡淡雅意,“彼此!”
毕竟云中城周氏子弟,真的当了乞丐的也不多见。
周良炉也想到了自己眼前的行径,脸上神情微僵,不过很快调整表情,直奔主题,指着灰麻袋道:“这里面是哪个老魔邪首?居然值得俞道友跑一趟?”
秦悦瞅着俞衡渠,并不是很想开口的样子,便用眼神示意,需不需要她出马?
她刚刚和这姓周的,还没分出胜负呢!
俞衡渠见秦悦眼中,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便微微颔首,有他在,周良炉不敢再随意胡说八道,倒也无妨。
而且,周氏二公子看上的“宝地”,也不知宝在何处?想到此处的俞衡渠,十分隐晦的将废弃客栈打量了一遍。
“干卿何时?”秦悦很直接,直接到将这样一句话怼了上去。
周良炉微愣,忍不住看去俞衡渠,却见这人并没有半分不悦,反而似在认同身旁姑娘的话。
俞衡渠什么时候与一个姑娘,这么亲近了?莫非真是小情人!
这姑娘出身哪个玄门大族?容貌甚好,性子也机敏,不该籍籍无名才是。
“这位姑娘,区区周良炉,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秦悦并不是很想和周良炉互通名姓,这样不要脸面的玄门大家子弟,以后遇到了,还是绕道走比较好。
于是,“无名小卒。”
周良炉不料被拒。
且能感受到“阿悦姑娘”语气中的冷淡,人家明显对他周氏,不感冒!
不该啊!云中周氏,莫非最近落没啦?
再次瞟了一眼对面二人,他也不强求,并将话题再次绕回了装着人的布袋上。
“这人,俞道友可是不方便说?”
秦悦想着俞衡渠怕是不好撕破脸面,顺口就回道:“嗯,不方便!”
大不了俞兄下次跟这人打交道时,将今日的事情怪在她头上就是,只要俞、周两族间一日没撕破脸,想必,周良炉也不会非要认真计较。
现在,赶紧把话聊死!
周良炉再脸皮厚也没了折,只在心中暗暗猜度,又将近日所得讯息在脑中过了一遍,风头正劲的当属河阳赵氏一事,便随口道:“莫不是,杀害河阳赵氏嫡子的真凶?”
当然,他也真的是随口一说而已。
哪知,一语中的!
秦悦:······
倒是俞衡渠,并不意外周良炉能猜到。
周良炉一见这二人表情,居然猜对了!脑中念头几转,明知故问道:“我猜对了?”
秦悦和俞衡渠还未作答,倒是那八个壮汉,又见缝插针开口讽刺道:“草菅人命!一丘之貉!”
对面三人,明显就是一伙的。
打不过,还不能骂一顿?!
周良炉突然就起了兴趣,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当面这样骂俞南祈。
好呀!
也不计较自己也是被骂的那个,兴致勃勃道:“这话是怎么说起的,俞道友可不是这样的人。”
八个壮汉齐齐冷哼,举了一个口齿最伶俐的出面,开口就唾骂道:
“这一个多月捕风捉影,赵氏悬赏一涨再涨,多少人借个由头,就捉了无辜之人送去赵氏,却没听说过一个被放出来的,不是草菅人命是什么!”
“咱们这些散修的命,便不是命吗?”
后面一句,明显真情实感,有感而发。
这话倒是引起了秦悦的共鸣,她要不是跑得快,不也是这里面被牵连者之一吗?
她瞟了一眼俞衡渠,君子端方,看着就不是妄欺之人。
而一旁安安静静打坐,一直置身事外的两位不知名姓玄门修士,此时,忍不住互相对视了一眼。
倒不是因为什么“无辜之人”的话,而是他们二人捉的,也是赵氏嫡子之死的“真凶”,正盘算着怎么换来更多悬赏,对面那两人,也说抓到了“真凶”?
那到底谁真,谁假?也或者,都是假的?
所谓同行相轻,二人心中不知打起了什么主意。
秦悦知道这个周良炉是在故意引火,便开口辩解一二道:“这人作恶多端,不无辜。”
至于这些人信不信,干她何事?
说完便不欲再理会一干人,对着俞衡渠道:
“俞兄,我守夜,还有两个半时辰,你睡上片刻。”
说着便掏出三张符纸,注入灵力,抛洒出去,落地后正好形成一个三角形,将三人围在中间,接着符纸隐去,同时头上灵簪有微芒闪过。
俞衡渠有些头疼,秦悦姑娘决定的事十分固执,且口才了得,一般人还真说不过她,他在心中几番组织语言,欲要拒绝这个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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