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荡秋千


“如沫!!!”庄昊然一手扯紧如沫差点飞扑下去的身体,刹停车,震惊地看向她,叫:“你要干什么?”

        如沫靠在车上,神色颤抖凄凉地哭了起来,眼泪颗颗滑落,绝望地说:“你让我去死吧,我只要死了,这一切的事情都可以解决了。都是我的错,你说得对,是我脆弱的错,让我死了吧,这个世界,也不过就是少了一抹云而已……”

        “你……你今天怎么会这样想不开?和伟业发生什么严重的事吗?”庄昊然无奈地拥着她,为刚才她差点跳车,而吓得心惊胆颤直喘气,一百码的时速,跳下车,不死也残废……

        如沫靠在庄昊然的怀里,想起小宁和自己说,通过打唐妙雨的电话,才找到了蒋天星,一阵钻心的痛直刺而来,疼得喘不过气来,再想起刚才在家里经历那惨痛的一幕,她突然落泪,幽幽地说:“生命怎么会这么苦?如果我那个时候,不接受馈赠,我是不是就能活得更好?如果我不接馈赠,我会不会死得更快?”

        庄昊然无奈地拥着她。

        如沫的双眸,掠过一阵绝望的泪光,看向车窗外的小灯,在雾色中闪着淡淡的光芒,如同天使,心再一阵疼,幽幽地说:“我想要伸手,把我的心挖出来,剖开好几份,送回给所有爱我的人,然后我再去死,是不是这样就算俩清?”

        “你胡说什么?我们爱你,是因为你值得爱,才会这么珍惜你,为什么要你偿还?”庄昊然无奈地说。

        如沫苦笑,只是靠在庄昊然的怀里,双眸焕散地看向前方,说:“你有没有……欠过谁什么?”

        庄昊然不作声。

        “你不知道这种亏欠,有多凄凉,是你一辈子都还不了。想要拿感情去还,可是我对自己的爱,已经没剩多少了,我拿什么去还?”如沫靠在他的怀里,闭上双眸,泪水轻溢而出。

        庄昊然无奈地拥着她,双眸流露一点心疼,却也只是叹叹气。

        今夜的月亮,持续莹亮。

        派克锋开着低速度,驶至医院门前,庄昊然迅速地走下车,在已经先一步坐着秦府座驾来到医院小宁的搀扶下,要走向病房……

        如沫却轻松开小宁的手,避开她的使力,而是抬起头,脸色苍白地看向庄昊然,双眸泛着一点泪光,轻声祈求呼唤:“抱我……”

        庄昊然低下头,看了她一眼,便沉默地腑身而下,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走向医院大堂。

        小宁在身后,泛泪看着夫人靠在庄昊然的怀里,这么的安全,她连忙低下头,擦干眼泪,往前走。

        医生办公室。

        苏瑞奇摘下眼镜,放下分析报告,提起手腕,看着时间已经将近十二点了,他的眉心轻皱,直接拨通电话到秦府,吩咐管家将如沫送回来,可是秦家连忙尊敬地说:“少奶奶已经回医院了,一个小时前出发的。”

        “回来了?”苏瑞奇握着话机,想了想,便才放下电话,直接站了起来,走出办公室,刚好看到庄昊然抱着如沫走过来,他立即走过去,问:“发生什么事?”

        如沫已经睡着了。

        庄昊然看向他,立即笑说:“没事,只是我过来的时候,看她神色憔悴,便抱她进来,没有想到,她那么快睡着了。”

        苏瑞奇看向如沫侧脸闭上双眼的脸庞,便沉默地稍让开身。

        庄昊然便微点头谢过,抱着如沫往前走,直至来到她的病房前,小宁连忙推开门,他走进去,将沉睡中的如沫小心地放在病床上,苏瑞奇也直接走过去,为她拉起被褥,盖在她的身上,然后抽出她冰冷的小手,按着她的脉门,直接给她听诊……

        庄昊然沉默地抬起头,看向他。

        苏瑞奇不作声,安静地听了好一会儿,再换了另一只手,也轻按脉门,中指轻轻地一弹,再微地往下按,才又静静地听了一会儿,便沉默地将她的手放回被褥内,淡声地问:“今天受刺激了?”

        “呃……”庄昊然看向他,不知道怎么说。

        “都探出结脉了,所以她的心脏怎么会没事?病人本来就和普通人不一样,回家作什么?”苏瑞奇带了一点责怪地说。

        庄昊然不敢作声。

        苏瑞奇让随后进来的护士给她探了体温,再抽血检查,他才沉默地转身要出去,却经过小宁身边的时候,他微皱眉,转过头看向她。

        小宁连忙避开他的眸光。

        苏瑞奇放下病历本,看向小宁那双眼通红,肯定是才哭过了,但看她双眼浮肿程度,直接肯定地问:“你那里受伤了?”

        庄昊然奇怪地抬起头,看向小宁。

        “啊?”小宁吓得神色颤抖,连忙低头,说:“没……没啊?”

        苏瑞奇直接很有耐心和她解释:“人身体受伤而哭,和心里受伤哭,眼腺与眼敛肿胀程度,是不一样的,你明明就是身体那里受伤了,所以才哭成这样,回家发生什么事了?”

        这话,有点严肃!

        庄昊然这个时候,也正色地看向小宁,感觉到如沫今天不同寻常。

        小宁一下子急喘气,不敢作声。

        苏瑞奇看着她这态度,更肯定自己的想法,即刻说:“不要怪我干泄你的事,可是你的问题,有关于**夫人,那就非同一般了!说!”

        “小宁!”庄昊然马上也严肃地问:“回家发生了什么事?”

        小宁的眼泪滚落下来,整个人害怕得抖擞。

        “说!!发生什么事了?”苏瑞奇总感觉这个丫头,压了什么不寻常的事。

        “我回家的时候,因为夫人一直疼我,弄得好多佣人排挤我,管家今天,还用棍子打我,我在躲避间,不小心将家里的孔雀屏风给打翻了……”小宁哽咽说完,眼泪立即再委屈地哗哗流。

        “真的?”苏瑞奇再抱持一丝怀疑地问。

        “嗯……”小宁点点头,再抽泣地说:“我不敢跟夫人讲,怕她伤心……”

        庄昊然听着这话,便才缓地转过头,沉默地看向如沫。

        苏瑞奇这才放软态度,看向她说:“身子不舒服,就要告诉医生,不要让小病成大问题,让护士陪你去看看吧。”

        “是……”小宁擦干眼泪走了出去。

        苏瑞奇也沉默地走了出去,转过身,看向如沫躺在床上,泪痕没干,却还是悄声地离开了。

        庄昊然缓坐在如沫的身边,看着她娴静的脸上,沉沉睡去时,流露一点飘浮感觉,他便握着她的小手,轻轻地捏弄了一下,才柔声地说:“好了,医生走了,佣人也走了,安全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这个时候……

        如沫才微微地睁开眼睛,有点娇柔与楚楚可怜地看向庄昊然。

        庄昊然忍不住地笑了,说:“你那么怕苏少爷啊?”

        “他很凶……本来限我晚上八点就要回来……现在都十二点了,我知道,我肯定要挨骂,我已经挨了不少骂了……”如沫卷缩在床上,小手轻卷到脸上,柔声地说。

        “这也没有办法……”庄昊然直接说:“你得听话,谁叫他是苏**的孙子,他可以谁的都不买,不同以前的医生,对你唯唯诺诺,是必须有这么个人,不要惯着你……”

        如沫再委屈地看向庄昊然。

        庄昊然看向她,温柔地一笑,才说:“要喝点水吗?还是想吃点什么?”

        如沫疲累虚弱地摇摇头。

        庄昊然看着她这般,便重喘一口气,说:“如沫,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事,现在你最主要的,就是照顾好自己……不管你说亏欠,还是馈赠,可活过来,已经是不容易了,对吗?”

        如沫只感觉灵魂焕散,虚软无力地躺在床上,幽幽地说:“我现在,只想做一件事。”

        “什么?”庄昊然看向她问。

        如沫轻眨梦眸,看向白色的天花,却仿佛看到春暖花开的日子般,留恋,思念般轻叫:“荡……秋……千……”

        凌晨时分,月亮显得更加有秘密,小小的雾云,轻飘而过,仿佛在那莹光的轮盘上,撤下一点淡淡的墨水,这个世界,只组成黑与白。

        一辆黑色的轿车,暂停至医院前。

        蒋天星沉默地走下车子,手按着遥控钥匙,轻按下警报器,才缓步地往前走,感觉医院此刻沉沦寂静,偶尔病房传来病人的痛苦叫声,都显得有点太过凄厉,他没再说话,继续沿着长长的回廓,迈步向前,终于来到如沫的病房前,却看到床上空空,护士轻收拾雪白被褥,铺在枕头上,他刹时一惊,快速地叫:“如沫呢!!!”

        护士有点茫然地抬起头,看向他……说:“她……出去了……”

        蒋天星听着这话,顿时松了口气,才惊觉自己刚才太紧张了,不悦地问:“去那里了?怎么大晚上,让她出门?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护士有点抱歉地说:“是庄总裁和苏医生商量,然后得到允许,出去了。**夫人,心情有点不太好……所以……”

        “去那里了?”蒋天星迅速地问。

        医院后花园。

        百合花圃,在夜色中,开得好优雅,低调,从容,只是在淡淡月色下,飘起一抹白。

        相思树,安静地守着花园的一角。

        一只小鸟,没能躲去南方,啧声飞跑了。

        轻轻的金属摇曳声,在这个静静的夜色中,传来……

        那个白色的身影,仿佛如同一抹云,在黑暗中,轻轻地飘荡。

        庄昊然站在秋千前,双手捉着摇过来的铁链,再轻轻地一推……

        如沫即刻开心地握着铁链,坐在秋千上,感觉身体再次腾空而起,飘向前方,脸流露温柔微笑,身子再往后荡来……

        庄昊然心疼地握着千秋,再温柔地再一推。

        如沫的身子,再往前飘去,长长的裙罢,飘渺而起……

        儿时的记忆,再回来。

        “大哥哥不让我跟你玩……”她乖乖地抱着受伤的小兔子,站在这个好帅的弟弟面前,再弱声地说。

        “那我们偷偷玩。”

        “可是他知道了,会不高兴。”

        “不会的……我和你玩秋千,怎样?我推你……”

        “不要……”小女孩,穿着白色的裙子,抱着小兔子,轻抚它的小脑袋,有点害怕地说。

        “不怕啦,来!”小男孩一下子握着她的手,将她拉到那架满是百合花的千秋前,让她轻坐上去,好开心地一推……

        “啊!!”小女孩抱着那受伤的小白兔,一下子摔在地上。

        小男孩害怕地看向她。

        一个少年,顿时快步地冲过来,一下子抱起小女孩,怒看他,说:“不要动她!!”

        一阵风,吹拂而过,冰冷冷的,童年的往事,不管是多不愉悦,都透着一丝暖意。

        “推高点。”如沫握着铁链,轻叫。

        庄昊然听着她的话,温柔地一笑,轻轻地再一推。

        如沫的身体,再轻飘而起,她愉快地轻笑出声,说:“天星……总是不让我和你玩秋千,可他一直也没有时间陪我玩……所以那秋千……我就再也没有玩过……”

        庄昊然的双眸轻流转,看向她。

        如沫的身子在飘荡间,想起往事,再幽幽地笑说:“现在回想起来,年少时候的约定,那么幼稚,却珍贵……守着,也是一种幸福……”

        黑暗中,有个影子,渐显现而出。

        “为什么那个时候,不让他陪你玩……”庄昊然淡淡地问。

        如沫的双眸,微地流转,随着身子的飘荡,轻轻地说:“他说,我是他心中的一团火,只有我,才能让他燃烧,他说,我是他心中的一团水,只有我,才能让他温柔……我已经占满了他的世界,我还能再要求什么?”

        庄昊然心疼地看向她。

        蒋天星握紧拳头,看向秋千上,那个温柔的身影。

        如沫的泪眸轻眨,却无力地笑了,再要求说:“再推高点,我想看远一点。”

        庄昊然听着这话,便点头,再要作势地一推,谁知手在黑暗中,没能推到铁链,反而碰到如沫的肩膀,如沫一时间,防不及,惊叫一声,软摔在地上。

        “如沫!!”惊呼声,同时响起!

        庄昊然才想弯下身,谁知道身体被人猛势地推开,他一愣,看到蒋天星人已经愤怒地弯下身,抱起摔倒的如沫,拥入怀里,低吼:“一辈子死性不改!!总是伤着她了!!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许再和她玩这个?”

        庄昊然惊讶地看向他。

        如沫在他的怀里,也落泪看向他。

        蒋天星却脸色一硬,抱起如沫,快步地往病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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