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老乞丐

夜半，万籁静寂。

        篝火早已不知何时熄灭，只剩下一堆黑色的灰碳。

        杨启，也在大缸中沉沉的睡去。此刻，就仿佛时间静止一般，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唯有缸中的液体正悄悄由清澈碧透变得浑浊不堪起来；并且还伴随着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青色气体从缸中升腾而出，然后进入到杨启体内。然而外面发生的这一切，杨启都不知道，他现在只感到，自己的四肢百骸暖洋洋的很舒服。

        坐在一旁的乞丐，平静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很显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随后，乞丐从怀中掏出一个黑的发亮的烟斗，填入烟叶，点火，放入嘴中猛吸一口，等到烟斗中开始亮起点点红光，关火，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老乞丐望着被黑暗笼罩的村子，慢慢的吐出一大团烟雾。

        等到烟雾渐渐消散，一个黑色身影也随之出现在老者的身后，反观老者，他好像早已知晓对方的到来，但却并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只是在自顾自的抽着旱烟，然后头也不回的淡淡的说道：“既然来了，就不要躲躲藏藏了，出来吧。”

        见到老乞丐发现自己，黑色身影却一点都不惊讶，好像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接着黑影慢慢的走到老者面前，而随着黑影从黑暗中走出，他的容貌也变得清楚起来，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杨启的父亲，杨雄。

        杨雄来到老乞丐面前，他怔怔看着老乞丐浑浊的双眼，什么都没说。

        老乞丐被他看的发毛，说道：“族长大人，深夜来此有何贵干呢，若是没什么事，就请抱着贵公子离开吧，不要影响老乞丐我的休息。”说罢，老乞丐还指了指身后的杨启。

        杨雄顺着他指的方向，果然看见了正在呼呼大睡的杨启，顿时他的眸子变得冷了起来。

        “龙有逆鳞，触之则怒”，对于杨雄而言，杨启就是他那不可触碰的逆鳞。

        杨雄怒视着老者，他双目怒睁，剑眉倒竖，一阵阵强大的波动从他身上扩散开来，就连杨雄背后的一块石头，也因承受不了这波动，顷刻间化成了齑粉。他一步一步向着乞丐走去，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压迫感也越来越强。如果此地还有其他族人，就一定会惊呼：“这还是平日里那个连四阶野兽都打不过的族长吗，怎么会这么强。”

        面对着越来越近的杨雄，老乞丐依然自顾自的在抽着旱烟，仿佛他根本就没把杨雄放在眼里。老乞丐又呼出一口烟雾，轻描淡写的说道：“族长是要对我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动手吗？一个堂堂族长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乞丐，这种事传出去恐怕不大好听吧，会被人耻笑的。”

        杨雄带着强大的压迫走到老者身后，他没有出手，只是轻轻地抱起正在熟睡的杨启，随后他收敛了修为又变成了平日里那个修为不高待人和善的族长。

        杨雄抱着杨启，背对着老者淡淡的说道：“手无缚鸡之力？前辈您不要拿杨某开玩笑了，我知道前辈修为高深，晚辈或许并不是前辈您的对手，但是前辈，如果真要到了那一步，就算是您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启儿这些年身体的变化应该都与您有关吧，晚辈杨雄在这里谢过前辈了，请原谅晚辈的谨慎与无礼。毕竟我们非亲非故。”说完，杨雄便抱着杨启消失在了漆黑的黑夜中。

        听完杨雄的话，老乞丐并没有丝毫不悦，他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轻声喃喃道：“不错不错呀，谨慎点好呀，好”，然后继续独自一人抽着旱烟欣赏着空寂无人的黑夜。

        另一边，杨雄带着杨启来到了一个院子里。

        见到杨雄回来，一个身披绣花斗篷，丹凤眼，柳叶眉，明眸皓齿，体态轻盈，婀娜端庄的俏妇人急忙跑上前去，仔细的打量着眼前人是否安然无恙。

        看着妻子如此担心，杨雄轻柔的开口安慰道：“放心吧，一切无碍。”

        听到杨雄说没有动手，妇人这才长舒一口气，接着，她又看向杨雄怀中的孩子，看着全身赤裸吗，还睡得正酣的杨启，妇人脸上这才露出一抹微笑。她随手解开身上的斗篷，披在了杨启身上，然后示意杨雄将他放入屋内去。

        ……

        不一会，杨雄出来了，妇人担忧的开口道：“他不会对启儿不利吧。”

        “唉！”杨雄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不好说，可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暂时还没发现什么，反而老者在帮助我们家启儿。”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妇人问道。

        “你有所不知呀，在那些大家族中，一般在婴儿一岁之后，就开始有专门的药师用各种天材地宝去为他们洗髓炼身，你要知道，越早进行炼身，救越能排除身体里的杂质对他们以后的修炼帮助就越大。可是在我们这种穷乡僻壤里，根本就无法为启儿提供那种条件。但从那位老者出现以后，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帮助启儿洗髓炼身，而且他用的那个药液也不是凡品，这也就是我们的启儿为何小小年纪就拥有与众不同的力量的原因之一。”杨雄答道。

        “那，这不是一件好事吗。”妇人又问道。

        杨雄摇了摇头：“好事？非亲非故，他为何这样做。这样做对他能有什么好处？”

        “唉，怎么会这样，早知道当初就不收留他在村子里了。难道他是‘他们’的手下，他已经发现我们了。”妇人又有些急切道。

        杨雄一把揽住妇人，安慰道：“不会的，如果是‘他们’估计早就动手了，不会等到现在还迟迟不动手。当然这也不怪你，凭他的修为，我们是拦不住他的，你也不用太过自责，再说，老者不也没有对启儿做些什么吗，如果，他真要对启儿动手的话，我就算拼上这条命我也不会让他好过的。”

        院外，杨雄夫妇看着漫漫长夜一脸愁容……

        破茅屋前乞丐抽着旱烟……

        唯有对此事毫不知情的杨启沉浸在美妙的梦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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