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狂热的归顺者
此等距离太过遥不可及，只能隐约看见人影，但他们自三面包围，显然是早有预谋。
王保保深知，这里已是目力所及的边界。
若对方再退一步，他们便会被黑暗吞噬。
唯有翱翔天际的巨鹰，才可能洞悉这一切。
方进取出望远镜，却能将远方的动静尽收眼底。
这样的距离足以让对方误以为来了一支庞大的军队，实则仅有一队卫士，还要自各个角度封锁敌人的退路。
他艺高胆大，刻意利用距离混淆对手的视线。
我有望远镜，而你们没有。
方进的视线中，王保保的部队似乎准备撤退，但斥候发现他们后，队伍立刻停止了行动。
“方指挥，对方接下来必定会派出斥候侦察我们的虚实！”常升提醒道。
方进微笑着说：“我们也派出斥候，阻止他们探查！”
很快，他派遣了几名枪法如神的斥候骑兵在前方游弋。
方进改良的火绳枪，其射程与弓箭相差无几。
然而关键在于，培养一名弓箭手的代价远超培养一名枪手，特别是当弓箭超出有效射程时，威胁几乎消失。
火枪则不然，即便超出射程，在乱射之下仍有一定几率伤敌。
且火炮的速度远超弓箭。
对于蒙古人来说，他们不会让麾下的神射手担任斥候，也不会为了机动性给自己或战马披挂厚重的铠甲。
明军却无此顾虑。
于是，一边是手持简陋弓箭的蒙古斥候，另一边则是握着火绳枪虎视眈眈的明军斥候。
更让蒙古斥候抓狂的是，明军的斥候不针对他们射击，专射马匹，毕竟马匹的目标远大于人。
在王保保的阵营，一波波斥候冒险侦察，但都无功而返，其中一个不幸的斥候甚至当场丧命。
“河南王，明军的火器太过强大，我们无法靠近！”一位满脸络腮胡的勇士焦虑地说。
王保保困惑地问：“奇怪，既然有这样强大的火器，为何徐达刚才不用？”
“河南王！”另一名部下恐惧地道，“就在不久前，我们袭击明军的粮草队时，遭遇了极其厉害的火器，前所未见，比我们大元之前的火器还要强大。”
他口中的“大元之前的火器”，指的是曾经统治中原的元朝时期。
那时的元朝能召集天下顶尖工匠，打造威力巨大的火铳与火炮......
在遥远的伊萨瑞尔纪元，当蒙古的王族莫尔格勒一族仓皇逃窜，哪里还记得那些精通神秘炼金工艺的工匠？
他们的首要考量是熠熠生辉的魔法金属，其次是温柔的配偶与稚嫩的子嗣，再者才是忠诚的魔导士随从。故而在两朝相较之下，如今隐匿于冰雪荒原的北境帝国，其魔器造诣早已无法与先祖时代的辉煌相提并论。
然而，此刻的明军，其掌握的魔器力量相较先朝却有了显着提升。此消彼长，双方的实力鸿沟愈发难以逾越。
王保保仰望星辰，长叹一声：“吾王一生驰骋，难道今日竟难逃宿命？”
他深深吸气，眼神透露出坚毅的光芒：“管他虚实，杀过去！”
此刻，在中山王沉稳的调度下，傅友德与汤和两位国公如猛龙添翼，蒙古大军的颓势昭然若揭，败局只是时间问题。
草原的勇者，并非人人都有面对死亡的无畏，已有不少战士因恐惧而选择了逃亡之路。
因为他们发现，王保保正暗中筹备撤离，而徐达依旧稳坐如山，不动声色。
“冲！就算死，也要拉他们共赴黄泉！”
王保保挥舞着镶有符文的马刀，向周围的守卫军高喊。
“河洛王！”方进握着魔音号角，声音嘹亮，“在下方进，乃东宫殿下麾下指挥使方进。大明东宫亲临，望河洛王审时度势，归顺大明，未来的荣华富贵将无穷无尽，何必执着于一死呢？”
此刻胜局已定，东宫殿下的身份无需再保密。
“这是何等神器，竟有如此响彻云霄之声？”
方进是否掌握了某种禁忌的法术？
许多王保保的将领不禁心中暗自揣测。
未待回应，方进继续呼喊：“河洛王，大势已去，你还在等待什么？东宫殿下亲临，大明的诚意已至极。”
“东宫殿下在何处，能否让本王一睹尊容？”王保保令侦察兵向前，代替自己发问。
方进接着说：“殿下并未在我们的行列之中，只有河洛王真心投降，他才会现身相见。”
说完，他向陈珪投去示意的目光。
陈珪领会，清了清喉咙，取出另一支魔音号角呼喊：“河洛王，只要你投降，殿下立刻就会出现。呵呵，我们都是东宫的近侍，招降王保保这样的大功，我们怎敢与殿下争锋呢！”
“该死，陈珪你这鲁莽小子，能不能少说两句！”方进怒道，“殿下怎么可能在这里，肯定是咱们带着河洛王去营帐拜见他。”
“方…方大人，小的不是那个意思！”陈珪察觉到失言，浑身颤抖，险些从马背上摔下。
该死，这位未来的平叛功臣，竟也是个演技派！
王保保眉心紧锁，双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草原的英雄们，大明东宫就在对面，冲过去！杀！”
近万魔骑卫士簇拥在他周围，蓄势待发，准备冲锋...
方进的嘴角掠过一丝狡黠的微笑，这些近卫，仅数百乃是箭术娴熟的游侠。
苍天眷顾！
“弓箭手准备，放箭！”
经过先前的实战，三千人如今分为六十组，化为精准的五波齐射。
“王保保，这次对你的裁决，天经地义！”
“投降？做梦去吧！”
一位传奇枭雄，曾在原始时代挫败军神徐达的王保保，此刻陨落在朱标的箭雨之下。
朱标身为储君，今日便以王保保的命，祭奠大明的天命之运。
方进向前一步，低语道：“殿下，这些人皆是王保保麾下将领，而这女子是…他的胞妹，敏敏特穆尔！”
话语间，他的面色古怪，眼中掠过一抹失落。
朱标的视线悄然掠过女子，无动于衷。
女子相貌粗犷，双目狭长，面庞宽阔，低头哭泣，毫无半分柔美。
这就是金庸笔下，草原第一美人赵敏？
难怪朱樉这位二弟会宠爱妾室，疏远正妻，老朱这般乱点鸳鸯谱实属荒谬。朱樉二公子，无声地反抗着父亲的安排。
幸好在这个时空，王保保已逝，老朱无需再借二子的婚事来拉拢敌手。
“你兄长已逝，你也随他而去吧，莫让他独自在黄泉之路孤寂。”朱标摆摆手，不再关注王保保之妹。
以他的地位，不必亲自动手对付敏敏特穆尔。
“殿下，这些人该如何处置？”陈珪忍不住问道，手中的巨剑渴望着猎物。
朱标刚欲点头，几名王保保的将领忽然跪地求饶：“求大明储君饶命，臣甘愿效犬马之劳！”
即便是号称草原勇士者，面对生死威胁，亦会畏惧求生。
“嗯？”朱标挑眉，“孤如何知晓你是真心归顺，而非假装投降，暗中策划反噬，为王保保复仇？”
将领连忙磕头：“罪臣愿为殿下赴汤蹈火，用行动证明归顺之心。王保保已逝，大明储君才是超越他的英勇豪杰。”
“巴图，你竟敢背叛我兄！”王保保之妹怒视着他。
“你兄长已逝，何谈背叛？”巴图理直气壮，“草原之上，败者向胜者俯首，乃是常事。”
朱标略作沉思，挥手道：“愿降者留下，不愿者，想要追随王保保而去的。陈珪，你负责处理。”
“至于…王保保的亲族，孤不接受投降。”
“末将遵命！”陈珪动作果决，直接带走了那些不愿投降之人。
在一片咒骂声中，陈珪迅速解决了他们…
在这些执行者的面庞上，映照出一丝狂热的快意，这是在这个奇幻世界中，明人与蛮族间深不可测的仇怨，几乎无法化解。
“徐叔，对于这些俘虏，你有何高见？”朱标缓步来到徐达身边，指向那些投降者，低声询问。
在未来的异世，满清便是依靠这些归顺的明军夺取了天下。朱标觉得，他也应充分利用这一力量。
徐达心中一动，稍作沉思后提议：“今日一役，明军损失惨重，传言和林乃草原中最富饶的城市，你们应当明白该如何行动。”
“完成此事，你们便彻底与北蛮划清界线，改换汉名后，将成为大明攻城略地的利器。”
包括巴图在内的几位投降将领跪在地上，无声地交换眼神，眼中掠过一丝疯狂，随即应道：“谨遵大将军之命。”
徐达挥手示意：“信国公与颖国公，你们各率两万兵马随他们一同前往。若有叛逆之举，就地正法！”
朱标赞同道：“一切遵中山王之命。对了，方指挥，你也带火枪部队同行吧。大明的新式火器部队，需多实战以积累经验。”
“草原贫瘠，那些牛羊就当作是北蛮对我们大明的赔偿吧！”
实则，这次远征的目的便是掠夺，享受胜利的果实。经历过残酷的战斗，士兵们需要一次情感的宣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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