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当年孰是孰非

白太太在白云扬和殷琉璃的逼问下，半晌，才喃喃地道："是……是有原因，不过跟你们关系不大。"

        "既然关系不大，那就告诉我们，不然我们可没办法帮你。"殷琉璃说。

        "是明娇有了身孕。"白太太艰涩地说。

        白云扬蹙眉。

        殷琉璃也惊讶地瞪大眼睛，不过却问："谁的孩子？"

        "还能是谁的孩子，当然是……白承勋的。"白太太尴尬说。

        殷琉璃哼笑，转头看向白云扬道："白云扬，恭喜恭喜，你要当哥哥了。"

        "我本来就是哥哥。"白云扬面无表情冷冷说，还伸手将她的头扭过去。

        殷琉璃又看向白太太道："所以呢，她怀孕就怀孕呗，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现在很生气？你都接受白云韶了，还在乎多出来一个私生子吗？"

        "她不是在乎多出来一个私生子，而是很在乎这个私生子。"白云扬冷冷说。

        白太太尴尬道："云扬说的没错，我……是很在乎这个孩子。你们也知道，我除了云珠，并没有自己的儿子。呵，不管我对云扬如何。可是这些年他也是一直寄养在我的名下。这些事，我没想隐瞒一辈子，但是也没想过会这么快暴露。算了，暴露就暴露吧！但是我名下没有儿子，终究是一件憾事。明娇答应我，这个孩子生下来后，就放到我的名下抚养，让他叫我母亲。所以，明娇一定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既然叫我母亲，那么白氏集团的财产，就不能落到旁人手里。"

        "呵，原来你是打的这个注意。"殷琉璃既吃惊又可笑。

        白太太就知道她会笑话她，生气说："你懂什么，你没有过没有儿子被人瞧不起的经历，你当然可以无所谓。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么想要一个儿子，多么迫切地想要一个儿子。"

        殷琉璃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个感觉她还真不知道。

        "是你逼迫明娇答应，还是明娇主动这样提？"白云扬问。

        白太太一怔，立刻说："你觉得是我逼迫明娇？怎么可能，如果不是她主动提起，我怎么可能逼迫她。"

        说完，又像是想到什么，瞪大眼睛看着白云扬说："白云扬，你早就知道我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也早就知道我跟你的关系。你是不是也一直以为，当初是我抢了你母亲的孩子，逼迫你母亲把你让给我？"

        白云扬紧抿着嘴唇没有回答，不过表情却已经回答一切。

        "呵。呵呵。"

        白太太忍不住冷笑两声，说："白云扬，我虽然没有儿子，一直以来都迫切地想要一个儿子。但是，我还不至于如此卑劣，逼迫别人把孩子送给我。再说了，我即便是如此卑劣，这也是需要先决条件的。如果说别人不同意，我还怎么逼迫。还有，当时我虽然是尉迟家明面上的女儿，你母亲是私生女。但是如果她能和白家结亲，生下你，尉迟家还不要八抬大轿把她抬进家门，给她正式的身份。是她自己不肯嫁入白家，是她自己不想要你，你当她是什么好女人。"

        "不可能，"白云扬立刻站起来厉声道。

        白太太冷哼："怎么不可能，当年可是我先和你父亲结婚。都不知道你母亲是怎么勾搭上你父亲，还生下你。其实本来，她也是想逼宫上位。只不过当时老爷子硬气，觉得她那样的女人不检点，所以执意不肯。尉迟家的人倒是动心了，反正都是他们家女儿，换下我换成她，对尉迟家是没有任何损失的。也就是因为这一点，我恨透了她。没想到没过多久，她居然又反悔了，说不愿意和你父亲结婚。生下你之后交给你父亲，就一走了之。你父亲没办法，这才将你放到我名下抚养。你一直说我对你不好，其实哪知道我对你母亲连带对你的恨。当年要不是你们母子，我也不会跟家里闹翻脸。更不会……我当初也怀孕了，更不会因为伤心而流产。"

        "我知道的不是这样的。"白云扬说。

        白太太惊讶地看他："你知道的？当年的事你怎么知道，难不成是你父亲告诉你的？那个老东西，真是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颠倒是非黑白，当年做错事的是他，他还想诬赖我不成。"

        白太太越说越生气，气的站起来，都想马上找到白承勋问个清楚。

        殷琉璃皱了皱眉，察觉到不对。

        连忙站起来对白太太说："好了，别生气了。现在这些事情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怎么对付白承功。不过即便是你要将尉迟明娇的儿子寄养在名下，那还是个胚胎，生下来都需要十个月，还早着呢。即便是要斗，先是关琳母子先着急吧！"

        "你还说，要不是你给我出那个主意，我怎么可能对付关琳。从而让她声名狼藉，连着白云韶也跟着被雪藏。要不是他们出事，白承功又怎么可能有机会回来。我现在真的有些怀疑，这些是不是也是你的阴谋，和白承功是一伙的。"白太太气愤道。

        殷琉璃翻了个白眼说："你想什么呢，我连你那个什么功都没见过，怎么跟他是一伙的。我哪知道关琳这边一出事，你那个小叔子就杀回来。不过也不要太担心，老白又不傻，自己有儿有女，怎么可能把家产给弟弟侄子。这件事情。即便是我们不出面，他自己心里也有数的。抽空，我让白云扬再跟她谈谈，你先别急了。现在跟我上楼，把礼物拿给你，你现在跟尉迟明娇走的也近吧！顺路把给她的也带过去。"

        白太太被殷琉璃生拉硬扯带到楼上，礼物的行李箱是早一天就已经到了，吴管家也都已经按照殷琉璃留的纸条整理好。

        所以，很简单找到给白太太，还将给尉迟明娇的给她一块带走。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白太太不喜欢殷琉璃。不过想到殷琉璃出去一趟，倒是还记得给自己带礼物，心里还是满满感动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给自己的女儿准备的是一套价值不菲的首饰。

        不过没给她带走，殷琉璃说白云扬要去看望他妹妹，所以会亲自送给她。

        白太太听到她这么说，心里也是满满的感动。

        虽然她和白云扬之间的母子情分早已荡然无存，但是白云扬还能一如既往地对待她女儿，她还是很乐见其成的。

        送走白太太，白云扬已经不在客厅了。

        殷琉璃上楼找了一圈也没人，问了吴管家才知道，白云扬去了花房。

        殷琉璃又跑到花房，果然看到白云扬坐在花房里出神。

        她走过去，从白云扬的身后抱住他，说："怎么，不开心？"

        白云扬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殷琉璃叹息一声，其实她知道白云扬为什么不开心。

        之前白云扬跟她说过，他的亲生母亲在他小时候来找过他。并且跟他说了所有秘密，最后还一再叮嘱他，让他好好听尉迟蓉的话，千万不要引起尉迟蓉的怀疑。

        可是今天尉迟蓉说的那番话，根本跟他亲生母亲是完全相反的。

        所以白云扬才会纠结迷茫，不知道该相信谁。

        "你觉得我该相信谁？"白云扬问。

        殷琉璃想了想说："这个问题我也没有办法回答你，毕竟我又不认识你母亲，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尉迟蓉我认识了那么久，还是有一点概念。我觉得她到这个时候，未必撒谎。当然，我也不是说你母亲就是撒谎的那个人。其实想要知道真相很简单，问你父亲啊！你父亲也是当事人之一，肯定是知道全部真相的。"

        "之前我跟他谈过，也说过他和尉迟蓉对我母亲的伤害。但是，他没有反驳。"

        "没有反驳并不代表是事实。"殷琉璃说。

        "如果不是事实，为什么不反驳？"白云扬反问。

        殷琉璃说："这原因就多了去了，比如说，你母亲又不喜欢你父亲了。所以不想跟他在一起，才丢下你离开。而你父亲怀恨在心，不愿意提起这段让他丢面子的事。宁可你误会尉迟蓉，也不愿意解释呗。毕竟他跟尉迟蓉之间，也没多少夫妻情分。"

        白云扬听了她的话忍不住笑起来，说："也就你古灵精怪。能想到这种借口。不过跟你聊完之后，我心情好多了。其实，不关谁是谁非，跟我都没有太大关系。"

        "本来就跟你没有太大关系呢，这是他们之间的事，跟你能有什么关系。好了，别在这里伤感了，我们还是先去看看礼物，你不是要明天去看你妹妹吗？除了从马尔代夫带来的，还有一些其他的也要带过去吧！"殷琉璃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说。

        白云扬被亲了一下。忍不住又凑过去亲她。

        不过，却被殷琉璃推开了。

        白云扬笑着问："那你明天跟我一起去吗？"

        殷琉璃摇头，说："虽然我知道这并不是你妹妹的错，可是终究……没有这件事情，郑云歌不会死。所以，我是真的没办法面对她，你自己去就行了，替我问候一声。"

        "好，我知道的，我理解。"白云扬说。

        殷琉璃又和他抱了抱。才一起离开花房。

        第二天白云扬去医院看望白云珠，白云珠本来早就应该出院，不过因为感冒的缘故，又要多逗留半个月。

        殷琉璃则是带着礼物去了"夜魅。"

        一来礼物要送给小薇，二来，她要找小五。

        "琉璃，你回来了？"小薇看到殷琉璃也很高兴。

        殷琉璃点头："这是送你的礼物，还有一些，拿去跟姐妹们分吧！你自己看这分。小五呢？他在不在。"

        "哦，经理啊，他在办公室，你找他？"

        "嗯，找他有事。"殷琉璃点头。

        说完，便朝小五的办公室走去。

        小五正在办公室里看片，听到门开的声音头也没抬，便不爽地问："谁啊，连门都不敲，要死啊！"

        "是呀，要死，五爷打算怎么弄死我？"殷琉璃问。

        小五立刻抬起头，看到她笑着道："原来是你回来了，快来坐快来坐，我正想你呢。"

        "想我？想我做什么，想怎么拆散我的婚姻，还是想接下来怎么整我？"殷琉璃冷哼问。

        小五道："你不要这么偏激嘛，我之前做那些事是不对，可是我不都是为你好。你说老大过来知道你还和那个男人纠缠不清，还动了感情，到时候我们两个都要遭殃。"

        "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来告诉你。别再拿他威胁我。我和他之间早就结束了，恩怨一清二楚。他还来找我做什么？我婚嫁生死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这是我们当初约定好的事。所以小五，这是我最后一次容忍你，再有下一次，我绝不放过。"殷琉璃声音冷冷地说。

        小五面色尴尬，讪讪地道："不能你说结束就结束，老大对你的感情那可是……有目共睹的。之前老大跟你签那份协议，不过就是想气气你，想让你知难而退留下来。谁知道你居然全都做到了。老大不得不防你走，但是可没想一直放你。不然，也不可能让我跟过来。对于你擅自跟白云扬结婚的事，老大都表示不追究了。所以，你也乖一点，别总是跟老大拧着来，有什么好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什么人，真的惹毛了他，到时候可真要吃不了兜着……走。"

        小五的话还未说完，殷琉璃的刀就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

        小五也算是练家子，可是在殷琉璃面前完全不够看的。殷琉璃出手之快令人咋舌，小五都没来得及躲闪，就这样被她挟持住了。

        "你信不信，我敢一刀下去。"殷琉璃说。

        小五使劲点头，喃喃说："信，当然信。"

        她是谁，她可是殷琉璃。

        当初想要脱离老大的掌控，凭借一己之力，一年内完成了十个难度颇高的任务，赚足了佣金。这样的人就是传说。还能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以后，不许再跟我提他。这也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从此以后，我跟夜魅再也没有任何关系。小五，我们相识一场，有些事情我不想做的太绝，所以不要轻易考验我的耐性。"

        "好，我知道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小五立马答应。

        刀架在脖子上呢，能不答应嘛。

        虽然。他是很不想答应。

        殷琉璃松了口气，将刀收起来。

        不过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下脚步说："你替我再转告他几句话，当初答应放手的是他，现在又纠缠不清实在难看。再这样下去，我真的瞧不起他了。"

        小五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这些话他哪敢转达，他不要命了。

        "琉璃，你这么快就要走啊！"小薇看到殷琉璃出来，连忙上前问。

        殷琉璃身上还带着杀气，小薇一靠近她就不禁打了个寒颤，连忙退后一步。

        不过很快，殷琉璃就将身上的杀气隐藏起来，微笑着道："是呀，已经谈完了，所以要回去。东西看了吧！还喜欢吗？"

        "喜欢，当然喜欢了。琉璃，你真是我的好姐妹。你都离开这里这么久了，有什么好事还想着我。"小薇感动地说。

        殷琉璃拍拍她的肩道："没关系的，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不过你最好也要记得，我把你当成好姐妹。不要辜负了我才是。"

        "当然，我怎么会呢。"小薇讪讪地道。

        她抿了抿唇低下头，不敢正视殷琉璃的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殷琉璃的眼睛她有种莫名的心慌。

        仿佛在她的双眼下，她无所遁形，所有的秘密都被她看穿。

        殷琉璃离开"夜魅"，又去了公司。

        公司里转了一圈，没多久就接到林月月的电话。

        林月月现在不在江城，所以殷琉璃就让人帮她送了礼物送到林月月家。

        林月月家里有保姆，倒是可以先替她接收。

        林月月是听保姆说了后。所以才打电话给殷琉璃，表达感谢的。

        "对了，你跟大神是怎么回事，你们之间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林月月问。

        殷琉璃说："我们之间没事啊！我连见都见不到他，能有什么事。不过他是大明星，我跟他不是一个圈子里的。听说，他最近都不会在这边活动，想必也碰不到了，你就不要再把我跟他联系在一起。"

        "怎么可能没碰到，之前在马尔代夫的那场热搜，我可是看到了。别人认不出你，我是认得出来的。你是因为这个要疏远大神吗？我在一个通告活动上见到他，一段时间没见，大神瘦了两圈。不过，更精致更立体更好看了。但是再好看，这样子看着也让人心疼。其实大神不是爱搞绯闻的人，一定是被人利用了，你就不要生他气了。"林月月哀求。

        殷琉璃冷声道："林月月，你要是再跟我提他的事，我们之间也就不要再联系了。"

        "啊，这么严重？"林月月吓了一跳。

        "对，就是这么严重。"殷琉璃果断地说。

        "好好好，那我以后不再提他的事了，你别生气。"林月月马上道。

        "林月月，你要明白。有些人际关系必须当断极端，这对双方都好。我和你的关系也是如此，如果有人打这个关系的主意，我也会立刻中断和你的联系。"殷琉璃冷冷说。

        林月月听她这么说，突然就懂了，连忙点头说："你放心，我不会给你造成麻烦。"

        "好好拍你的戏吧！以后少跟我联系，有事情我会再找你，我们最好电话联系，就不要经常见面了。"殷琉璃说。

        林月月"嗯"了一声答应。

        挂掉电话，殷琉璃轻叹口气。

        果然，即便是逃离了那种生活，她还是没办法好好地做一个普通人。

        可以有普通人的感情，可以交一些普通朋友。

        "想什么呢？"不知道什么时候白云扬回来了，从身后抱住她问。

        殷琉璃一仰，靠在他肩上说："想为什么人生而不等。有的人注定过的血雨腥风，有些人可以普普通通地生活一辈子。"

        "过血雨腥风的人，一定很羡慕普通人。可是普通人，又一定很羡慕过的血雨腥风可以精彩的人。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活在当下应该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你这是心灵鸡汤吗？"

        "我这是对你说的肺腑之言。"

        "嗯，有点道理。那说肺腑之言的先生，今天去看妹妹如何，白大小姐身体可好了？"

        "好多了，再过两天就可以出院。她知道是你帮她选的礼物很高兴，特意叮嘱我。跟你道谢。"白云扬笑着亲了亲她的额角。

        "不过，你今天还遇到别的人了吧！"殷琉璃在他身上嗅了一下道。

        白云扬诧异地看她："你怎么知道？"

        殷琉璃抿着嘴笑道："闻出来的，你身上有咖啡味。"

        "身上有咖啡味就是见了别人了吗？"

        "不然呢，你妹妹可是在医院，又不可能喝咖啡。她那个身体，想喝也喝不了的，你身上只能是消毒水的味道。而你又对她那么好，怎么可能跟她聊天的时候自己喝咖啡。所以，只有一个原因，你在医院里又遇到别人。医院对面有家咖啡厅，你们进去坐了坐，所以身上才会沾惹咖啡的味道。"

        "你可以去当侦探了。"白云扬哭笑不得地说。

        殷琉璃说："原本是有这个打算的，不过想过普通人的生活，所以就放弃了。"

        "我在医院里碰到白云韶，没想到他也会去看云珠，所以见了面聊了两句。是他邀请我，本来我是不想跟他多聊的，但是他……哭了。一个男孩子在我面前哭，我实在不忍拒绝，所以就答应了。"白云扬解释说。

        殷琉璃惊讶地看着他，道："原来你不忍心看到别人哭啊！那下次我有事情找你答应，你不答应我就哭给你看。"

        "傻瓜，我怎么会让你哭。"白云扬宠溺地捏捏她的脸。

        殷琉璃抿着嘴笑起来，不过又马上问："白云韶为什么哭，他想找你帮什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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