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气象部门一早发布了橙色暴雨预警，傍晚渔村的村民们早早的归了港，固定好渔船后纷纷赶回家收拾自家的晒在院子里渔网鱼干儿。
晚上大雨如期而至，一时间电闪雷鸣，大雨滂沱，如同某人从海里舀了满盆水在这个小渔村倾盆倒下。
海风卷起巨浪拍打着礁石，声音震耳欲聋，村子里家家闭门闭户不见人影。
而负责林兴民案件的刑警则彻夜未眠，他们查到了一个关键线索，连夜赶到渔村。
林雅举着蜡烛打开大门，面对十几束手电刺来的光束，她下意识的侧开脸伸手挡了挡。
她的人从未生如此光明过。
“林雅你涉嫌一起谋杀案，这是逮捕令，现在请跟我们走一趟。”领头的警察拿出盖着红章的纸质文书。
林雅慢慢转过头，她俯身吹灭手中的蜡烛，眼睑下垂，寒光迸射，嘴角扯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警察叔叔你们弄错了吧，我……我怎么会杀人呢？况且那人还是我爸爸。”
“人是不是你杀了，我们自有证据为证，现在请你跟我们走一趟。”警察亮出手/铐。
林雅伸出双手，手铐环绕手腕咔哒铐上了，她抬起手臂晃了晃，转向房间环视一圈，客厅正中那盏吊灯剧烈摆动着。
“你们放心，他死得很惨，哈哈哈哈。”
……
《深渊》拍摄进度已近尾声，昨晚又是通宵夜戏，人工降雨一直到两场戏拍完才停止。
下戏时栗兮浑身都湿透了，t恤紧贴着身体曲线，头发一绺一绺缠着脖子往下滴水，手指和脸色泡都得发白了。
林橘候在场外心疼不已，导演一喊收工，她拿了一条浴巾飞快地冲上去严严实实的裹住栗兮，把她带回了保姆车。
“兮兮你赶紧上车换衣服。”林橘紧张兮兮地把她推上车。
栗兮一言不发，她死咬着破裂的嘴唇，控制着体内暴戾偏执那一面，任由林橘把她摁在座椅上替她擦拭头发。
林橘察觉到栗兮还没出戏，忙摇着她胳膊喊到：“兮兮，出戏了，还魂了。”
她不是第一次栗兮这个样子，刚刚那大段爆发式的表演如果不入戏，不与角色共情是演不好的。
栗兮在与剧中角色的厮杀中夺回了自己的人格，她避开林橘的动作，接过毛巾，“我自己来，你帮我找一身干净的衣服。”
“好！”林橘忙在身后的箱子里帮栗兮找衣服。
处理好后栗兮又折回摄像机前与导演讨论了一些细节。导演对她两场戏的表演直呼过瘾，赞誉有加。他剧本中的林雅前期善良无害，到了后期真相抽丝剥茧的时候，她身上的狠厉、疯狂、神经质完全爆发出来，特别难把握。
栗兮不是完美主义者，她反而更欣赏缺憾美，但这不妨碍她对待自己工作时追求极致。
过了两天《深渊》正式杀青了，摄制组在官博发了杀青特辑，其中栗兮在雨中拍摄哭戏的场景上了热搜。
杀青第二天栗兮等人踏上了返程，打探到航班信息的栗子们早已在云城机场等候她多时。见到栗兮那一刻，栗兮的名字响彻了机场大厅，他们中有些人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栗兮接过他们隔着安保递给她的花束和书信，对他们点点头说了谢谢。粉丝一路护送她到机场外，直到她上车关上车窗。
前来接机的柳枝坐在副驾驶座，她越过一旁的司机冲车外的粉丝按了几下喇叭。
她拉着个脸抱怨道：“每回都是这么多人，一窝蜂挤上来，挤得车都走不了。”
“枝姐似乎对我的粉丝有意见？”栗兮本就冷淡的语调又降了几度。
“我哪敢有意见啊，我就是说他们人太多了，没组织没纪律的，容易出事。”柳枝赔笑道。
栗兮合上眼睛懒得去分辨她话里的真伪，任何伪装总有掉皮的那天。
“林橘，这段时间你有好好完成我安排给你的工作吧？”柳枝在她那里没讨到好，转头在林橘那里找平衡。
林橘被她打压惯了，结结巴巴的答道：“枝姐我都……我都有认真完成。”
“都有认真完成？你是栗兮的个人助理，你没看见她最近晒黑了？倒是你自己，白白胖胖，怕是打伞都打在自己头上了吧？”
林橘下意识的盯着栗兮的脸看，左看右看她愣是没看出来栗兮哪里黑了。
“我……”
柳枝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继续说道：“还有，粉丝递给栗兮的东西你要知道拦着，现场那么多人，要是混了一个对家粉趁机伤害她怎么办？你也不是刚进工作室一天两天了，做事还是这么马马虎虎不着调！”
“枝姐，我觉得你这些话说的太过分了。”小助理脖子一梗，憋足了气决定反击，“我承认我是有犯迷糊的时候，但是每天跟在兮兮身边，事无巨细，我都认真对待了。我觉得你就是故意在针对我！”
兮兮说得对她不能一味的怕她，况且她自己还背叛了兮兮，根本就没有资格说她。
“针对你？呵，你一个小助理，有什么值得我针对的。说出来也不怕贻笑大方！”柳枝轻蔑地说道。
“别吵！”
栗兮靠着椅背，大声呵斥道。
“兮兮对不起啊，打扰到你休息了。”林橘立马跟她道歉道。
“栗兮我们……”柳枝还想解释，但识时务的闭上嘴了。
栗兮此举倒不完全是为了帮林橘，这一行比柳枝说话难听的比比皆是，这是她成长的必经之路。另外她是真的觉得吵，耳朵里嗡嗡响个不停，思绪无法集中。
“栗兮我提前回来给你考察的那几个代言你看等下到酒店就签了？”
柳枝在和林橘的争执中也没讨到多少好处，但她作为经纪人作威作福惯了，树立的权威不是一个小助理就能挑战的，她能给栗兮带来资源带来商务，而她顶多是个端茶倒水的跟班。
她笑了笑不无得意地说道：“有了这几个代言你在时尚圈的地位就更稳了。”
栗兮清楚地记得前世她经历过的那场代言风波，几个代言中有个品牌在她接下不久就涉嫌抄袭被全网抵制。哪怕她当时第一时间解约了，还是从此贴上了代言抄袭品牌的标签。
她查过了，现在外网已有关于那个品牌抄袭的新闻，只要她接下国内必然全网发酵。
除去这个代言有问题，其余几个也有不少隐藏的雷点。比如曾被消协警告过、被查出化学物质含量超标等等。
这场广告风波无疑加速了她的衰落。
“枝姐你说如果外网被传抄袭的品牌能接吗？”
栗兮承认她喜欢看她做贼心虚的样子。
柳枝背脊一激灵，而后僵住了，“这种……肯定不能接了，容易踩雷，后患无穷。”
“嗯，所以那几个代言就请枝姐好好帮我把关，一定要避开这些雷点。”
栗兮没直接说接也没说不接，言辞暧昧，话说三分，让她去焦虑猜疑，去寝食难安。
“那是当然……我是你的经纪人，出发点自然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栗兮没记错的话姚瑶的合约下个月到期，她将不会续约，转头加入了星耀的最大竞争对手新萌影视，同时带走了她这位经纪人，以及她的大量商务代言和影视资源。
不得不说他们的计划很周详，最近几次行程她没有带上她，就已经开始埋线借此暗示二人关系闹僵了。
栗兮对她泄露她的商业报价截胡她的资源这种职业上的不道德没有太大怒火，而她转头在媒体面前反咬一口混淆是非才是将她怒气值拉满的真正原因。
从此跌落神坛的栗兮，成了过街老鼠。
重来一世，有些人，识错一回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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