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六月底栗兮独自回了一趟云城，私人行程没有工作人员陪同。
下飞机后栗兮驱车回了自己的别墅，没有去梦锦酒店。别墅区位于西郊，依山而建，背靠森林公园远离闹市区，环境清幽。住在这里的非富即贵，财产和隐私安全方面自不必说，当初她选择这里也是出于这两方面的考量。
栗兮的别墅在山顶，视野最开阔的地方。许久未回来，院子两侧的围墙爬满了藤本蔷薇，此时正是蔷薇花期，围墙变成了一望无际的白色花海。花园里除了蔷薇还种着绣球、紫藤、郁金香等等花草。
她不常住这里，偶尔回来一次，但院子和房间都有定期请人来打理。
倒车入库，录入指纹解锁大门，别具一格的客厅闯入眼帘。不似常见别墅那般富丽堂皇，设计风格偏简约素净，以黑白为主色调。
栗兮放下行李箱，在客厅稍作停留后去了二楼的卧室，一路奔波，她累了。
她再次醒来已是日落时分，日薄西山，她趴在阳台上看着橙红色的火球沉入地平线，落日余晖映衬着暮云，天边晚霞灿然。
思绪放空，听着鸟儿欢快的归家乐曲，蔷薇香气扑鼻，墙角的牵牛花悄然绽放。
这般安宁祥和的时光好像前世今生从未有过。
可很快饥饿把她拉回了现实，晚餐成了亟待解决的问题。自己煮不现实，烹饪不是她的强项，冰箱里也没有菜。
叫外卖？出去吃？她这一辈子的纠结和犹豫大概都用在了这两个问题上。
栗兮来到客厅窝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她漫不经心地换着节目，一边想着吃什么。忽然新闻频道的一则新闻引起了她的注意。
“今日全国各地高考成绩陆续公布，各大考生及家长可以通过各省市高考官网查询成绩，也可以通过微信以及电话查询成绩……”
栗兮找到手机，《夏阳与冬霜》几天前杀青了，他现在应该在家。
手机铃声响仅响了一声，电话接通了。
“姐姐？”慵懒沙哑的嗓音。
“要来我家吗？”
齐嘉树请她去过他家，她请他算礼尚往来。
他的声音乍然抬高，问道：“姐姐回云城了？”
“嗯，我把定位发给你，来的时候顺便给我带点吃的，随便什么都行。”
栗兮不会承认让齐嘉树给她带饭才是主要目的，毕竟那时候他请她吃烧烤也没说是去他家吃。
一个小时后门铃声响起，栗兮穿着拖鞋绕过茶几走到门口。打开门，少年气喘吁吁的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脸上大汗淋漓，身上黑色的t恤也濡湿了大半。地上放着大袋东西，一根大葱冒出袋子，几个西红柿滚落在地。
“姐……姐。”他大口呼吸着，仿佛一尾离开水的金鱼，奋力吐着白泡泡。
栗兮欲言又止，“你走着上来的？”
“出租车进不来，我跑上来的。”齐嘉树答道。
从山脚到走上来距离并不短，滴落的汗水在地上积成了一小块水渍。
“那你为什么不打我电话让我下去接你？”
齐嘉树抿嘴不语，蔫头耷脑的样子像棵失去阳光的向日葵。
栗兮不再说什么，她自己也没事先考虑到这种情况。她拾起地上的西红柿装入袋子，提起袋子比她预想的沉得多，“你先进来去洗把脸。”
齐嘉树听从她的话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时他脸上湿漉漉的，凉水冲去了燥热和黏腻，又恢复了先前的清爽干净。
栗兮指了指放在厨房的那一大袋蔬菜，“我不会做饭。”
她说的理直气壮，本来只是让他带吃的，给不会做饭的人买菜在她看来是种嘲讽和挑衅。
齐嘉树脸上露出藏不住开心，他装作很惊讶的样子说道：“姐姐不会做饭呀，我还以为姐姐厨艺精湛呢？”
“不会。”简单的西餐和蔬菜沙拉她会做，中餐菜系众多，烹饪方法各异，还要掌握火候，比起说自己做的不好吃，她宁愿说不会。
“没关系的姐姐，做饭我会啊。”齐嘉树其实在参加综艺的时候就看出来她不会厨艺了，他们找到的食材她总是简单粗暴的扔火坑里烧，不过那时重点是求生，她那样更真实。
栗兮打量着他半信半疑，“你会？”她想起来上回烧烤好像就是他弄的。
“嗯，我八岁的时候就会做饭了。那时候我妈妈回家晚，饿了就自己踩着个小凳子淘米做饭，炒菜的铲子比胳膊还长，孰能生巧时间长了都会了。”少年比划着炫耀道。
相比他轻快的描述，栗兮脑子却浮现出了另一幅画面，小小的人还没有灶台高，炒菜的动作笨拙滑稽。他应该也被热油溅到过吧？应该也被辣椒呛到过吧？还有凳子不稳，不慎摔倒磕伤。
“在姐姐这里会做饭是加分项吗？”
“会做饭在哪都是加分项。”栗兮想也不想答道，毕竟厨师不会失业。
齐嘉树苦笑不已，一边跟她说话，一边走进厨房“那姐姐先看电视，我现在去煮饭。”
“我可以给你打下手。”他说得好像她是等吃等喝的懒虫一样。
“姐姐要是真的想帮忙的话，不如帮我把围裙套上，我手打湿了。”齐嘉树从厨房侧出半个身子举着滴水的手说道。
栗兮走进厨房从墙上取下围裙，齐嘉树站在她对面比她高出大半个头，她垫着脚也没能把围裙给他套上。
“你能不能蹲下来点？”栗兮恼了。
齐嘉树笑笑不语，身体前倾佝着背缩近了两人间的距离。
这回栗兮够着了，手腕轻轻擦过他的脸颊，领口后面套不下去，她又上前一步，双手几乎搂住他的脖子才把围裙完好挂到他的脖子上。上面套好后，她让他转身，双手从他腰际两侧伸过去摸索系带，将系带拉到腰后交缠打上简单易解的结。
“好了。”
栗兮总觉得哪里不对，她扫了一眼灶台，那里明明放着一卷纸巾。
“你手打湿了，那里有纸干嘛不用？”
“因为，我更想念姐姐的怀抱啊。”少年开怀大笑道。
栗兮顿觉上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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