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两人吃完饭,夏砚就带着许宁姝出来到街上逛一逛,一是看看她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或者买些话本子带回去给她解闷用,其次就是想着她挺久没出来了,出去治个病,还跟自己一起遇上刺杀,就想着带她出来逛一逛,也算是透透气。
“这些天一直没出来,没想到这都临近年关了,北境的街上还能如此热闹啊!”许宁姝跟着夏砚一边走,一边四处看,从赶了五天路到北境,又在乐余小院憋了两天,然后直接被带到将军府到现在,近半个月没出来走过了,现在出来看什么都新鲜,觉得什么都挺有意思。
“正是临近年关,这里才比往日里更加热闹,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准备年货,这个时间大多数人也都闲了下来,带着老人小孩儿出来裁剪新衣,小商贩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多赚点钱,自然就比往常要热闹的多了。”夏砚看着街上的人多,就抓着许宁姝的手腕一起走,怕被人流冲散了找不到人。
许宁姝看着街上奇奇怪怪又各式各样的东西,有吃食,有玩具,和京都集市上的东西倒也是相去甚远。
“果真是十里不同俗,这些个物件我在京都都没见到过。”许宁姝已经反客为主,抓着夏砚的胳膊往自己看着有趣的摊位上跑。
先是把人拉到了一个捏泥人儿的地方,看着一个个捏得栩栩如生的泥人儿,许宁姝也是忍不住感叹,说:“这泥人儿捏的可真好,比京都的好看多了,样式也多,原以为京都的东西做的都已经够精巧了,这么看还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夏砚看她这么有兴趣,也觉得开心,就说:“看你喜欢哪个?或者是直接说你喜欢的人物,能直接捏。”
捏泥人儿的老大爷眼睛很是敞亮,一看就知道许宁姝才是两人中起决定作用的,看夏砚这么捧自己的场,自然也是对着许宁姝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说:“小娘子,你家郎君说的没错,我这儿可是什么都能捏,只要你说的出来,我就能给你捏的出来。”
老大爷慈眉善目的,笑着说完这话,夏砚又开始偷笑了,只剩许宁姝自己满头黑线,怎么是个人见到自己跟夏砚一起出来,都要误解两人是夫妻呢?是自己长的太显老,一看就是成过亲的人吗?
夏砚在一旁笑够了,就扭过头来问许宁姝说:“你想要哪个?看看这里面有没有喜欢的?如果没有就直接现捏吧。”
许宁姝每次看着他贱兮兮的笑着调侃自己,就忍不住想怼他几句,不过现在有外人在,也不好直接拉下面子就跟他怼,内心盘算了一下,指着夏砚,笑着对老大爷说:“就捏一个他吧,捏得越丑越好,最好丑的人憎鬼厌。”
老大爷抬眼看了夏砚一眼,突然觉得这小两口子吵架吵得还真是新鲜,自己跟自己老伴儿年轻的时候,互相都是怎么看怎么顺眼,这小郎君长的这么英俊,怎的小娘子还非得要把人往丑了捏呢?
这么想着就禁不住感慨,果然自己现在已经上了年纪了,已经不再能理解年轻人的心思和花样了,对着许宁姝笑着摇了摇头,像对晚辈说话一样和蔼的应了一句:“好”,说完就开始动手捏泥人。
他并没有照着夏砚来捏,因为不管怎么看夏砚那张脸都和丑沾不上边,若是想要按着小娘子的要求把泥人捏的丑到人憎鬼厌,那就不能照着这位小郎君,只能凭空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怎么丑怎么捏就是了。
夏砚被她调侃了,不但不生气,还一脸的高兴得意,伸手把许宁姝从自己胳膊上放下去的手又搭上来,十分认真的说:“你可要抓紧了,要不然这里人那么多,咱们要是走散了,可怎么办?你对这儿又不熟悉,走丢了可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捏泥人的大爷闻声瞟了他们一眼,觉得这才对嘛,这才是年轻小夫妻之间该有的态度嘛,自家娘子即便是对着自己夫君发点小脾气,那也是理所应当,不对着夫君发脾气,还能对谁发脾气呢?作为夫君,那不就是得在娘子发脾气的时候,牵着她的手拉回来吗?
老大爷对这两人挺合眼缘,手上捏着泥人儿,嘴上就和他们交谈,问道:“对这里的路不熟悉,那你们夫妇二人不是本地人吧?”
许宁姝没给夏砚抢她话的机会,立刻接过来话头说:“大爷,您真是好眼力,我不是本地人,是为了办事才来北境,他是这里的人,土生土长的北境人。”
说完她就给自己心里暗暗赞颂了一声,自己可真是太机智了,这么说,既说出了自己确实不是本地人,又说明了两个人不是夫妻,一个在其它地方,只是过来办事而已,一个就住在在北境,两人怎么可能是夫妻呢?
不过她没想到,老大爷的脑回路可比她想的还要清奇的多,她说完话,老大爷就笑呵呵的说:“那姑娘可算是远嫁了,真是巧了,我家娘子原也不是北境人,我年轻时跟着家里的大人,常年在外走南闯北,偶然在江南认识了她,后来成了婚,她才随我到北境来,她就最喜欢吃糖人了,后来年龄大了,不愿意再跟人四处奔波了,我就在这儿摆了个摊捏糖人儿。”
许宁姝:“……”
合着大爷,你就只听见了我说我不是本地人,却选择性的没听到我是来办事的,而不是来成婚的吗?
夏砚每次看她无奈的表情,都觉得有意思,笑着捏了捏她的手指,对她使了个眼色,轻声说道:“还是别解释了,老大爷正沉浸着回忆自己的年轻往事呢,很快他就忘了见过我们了,没人会知道。”
其实他不说许宁姝也基本上已经放弃了,看着大爷讲得津津有味的,哪还能非得去扫人家兴?
不过大爷理解能力虽然非常“高超”,但这捏泥人的手艺还真不是盖的,说要捏的丑,那就真的是丑的惊天地,泣鬼神。
夏砚付了钱,许宁姝就把泥人儿拿到手里仔细瞧着:两个红红的脸蛋,耳朵前面加上一个刀疤,再有铺满半张脸的络腮胡子,额头上还有一颗十分显眼的痣。
嗯,丑,真的很丑。
确认了这一点之后,许宁姝就把泥人儿举起来,放到了夏砚的旁边,眼珠子来回转着,看一眼夏砚,再看一眼泥人儿,然后再看一眼夏砚,好吧,虽然不像,但这个泥人儿还是有灵魂之处的,点睛之笔就在于眼睛,眼尾稍稍往上吊了一点,可不就跟夏砚的眼睛相像了。
夏砚看着她对着自己和这个丑到无法直视的泥人儿比划了半天,哭笑不得的问她:“你不会真觉得我跟这个泥人相像吧?”
许宁姝被他这句话逗笑了,说:“这可是照着你捏的,不像你还能像谁啊?你自己看看,你觉得不像吗?”
夏砚:“……”
明明一点都不像!
不过好歹能博美人一笑,调侃就调侃吧,怎么样都无所谓,今天出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让许宁姝开心,自己被说两句也确实没什么。
“行吧,你说像就像吧,还想要什么?”夏砚认命式的妥协,拉着许宁姝的胳膊往前走。
许宁姝一只胳膊被他拉着,一只胳膊举着那只奇丑无比的泥人,正笑得见牙不见眼,听他这么问,突然想起来了,过段时间就要回京都了,竟然难得的认真起来,说:“去书肆吧,我想去挑幅画,带回京都送给爹,估计回去就不用被禁足了。”
夏砚听了就觉得好笑,虽然他早就知道许宁姝是谁了,但也是不知道许宁姝在家里还能整日里被禁足,就顺口问道:“怎么,你只要一回家就被禁足吗?为什么要禁足,你不是来治病的吗,你爹还会责罚你吗?”
许宁姝努了努嘴,无奈的说:“因为小时候闯祸闯的多了,所以我每次跑出来再回家,我爹都觉得我是在外面惹了祸,二话不说先给我关起来,先把明乡问一遍,如果我没什么事,再给我放出来。”
说完觉得自己境况好像太惨了一些,就把自己二哥也拉下了水,说:“其实也不光我自己,我和二哥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我们俩只要一回家,我就被关禁闭,他就被罚跪祠堂,有的时候也没什么事儿,但我爹就是习惯性的罚一下,美其名曰防止我们再出去的时候惹事。”
夏砚见她愿意跟自己说家里的事,觉得很开心,问道:“你和你二哥年岁差的多吗?你被禁足,能闲得住吗,我怎么觉得你肯定会偷偷跑出来啊?”
许宁姝看他又调侃自己,朝着他翻了一个白眼,说道:“我爹罚我归罚我,我自己偷偷跑出去归我自己偷偷跑出去,这又不冲突。”说完才回答他第一个问题道:“我和二哥是双生胎,他只比我大了一个时辰,所以向来我们俩闯祸都是一起闯,挨罚也是一起罚。”
夏砚笑着说:“有哥哥是真的好啊!干什么都有个伴儿,就算挨罚都不觉得孤单了。”
许宁姝倒是觉得他这话说的对,毕竟从小到大两人一起闯祸,二哥一个人背的时候也不少,不过要是两个人一起闯祸又一起被罚的时候,就不得不依靠大哥了,她十分真诚跟夏砚说:“要说大哥才是我们俩的福星,每次被罚都是大哥来给我们送吃的,我们俩能长这么大,大哥也是功不可没。”
夏砚笑得不行,说:“估计你们俩加一起也没你大哥听话吧。”
许宁姝倒也是不否认,说:“没错,我觉得在我爹眼里,我大哥干什么都是对的,我和二哥就不行,干什么都像是在闯祸。”
“是因为你们从小时候就皮吧。”夏砚看旁边有人推着板车过来,把许宁姝往自己旁边拉了拉说。
“这倒也是,估计就是给我爹留下了固有印象,才会总觉得我们俩出门便是闯祸。”许宁姝跟着夏砚走着。
“那我还真想认识一下你两个哥哥了,听着一个沉稳,一个跳脱。”夏砚这话倒是打心底里说的,再说了,不管从哪个方面算,他都得认识。
“这话倒是说的没错,其实我觉得我爹都没我大哥沉稳,甚至我小时候还把我从房顶掉了下来。”许宁姝对大哥的稳重也是十分认同的。
夏砚是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觉得有趣又惊奇,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没把你摔坏吗?”
许宁姝想起来也觉得怪无奈的,说:“大概是我一岁的时候,我爹养了几盆花,有段时间一直下雨,花被浇的不行,搬到屋里花也是蔫蔫的,后来好容易出了太阳,爹就费了力气把花盆搬到了房顶上,那天下午他想上去看看花怎么样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哭,我爹就突发奇想带着我一起上房顶了,看完花儿脚下一个没站稳就顺手给我扔下来了,我大哥正好下学回来,千钧一发之际就接到我了,我才保住一条小命。”
夏砚听的有些后怕,但更多的是觉得有些好笑,说:“那还真是多亏了你大哥了,但凡赶的时间不巧,都出大事了。”
许宁姝也笑了笑,说:“可不是吗?我娘知道了,气的把我爹所有的花都给拔了,一个月没理他一句话。”
https://www.lvscwx.cc/books/53698/53698777/25006759.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lvscwx.cc。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m.lvscw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