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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阳谋


崔行简一路上都在嘟囔着晦气,在哪儿怎么都能遇见那个猪头。

        骂着骂着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道:“姐你说那厮怎么来的这么巧,我们前脚刚进他后脚就来了?”

        崔白菀淡声道:“当然是有备而来,约摸着是专门派人守在我们家门口的,难为他这么费心。”

        “原来是故意的。”崔行简恨声道,“这个狗东西!来这么一出就是想报仇呗,我就应该揍他一顿再走的。”

        “他这次带这么多人就是有备而来,你这段时间出门也带些人,小心些。”崔白菀叮嘱道。

        “我怕他!下次再遇见我肯定要打爆他的狗头!”崔行简摩拳擦掌,恨不得现在就回去将晁瑛那厮给打一顿。

        “行简当真是少年心性,英勇无畏啊。”身后突然响起一个清润的声音,笑着附和道。

        崔白菀向身后看去,来人一袭天青色的宽大袖袍,笑如朗月清风,手捏一把绘竹折扇,端的是风姿特秀……人模人样。

        她心思玲珑,稍稍一想便明白过来:“清河伯是你叫来的?”

        晁瑛来得这么快她不稀奇,稀奇的是清河伯竟然来得也这么巧,像是有人未卜先知,提前去通风报信了一般。她这一路都在想到底是谁,如今看来,是沈思洲了。

        沈思洲摸摸鼻子:“我怕你出了危险,就派人守在你家门口,竟然发现晁府的人也在那儿。晁瑛一出门,我就让人通知他爹去管教管教。”这就是承认了。

        “可曾被人发现?”

        “扔的石头,放心吧。”

        崔白菀微微颔首:“多谢。”

        今日如果没有沈思洲,她和行简还真不好走出那间布庄。

        崔行简一抱拳,江湖气十足:“你今日帮了我姐姐,以后你就是我兄弟了。”

        沈思洲折扇一合,也学着崔行简的样子抱拳道:“哪里哪里,行简客气了。”他露出一个浅笑,“称什么兄弟,叫姐夫便好。”

        “?”

        崔行简一脸的不可思议,沈思洲这厮虽然装得道貌岸然,但好歹平素还愿意装一装,他姐姐还没进门呢,这就不装了?!

        他再扭头去看姐姐,一脸的平静,丝毫没被这话影响到。

        行吧。姐姐都没说什么,那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是让他叫姐夫什么的想都别想。

        “休想!”崔行简恶狠狠道。

        实际上,崔白菀现在也是大脑懵懵的,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梯度比较好。

        沈思洲这人……怎么这样。

        好像从那夜与她坦白说开之后,就越来越无耻了……

        她有些招架不住。

        沈思洲闻言也不生气,耸耸肩,道:“迟早会改口的,不急。”

        崔行简:“……”

        可恶!被他装到了!

        打了一顿后,晁覆累得坐在太师椅上歇息,旁边的下人很有眼色地上前给他捏肩捶腿。

        晁瑛跪在地上,耷眉垂眼,一声不敢吭。

        晁覆长叹一声:“你这逆子,是想让全家都给你陪葬啊。我这么多年游走党派之间,就是不站队,全被你给毁了。”

        晁瑛嘟囔着:“爹你就别骂了,我知道错了。眼下你说怎么办啊,要不我去找沈思洲赔罪,投靠六皇子去?”

        晁覆沉思许久,过了半晌,他一摆手,吩咐捶腿的下人:“去,把库房那瓶朝光粉拿出来,全抹在那件嫁衣上,给崔白菀送去。”

        朝光粉是域外传来的一种药粉,无色无味,遇光自燃,所以关内知道这种粉末的人极少,也极为难得。晁覆也是偶然才得到了一瓶。

        晁瑛听到他爹要拿朝光粉,大惊失色:“爹你要干嘛!那一整瓶的量可是能烧了一所宅子的!”

        “住嘴!优柔寡断能干什么大事!”晁覆呵斥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既然选择了站队那就走到底,为官为人最忌讳的就是游移不定的墙头草。”

        他恨铁不成钢,哑声道:“你今日投靠六皇子,明日三皇子就能要了你的命!”

        晁瑛愣怔,跌坐在地:“那我岂不是完了。”

        “还没,三皇子要崔沈成不了亲,想必是害怕崔家站在了六皇子那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要了崔白菀的命!说不定崔雪平那老儿还会和六皇子反目成仇,岂不快哉。”

        晁瑛问:“但是崔雪平好歹是个三品大员,害死了他女儿,那我们……”

        晁覆冷笑一声:“你放心,只管去做便是。既然是三皇子的命令,那就让三皇子来承担,不然我们晁家随便吐出点什么,他也不会好过。”

        晁瑛闻言转悲为喜,赞道:“爹爹好手段!”

        三人找了一家茶馆坐下,崔行简不想再跟沈思洲说话,他转头去问崔白菀:“姐,那你的嫁衣怎么办?”

        上京的风俗,女儿家差不多都会从十二三岁开始着手绣自己的嫁衣,但是崔白菀以前没有要嫁人的心思,便没有准备。下月初就要成亲,重新做也来不及了,所以她才想着买现成的。

        如今被晁瑛这么一搅和,还要重新准备。

        崔白菀想了想,道:“去别家看看吧,上京城这么大,总会有的。”

        沈思洲问:“烟烟是在被嫁衣的事烦恼?”

        崔白菀不太想承认,只是轻嗯了一声,脑中在急速思考上京还有哪家布庄有卖成品的嫁衣的。

        这时有个家丁打扮的人捧着一个盒子走过来,将盒子往崔白菀的面前一送,正是方才装嫁衣的那个花梨木盒。

        来人恭敬道:“这东西姑娘还没拿,我家伯爷特意让我送来的。”

        崔白菀有些诧异,瞟了那人一眼。

        那人一躬身:“不敢,伯爷说这算是他送给崔姑娘的贺礼,望崔姑娘万勿推辞。”

        崔行简高兴道:“这下好了,嫁衣有了。”他接过木盒,对那人道,“替我谢过你家伯爷了。”

        “自然自然。”

        不待几人吩咐,他又急匆匆走掉了。

        崔行简挠头:“这人好奇怪。”

        沈思洲打开木盒,仔细端详着那件嫁衣,还将衣服放在鼻底嗅了嗅。

        崔白菀问道:“可有不妥?”

        “你看,”沈思洲将衣袖扯过给她看,几人正坐在靠窗的位置,今日天气正好,那衣袖在太阳光的照射下闪着细碎的磷光。

        崔白菀又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茉莉香。

        “朝光粉?”

        “嗯。”

        得到沈思洲的肯定回答,崔白菀赶紧将衣服给放进盒中盖好盖子,末了还心有余悸地拍了拍盒盖。

        成州靠近关域,不时会有域外的商人来卖一些他们那边的特产,所以崔白菀和沈思洲自然是知道朝光粉的,但是上京距离成州千里之遥,这里居然也有人知悉这种药粉?

        太蹊跷了。

        崔行简一脸懵,问道:“姐你这是干嘛呢?这嫁衣刚才在布庄你不还是爱不释手的吗?”

        “这衣服抹上了朝光粉,见光自燃。”

        “什么!”崔行简不禁惊呼起来,沈思洲及时地捂住了他的嘴。

        崔白菀压低声音道:“小声点。”

        茶馆人多眼杂,保不齐就被谁给听去了。

        崔行简被捂着嘴,只能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沈思洲松开了手。

        崔白菀问道:“你说这是晁瑛干的吗?”

        “你觉得以他那个榆木脑子能想到这么毒的计策?”沈思洲悠哉悠哉,细呷一口热茶反问道。

        “也是,”崔白菀点点头,“那个下人说,是清河伯让他送来的,那就可能是清河伯指示的。”

        崔行简一拍手:“反正跟晁家那对父子脱不了干系。哼!不就是坑了他们一点钱嘛,至于吗?!”

        沈思洲道:“你以为晁瑛三番五次的找茬,晁覆肯用这种价值千金的朝光粉,就是为了出个气,报个仇?”

        “你这是什么意思!”崔行简听到这话怔愣住,他确实没有往别的方向想过。

        崔白菀谨慎开口:“可能,是为了别的,比如……六皇子?”

        她爹一个清臣,就算得罪过清河伯,也用不着冒这么大的风险,下这种恶毒的狠手,思来想去,也就沈思洲背后的六皇子值得如此了。

        “正是,”

        “可是他们能得到什么?”崔白菀不解。

        沈思洲道:“你这么想,如果他们父子只是听命行事,背后另有其人呢?”

        身居高位、能跟六皇子有利益冲突的,这上京城里也就……

        “不不不,”崔白菀摇头,“我相信三皇子,他不是那样的人。”

        沈思洲轻笑:“日后自有分晓。”

        崔行简听着他俩在那里挂拉呱啦,自己一句都听不懂,呆头呆脑的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啊,这嫁衣怎么办啊?”

        好问题,嫁衣怎么办?

        崔白菀望着木盒也发了愁。

        直接揭露清河伯?他一定咬死不认,有在宫中当宠妃的女儿,京兆尹那些人也不能拿他怎么办,大概就是拿几个替死鬼顶罪,这不是崔白菀想看到的结果。

        但是就这么算了,她也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晁瑛三番五次地冒犯她,晁覆这次还想要她的命,她不是爱记仇的人,可她也不是这么好得罪的。

        她要让晁家付出代价!

        沈思洲见她面容微怒,知道她心中是生了气,轻轻拍拍她的手背,安抚道:“晁家会付出代价的,我向你保证。”

        崔白菀看着他,他眼神清澈坦然,看起来无比的真诚热忱,仿佛是在跟崔白菀保证,他与她同心。

        她微微扭开脸,不太适应沈思洲这般直白又炽热的眼神。

        沈思洲想了想,道:“既然现在没有合适的嫁衣,那就看看我的?”

        他突然想到,又觉得自己想得很妙,越想越高兴,立即起身,拉着崔白菀就往外去。

        崔行简在后面喊道:“哎哎哎,你拉着我姐姐去哪儿啊,我怎么办啊?”

        “你自便。”

        “可恶!”

        沈思洲带着她,居然是去了他家。

        崔白菀还没来过他家。

        这是沈思洲出了会馆后无地居住,所以新买的,据他所说,是向六皇子借的钱,但是看到他送来的那么多的聘礼,崔白菀觉得他在说谎。

        宅子不大,但是胜在别致精巧,山水亭榭皆有,鳞次栉比错落有致,像一幅山水图。

        甫一进门,就有个年轻的小厮向二人行礼:“少爷夫人好。”

        崔白菀羞红了脸:“我不是。”

        沈思洲憋笑:“你下去吧,吓到她了。”

        “好嘞,有事少爷叫我。”小厮顺从地退下了。

        “这是松光,我身边的小厮,以后有事都可以找他。”沈思洲向她介绍道。

        崔白菀轻轻点头。

        知道她尴尬,沈思洲避开这个话题不再谈论,道:“走吧,带你进去。”

        府中下人倒不是很多,见到崔白菀都是好奇地打量过来,但可能刚才的松光叮嘱过了,都没人再叫她“夫人”。

        沈思洲一路带着她,往里走,进了两出院子,穿过影壁,终于在一所墙院爬满了紫藤花的院子处停下。

        沈思洲推开院门,又推开房门,笑盈盈对她道:“进来吧。”

        崔白菀望着那间黑黢黢的房间,又看看沈思洲坦荡的神情,一时驻足不前。

        沈思洲带她到他的房间是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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