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HER
“李理看过这部电影吗？”陶然问到。他是看过的，今年国内引进之后，对部分内容有删减，所以，配音部分省力也省心不少。
“看过啊，没想到是这部片子。”李理镇静的翻看剧本，原来有删减啊。对哈，不删减怎么能公映呢？我到底在期待和害怕什么啊？“原来我主要的词是寡姐啊，我尽力哈。那我能问一下，这个女主是谁来录啊？”
“应该是定了让静怡录，但是她的工作室在北京，所以，这个片子，我们应该就是分开录了。”
“好。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李理这个急性子，干什么都着急。
“随时开始，我带你去录音棚。”
李理以为是自己单独录的呢，一个人站在话筒前，然后假装自己是寡姐或者是samantha，虽然会被剪掉，可是体验感很重要啊。进了棚，看着陶然在自己座位的旁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李理后悔啊，她怎么连个话筒都没有啊。
“你好，是我。”这是samantha第一次出现。
theodore略有惊喜，身体伸展了一下，然后回答“你好。”
……
“当我们看着路人时，我幻想着自己走在你身边，幻想着自己有人类的身体，我甚至幻想着自己的后背有点点痒，然后想象你帮我挠了挠……”李理想象着，然后自己挠了挠背后
theodore低声笑了笑。
samantha接着说“天，太尴尬了。”
……
“婚姻是什么感觉？”samantha问到。
“很艰难。但能够跟某个人分享你的生活又感觉很棒。”theodore回忆着过去婚姻生活的一些细节。
samantha追问到“要怎么跟别人分享你的生活呢？”
“我们一起成长。”theodore答到。
……
“我爱你。因为我喜欢你看待世界的方式，我很庆幸能陪在你身边，通过你的目光看世界。”theodore站在阳台，眺望远方。
“谢谢你，theodore。我在亲你的额头。”samantha在他的耳边低语。
导演示意暂停一下。
“两位老师先休息一下，出来喝点水。”导演小柯说到。
“李老师，真的没想到啊！”小柯夸张的说。“台词很顺，发音标准，情感情绪都在。真是帮了我们的大忙！”。虽然跟专业的配音演员不能比，但比预期好太多了。
“柯导，我就是来帮忙的，可别叫李老师。你这么夸我，我会飘走的。”
“可别走，这部戏，全靠李老师了。”陶然紧接着说到。他也有点意外，本来以为会有点磕磕绊绊之类的，没想到一气呵成。怎么会这么顺呢？
电影中两个人从刚开始的陌生，到后来熟络起来，再到最后的相爱。感情从淡到浓。ai对感情收放自如，可人的情绪放出去了，再收回来就不容易了。
“你叫我李老师，我怎么敢当。你们都叫我李理吧。”李理还有点沉浸在故事中，脑子里都是影片的画面，有陶然声音，还有鼻子边的香水味。
“那李理，你是第一次进棚吗？”陶然也觉得叫李理更自然一点。
“嗯，但我以前做过甲方去参与过选角也去盯过棚。”李理以前去看过录动画片，那时她坐在导演身后，觉得每一个配音演员都很好，她觉得选角是最难的。
“原来当过甲方爸爸……”柯导后半句想说的是，我最害怕就是甲方要来盯棚，尤其是不懂装懂的甲方。
“那你怎么会这么顺？你连个磕巴都没有，台词也是第一次看，你这是有天赋啊!要不……考虑一下来我们公司怎么样？”唯艾斯本来就缺少女性配音演员，陶然也是一向惜才。
“陶老师，我可会当真的，我要是过来工作，你可得多给点薪水。”李理只当这是表扬了。
陶然颇为认真，“一定的，你真的可以考虑一下。”
“我哪有什么天赋啊，陶老师，事实是这样的：首先，samantha的词都很生活化，我即使读错了词，只要意思对了，也不耽误您的情绪。刚刚我读错好几个地方呢，你没发现而已。其次，这是ai智能，情绪没有那么多，我也不用考虑那么多，节奏找好了，就挺容易的。最后，我没有心里负担啊。”李理简单分析了三点，“你们夸的太多了，我该麻木了，咱们留着点，以后再夸，好么。”
“李理，你真的挺有意思。那我就先不夸了，咱们一会再来两遍。”柯导当然知道李理的词错了几处，但是这无伤大雅。
接着又录了第二遍，第三遍。
柯导看着两人出来，先说到：“我个人喜欢最后这一遍，陶老师，您感觉呢？还有李理，你觉得哪个好？”
“我个人觉得第一遍好。”陶然还是倾向第一遍，他投入度高，情绪还没有疲累，第三遍的时候，虽然语言上更游刃有余，但是情感上少了点，主要是技术在支撑。
“嗯嗯，我也喜欢陶老师的第一个版本。”李理觉得有点亏，就应该只录一遍的。
“好，那我再听听。但是我会先剪第一版的，等明天咱们一块再研究。”柯导还是有点纠结。
陶然提议到：“行，今天先到这，咱们先吃饭。都饿了吧？”然后转头问：“李理，你想吃什么？”
“吃饭啊……”李理看了一下手表，没想到已经七点多了。“没想到这么晚了，我吃什么都行，两位老师想吃什么？”
“那就让陶老师决定吧。”柯导继续剪音频，“最好离公司近点，我一会还得回来接着弄呢。”
“那就兰州拉面，咱们经常去的那家。李理觉得可以吗？”陶然说到。
“同意。走。”李理收拾包包。时刻准备出发。
柯导还是没抬头，说：“行啊，那家挺好吃的。”
天黑了下来，街灯昏黄，刚过晚高峰，路上的车辆还不少。风有点凉凉的，空气钻入鼻孔好像在挠痒痒。
三人边走边聊。
“那个李理啊，你看着挺小的，毕业了没啊？”柯瑞见到李理，第一感觉是清爽或者说是清纯。没有装饰品，项链手链戒指……什么都没有……也没涂指甲。但是手表名贵，是父母送到？男友送到？难不成是自己买的？看来在投资界混的不错啊。
李理笑笑，“柯导，您一定是有女朋友的人。”
“……没错没错，我是有女朋友。”柯瑞哈哈大笑，“李理啊，来我们公司吧，真的，我由衷的欢迎你。”
“因为我能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路灯下，李理狡黠的眼睛亮了一下。
陶然也乐了，这姑娘总能把话题转到别处。柯瑞连人家几岁都不知道，就被人家探究出有女朋友了。
走了三条马路，寻到了那个苍蝇小馆，店面很小，三个人挤在一张小桌子上。
这个距离感，一下子就消失掉了。
李理闻着店里面油腻的味道，还混着旁边陶然身上一点点的青草香。看着老板在煮面条时冒出来的腾腾热气，再看看陶然一副清冷的样子，好像若有所思。柯导在发信息，手指飞快的在打字。
陶然转过头看着李理。这个距离，他能看见李理的睫毛，根根分明。“李理，今天就先委屈一下了。”如果明天叶斌知道，今天他请投资方来吃兰州拉面，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在提议来吃饭的时候，陶然想到的只是同事一起去吃饭而已。
李理转过头，发现陶然的脸在眼前放大了。眉毛舒展，眼神柔软，脸颊饱满，“陶老师，一会嗦面时，我万一把汤汁溅到你身上，那就是你委屈了。”距离太近了。李理爱夸美人的习惯，差点暴露出来。李理其实很想掐住他的脸蛋，问：“男人，你这个乖巧的样子，有点犯规了。”完了。李理发现自己真的是有当渣男的潜力。
陶然笑了起来。他一下觉得放松很多，再看看李理，李理撑圆了眼睛，看着他，好像再等他说话。陶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正好服务员端来面条。
三人埋头吃面，都没怎么顾及形象。李理为了好好吃面，还从包里翻出头绳，三下两下把头发扎起来。两个男人吃得快，李理没跟上节奏，不一会，两人都喝上汤了，准备搁筷子了。李理咽下一口面条，说：“你们两个吃太快了。”
“我吃完就回去剪音频了，陶老师跟李理慢慢吃，我先走了。”柯导说完，拍拍陶然的肩膀，先走了。
“你慢慢吃，我不着急。”陶然挪了一下椅子，两人的距离远了一点。
只剩李理一个人在吃面了，这会她就要顾及一下形象了，慢条斯理的吃起来。没有旁边两人嗦面的声音，面都没有那么香了。
饭后，两人走在林荫大道上。晚风习习，吹走了一些在面馆中的热度。李理整理一下头发，陶然看着她问到：“李理，你明天还来吧？”
“明天还需要对词吗？”言外之意就是应该不会来了。意识到这一点时，李理有点失落。
“明天不用跟叶老师开会吗”陶然记得，明天上午有个会议的。
“明天是小胡来，就是胡亚杰来对接。今天我只是临时来顶替一下。”
陶然以为李理至少也要再来几次啊，这样听起来，似乎以后再无交集了。“原来是这样。你还有别的项目要忙吧。”
“嗯，算是吧。”李理明天要回学校上课了，课程表都排好了。
“能多说一点吗？我对你们投资行业了解不多，但我还挺感兴趣的。”
李理一时不知道从哪说起。“我关注的领域什么都有，早一点的有小说平台和网络视频，最近在关注动画制作和特效制作。”虽然都是工作，但是做投资，考虑的都是钱，和他们从事艺术表演的不一样吧。就像实用主义和浪漫主义的差别。
“……原来，你还有那么多项目要兼顾……所以，我们可能不会再见面了是吗？”陶然压低了声音，这个时候应该看破不说破的，可是不说的话，什么时候说才是好的时机呢。
“这个话说出来……怎么就悲伤了呢……”李理看着陶然，他很认真的表情。她看着他的脸，喜欢是喜欢的啊。如果一天能看见八个美人，她每一个都喜欢的。
“我没有女朋友，如果你也没有男朋友，我能追你么？”陶然配过很多电影电视剧，说过很多动人的情话，如果仔细想想，他可以有更好的台词。他也有很多技巧，霸气的温柔的祈求的，是语气低沉还是轻柔的，是如诉说一般还是像倾诉一样，是急切的还是镇静的……他没时间考虑那么多了。此刻他是他自己，不是总裁不是巫师不是能蛊惑人心的掌控声音的那个人。他只代表自己来表明心意，台词和技巧都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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