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又弄脏你衣服了
顾止念在这边几乎成了宠儿般的存在。同学们是真诚的对她好，不同于那边的虚伪。
同桌，誓落落也是个超级小说迷，两人有聊不完的话。苏旎，天天拉着她，喜欢她到上天……
他们问她之前生活时，她总潦草回复，感觉她不喜欢，也就没过问。
过去的伤，似乎在这里得到治愈……
最后一节课是叶永明的课，大家都在疯赶一本通。
一本通是叶永明要求学生做的笔记，从高一做到现在，所有笔记都记录在一个a4大的本子。
14班是尖子班，高二分班后几乎没什么变化。
前后两门关上，靠窗两边的窗帘也拉上，开着灯，似乎是大战前最后的最后准备。
“月哥！就我，借一本通！”
“轩总！你一本通呢！”
“江司衡！”
……
有时候叶永明布置的题也真的是恶心变态！
“哐当，哐当……”响起清脆的钥匙声，是叶永明腰间一大串钥匙发出的。
原本聚在一起的，一溜烟全散了，回到自己座位。
霎时间，全班都安静了下来。
区文乐走到前门，手握门锁，但没开，等着大家指示……
敲门了！
大家点头和眼神适宜他可以开门。这一刻，大家都屏息凝视着前门，不由自主咽了一口气。
“拿出一本通”叶永明还没上到讲台，就在那喊。
顾止念没正确整理，但考虑到他是转校生，也就没多说。其他人全被叶永明骂的头破血流。
叶永明虽是老师，可生气时还是爆粗口。这点莫名让十四班的人喜欢……
“食屎大个莫！”
……
下课错峰自习时间，顾止念在书箱想找大点的本子暂当一本通时，发现一本泛黄的日记本。
这本本子她再熟悉不过了。
怪不得在家找不到，原来掉这里来了。
她没有翻看，眼角却开始泛红。
果然，伤疤永远都在，挡伤疤再次被揭开，是何其的痛……
她请假去了个厕所。
从厕所回来的她，满脸都是水，翘鼻噗红噗红，停留在眼角的不知是不是泪水。
“止念，眼怎么红了？怎么了？”誓落落贴心的问。
“啊，没什么啊。刚去洗脸，水进眼睛了，没事。”
又将那本子放在一边。
江司衡没说过一句话，但从她翻那本子就开始在注意。
他插了句：“真没事？”
顾止念转头，视线对上。莫名紧张起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在跟大人解释般回答：“真没事。”
这几年来，借口还没变。
从以前开始，她只要一想哭，就会洗脸，现在还是这样。
江司衡瞥了眼那本本子。
顾止念还没坐下，就放学了。
“我想你飞，雨温柔的坠……”放学铃刚响，同学就一窝蜂跑出去。
“陈爱怡，你快点哇！”
……
以雨蝶纯音乐为铃声，是这里的特色。
苏旎就其中一个，她早就收拾好了。铃没响完就已站在前门口，喊顾止念快些。
“快点，止念！”
“啊，来啦！”
顾止念很珍惜现在的每一分都格外珍贵的友情。其实她也很迫不及待。
随便塞了两本书进书包就走了，都忘了要把那本子放好。
江司衡本想叫住她，可名字还没出口，顾止念就被饿死的苏旎拉走了。
可那本本子，刚刚收拾时掉落在地了……
江司衡将本子捡起，攥在手里，蹙着眉头。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还是翻开了……
本子表面写着很工整三个字：顾止念。但与现在字迹不同，这是她去那边四年里前两年的日记。
江司衡眸子越来越暗，他翻阅得很快，他不敢仔细阅读。随便两句都如刀子似的戳他心窝……
原来你后来弹钢琴，会了那么多特长是因为这些……
随便几篇日记：外婆和舅舅他们不太喜欢我，说我是爸爸的孩子。他们很喜欢表妹，经常夸表妹的钢琴弹的好，拉丁跳的也好看。如果我也会他们会不会喜欢我？可我不喜欢弹钢琴……
新同学知道我成绩好，挺欢迎我，让我超过班里第一，我超过了，而且次次第一！但怎么办，新同学们开始对我好像怪怪的，不太欢迎我。我要多学些特长，说不定这样会受欢迎……
他们把我的新校服画花了。他们在背后说我没爸爸，我有啊！这是不在这边而已……
以前他们在背后诋毁，现在直接正面了，都是不堪入耳的脏话。我跟妈妈说，可她只会骂我不会交朋友。而且她有新男朋友了，我是要有新爸爸了吗？我不要……
回家校服都是湿的，大扫除她们故意将水泼我身上，还不承认。我打架了，打不过。不行，我要去学打架……
打假这种东西，感觉不太适合我……
我想回去那边找江司衡……
……
苏旎和顾止念一路小跑，有说有笑的。
“哇！你都不知道，那群高一的，像他妈没吃过饭一样！再慢点，就要拍好长的队了！”
“哈哈哈”
顾止念放慢脚步。一想到江司衡刚刚瞥了一眼自己那本本子，就感到忐忑不安。
我有放好吗？好像没有。他不会去看的吧？万一呢？不行……
顾止念还是停住脚步。
“怎么了？”
“苏旎，我有点事，你先去吧！”
“行，我帮你打饭。”
“谢谢。”
接着，顾止念又一路小跑回教学楼。越接近教室，越感到惶恐不安。像是撒的一个谎言很快就要被戳破……
你跑的再快，终没别人翻书快。
11月，校道周围的四季桂正在盛放，空气中仍弥漫桂花的香气……
少女气喘吁吁跑上来，终是晚了一步……
……
“江司衡！”
江司衡猛地抬头，是折回来的顾止念。
顾止念愣在原地，眼睛瞬间红了，细长的睫毛缓缓颤抖。
顾止念讲话都发颤：“你……你怎么能……偷看别人隐私。”
江司衡径直走来，一把拉住，扯骨执念进怀里。
顾止念妄图推开，可江司衡一点机会不给。
顾止念说话带着哭腔：“放开……你怎么能……”
明明那段记忆她都不再想想起的……
江司衡很心疼的说了句：“对不起。”
这句道歉不知是在为之前无能为力抱歉，还是如今的行为道歉……
顾止念不再挣脱，干脆抓着带有他味道的校服闷声哭了起来。
这段时间仿佛被无限放慢……
他身上味道好香啊，淡淡的书墨香，还伴着太阳的温暖的气息。衣服上好像还有点洗衣液的味道……
裂开的伤口似乎又得到愈合……
愈合得彻底，从今以后她再也不害怕伤口会再次裂开。甚至能坦诚的给别人看她的伤疤。
这时候虽不多人，但还是有晚走的人从走廊经过，而他们两个刚好站在前门门口，江司衡没办法关到门，多少有被路过的同学看见……
过了一会，江司衡慢慢将她推后。食指弯曲，轻轻划过她眼角，抹去泪水。
江司衡微闭双目，细声细气地说：“好啦，别哭了。”
顾止念揉了揉眼睛：“都怪你。”
其实她一点都不怪他。
江司衡也惯着她：“行，怪我。确实是我对不起。”
顾止念撅了撅嘴：“哼！”
“但是，下次别骗我了。你演技太差。”
“嗯……行。”顾止念看向他的胸前，忍俊不禁“噗……哈哈哈，又把你衣服弄脏了。”
以前，每次哭，只要江司衡在身边，她都是抱着他哭，弄得他衣服上全是鼻涕和泪水……
他低下头去看。
她的目光转到他身上，他虽没白的发亮但却不黑，他额前左边有个涡，导致头发被分成两部分，遮住了眉毛，但隐约还能看见双眼。那双凌厉的丹凤眼，总无意间透露出杀气，但现在却有更多的柔情……
顾止念看的似乎有些入神，全身都被吸引，甚至心都漏跳一拍……
“是脏了，要帮我洗吗？嗯？”
顾止念回过神，果断回答：“不要。”
“有谁愿意被哭脏了衣服，还得自己洗？”江司衡凑上前：“所以以后继续在我这哭算了……”
……
空气中弥漫着桂花的浓浓气息，未见其花，先闻花香。因少年的一个拥抱，让空气中多了几丝特殊香气，也让一种奇妙的情愫在空气中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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