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程砚南表现得很顺从，没有再说话。
时间一点点过去，
午时。
也就是十一点多的样子。
“报，王小将军追击敌军溃逃十里，因为俘虏太多，拖累的大军的追击，请求增援。”
可是那句可能是演的，却如一根鱼刺卡在赵吉八的喉咙，如鲠在喉。
总就感觉不好受。
也冲淡了胜利的喜悦。
所以在看到这份战报后，赵吉八并没有很高兴，只是淡淡地说道：“知道了，去掉城防军接收俘虏。”
“诺！”
等这名传信太监离去后，赵吉八开始有些烦躁。
烦躁得再也批改不了奏折了。
未时。
“报，王小将军追敌五十里，缴获物资无数。”
“五十里！”
这个到这数字，赵吉八正在喝茶的手微微一颤。
这速度太快了。
不是说王景龙追得太快了，而是魏王这个老家伙溃败得太快了。
魏王他还是知道的。
老狐狸一个，身边谋士也多。
不可能溃败这么快。
这不由让他想到程砚南的话与那些传言。
难道王景龙真是魏王那老家伙的金刀女婿？
而现在这一场战其实就是演戏？
演给自己看的？
怀疑的种子一旦发芽，怎么也止不住。
但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
毕竟他和王子航相识于微末之间，三十多年的君臣之谊。
他应该不会背叛朕。
“再探，再报，半个时辰报一次。”
赵吉八吩咐道。
只是这次他声音中已经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颤音。
“诺！”
找了一个角落坐下，并且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的程砚南嘴角泛起笑意，他看似无意地嘀咕道：“再退五十里，可就是藩王地界了！唉！也不知道王小将军能不能在这之前全歼了反贼。”
一旦进入藩王的地盘，虽然是一个很小的藩王。
地盘只有一个县那么大，但意义完全不同啊！
这就相当于进入到了别的大本营。
那时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赵吉八听到程砚南的嘀咕，顿时怒道：“你给朕闭嘴，要不是为了让你心服口服，朕一定杀了你！”
程砚南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直接选择了沉默。
这个时候的赵吉八也懒得和他计较了。
心中已经在想着王景龙投敌的话，他该怎么办了。
时间流逝。
半个时辰一晃而过。
“报，王小将军追敌六十里。”
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
先前是五十里，现在是六十里，一个小时追十里，全是骑兵的情况下，这点距离倒是还算合理。
六十里！
赵吉八已经不是烦躁了，而是开始有些坐不住了。
再有三十里，可就到对方大本营了。
再加上魏王败得太快了。
这太不正常了。
“再探。”
“诺！”
等太监下去后赵吉八有些犹豫地对程砚南问道：“程卿，你觉得流言有几分真实？”
当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对王家数十载的信任已经轰然崩塌。
这一次程砚南没有再说什么王景龙反叛的话，而是坚定地说道：“皇上，王小将军能把反贼打这么惨，想来是对皇上您忠心耿耿的，流言必然是假的。”
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反而让赵吉八更加慌了。
人啊！
有时候你越说没事，他反而越会胡思乱想。
赵吉八开始在房间内暴躁地走动着。
因为他发现王家的十万边军一旦反叛，他压根就没有一点抵抗之力。
到底是让王景龙继续追，还是就此……撤回来？
可现在撤回来，这无疑让这些反贼得到喘息的机会。
一旦他们回到自己的封地，再想找到今天的机会可就难了。
“报。王小将军，追敌七十里。”
就在赵吉八犹豫不决的时候，外面太监再次来报。
这一次禀报直接成了压倒信任的最后一根稻草。
“程砚南，你亲自替朕走一趟，让王景龙停止追击，以防敌人诱敌深入，同时交还兵权。”
本来坐在地上无所事事的程砚南立即从地上爬起来，恭敬道：“陛下信任微臣，臣不胜荣幸，但臣怕是难当大任。”
“让你去就去！”
赵吉八怒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朕让你去，你就去，你有什么资格和朕生气？”
程砚南立即被吓得瑟瑟发抖：“微臣领命。”
说完，程砚南故作卑微地倒退着离开这座寝宫。
当他看着已经开始西斜的太阳时，长呼出一口气。
他背后早就被冷汗打湿了。
别看他在里面应对如常，但只要踏错一步，那就完了。
不过现在没事了！
他望着那轮刺眼的阳光，伸手遮住刺眼的光芒，不由呢喃道：“这是大赵皇朝的落日。”
而这时，已经有太监拿来圣旨递给他。
“程大人，一路好走。”
他接过圣旨，拍了拍这名不知名太监的肩膀，快步离开了这座皇宫。
昨晚到现在，他从来都不是孤军奋战。
程砚南一出皇宫，就被一堆精锐的禁卫骑兵护送着离开京城。
然而刚离开京城五里，远处轰隆隆的马蹄声传来。
三千严阵以待的血骑早就等候对时。
只是一个冲锋，这对只有数十人的禁卫骑兵全灭。
而整个过程中，程砚南只是端坐马上，纹丝未动。
这三千骑兵，正是赵秋雁带入京的三千血骑。
程砚南看着三千血骑的首领缓缓而来，眯眼笑道：“左富，真是好久不见！”
威武雄壮的左富看着程砚南打趣道：“萧账房，现在你落入我手里，总不能再扣克我粮草了吧！”
两人在金陵赵王府的时候就是故交了。
程砚南拿着圣旨道：“回头再叙旧，现在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上王景龙，今天他不反也得反。”
左富道：“放心，有这三千血骑在，保证你一路畅通无阻。”
三千血骑轰然专向。
向十万边军直追而去。
……
京城。
赵王府。
“快点，东西不要了！”
赵毅一边指挥着下人动作快点，一边对坐在马车上，看着翻看兵书的赵秋雁问道：“姐，我们真要走这么急吗？”
“我们这个皇上，不是傻子！”
赵秋雁头也不抬地说道：“等他反应过来了，我们想走就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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