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过往
陆展在醒来后一直表现得没什么异样，经过悬壶居的几位医师的一番检查以后，便告别众人出了帮派大殿。
“是幻觉？不是幻觉？”
陆展想要控制自己眼前的面板产生变化，却得不到任何反馈。
“少爷……”
他感觉到自己的手突然被一只小手紧紧握住，回头就看到了巧儿红着眼睛站在他的身后，一副憔悴过度的模样。
“我昏迷了多久？”
“已经有两天时间了，大家怎么都叫不醒少爷你。”
“少爷……二长老，他们那么多人，平日里大家都说说笑笑的，小虎上个月还说自己准备给他的青马竹梅去提亲……一下子人就全没了，少爷你又突然在那个院子边昏迷不醒……呜呜……”
陆展只能拍着巧儿的肩膀，安慰着，沉默地看着远方。
他向往超凡，可是超凡也代表着无穷无尽的危险。
他需要更多的资料。
……
日头西沉，陆展带着巧儿，再度来到了帮派内的藏经阁。
这里比起前几日安静了许多，往日来来往往的帮内弟子都已经在外面忙碌起来。
他推门进入，和门口坐着打盹的执事长老微微点头，便顺着台阶上楼直奔二楼的静室去了。
他之前在这里翻查民间传说的时候已经拜托执事弟子将相关资料全都搜罗起来放到这个房间。
静室里飘散着一缕淡淡的清香，陆展坐在书桌前开始一一地翻看并且做着记录。
“大灵四十三年，东洲文泽县大罗山出现神秘孩童哭声，后周围两个村落村民全部失踪，至今未寻找到相关行踪。”
“大灵八十一年，东洲临海县武门镇内一家族上下百余人全部暴毙，其时正值酷暑八月天，经医师检验发现死者皆是失温而死。”
“大灵一一三年，鸣州宋安县湖西村附近出现兽潮袭击村落，全村鏖战七日后终于击退兽潮。村中人口死伤过半，后迁至附近城镇不复存在。兽潮原因至今未查明。”
“大灵一一九年，鹤州鹑安县莲花村出现神秘洞窟，探查后发现其内出现神秘雕像，后发现前去调查者全数失踪。事后再无人发现此洞窟出现。”
“大灵一二三年，鸣州云和县城内有一人声称三日后全城会遭遇天外陨石袭击，号召全县城居民远离此地逃命，大部分人不愿相信拒绝配合。三日后果真灾祸发生，只有少数人信服此人逃离此地，但这批人数月内也因为各种意外全部身亡……”
……
看着手上卷轴内记载的一件又一件悬案，陆展越看越觉得心惊。
也许是因为这些事件发生的地域分布零散，且频率不高，所以对于普通民众来说并没有什么恐怖威慑。
但是陆展根据眼前的记录，结合眼前的地图，他发现这些案件发生的频率在不断地加快，在最近几年已经是每年都有好几起悬案发生的地步了。
而且这地域这密度……
他拿起自己地图上圈画的地点，雪仙帮所在的东洲已经是每个县城都遭遇过灾祸了。
陆展挪了挪桌子，站起来看着窗外，熏香的烟雾缭绕而上，将他俊美的脸庞衬托出几分潇洒与脱俗。
“这个世界，似乎正在一步一步地走向危险。像我这般一直在家中勤修苦学的人也险遭毒手。我需要用什么手段来进行自保呢？”
陆展无法忘记“二长老”从他的影子里一步一步地往上攀爬的诡异场景，他需要让自己变得更强。
陆展在窗前想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起身，把几本比较重要的笔记和书册收拾好交给巧儿，然后推门而出。
“巧儿，你知道帮内谁的武艺最强吗？”
陆展问道。
“少爷，当然是帮主大人啦。”
巧儿疑惑地看着陆展，似乎在想，帮主大人强无敌这还需要问吗？
陆展闻言也是一怔，脑海里再度浮现出陆青然负手而立的样子。
“出生之时我便已经做过测试吗？”
……
带着小侍女在院落间穿行，陆展很快便来到了内院。
空旷的院落内，陆青然正盘腿坐在一块青石之上，目视着前方两位弟子捉对操练。
陆展认得这两人，是父亲于前几日新收的弟子。
比起他这个帮派少主，这些弟子几乎每日都在刻苦练习。
“父亲。”
陆展对着陆青然躬身一礼。
陆青然早就看到了陆展，此时微微点头。
“我和你，或者说这个院落里的所有人，都是没有天赋的普通人。”
“天赋……父亲，孩儿想知晓究竟是什么样的资质和标准才能脱离他们眼中普通人的范畴。”
陆展对着这所谓的天赋是否好奇，也没见谁拿着测试资质的道具来给他们做过测试……
“不知道，我也一直很好奇，年轻的时候我不信他们所谓的天赋，认为是他们恐惧我们芸芸众生掌握力量影响他们的统治。”
陆青然似乎也有颇多感慨，仿佛回忆起年轻气盛时的自己。
“我当时到处求师学艺，走南闯北，与你一样收集各种传说故事，可是终究是一场空。”
陆青然缓缓地掀起上衣，陆展见到了他腹部有着一个巨大狰狞的伤口，蜈蚣一般横贯整个腹部，差一点就要把这个人给砍成两截。
“即使是他们最弱小的存在也能把我如蝼蚁一般虐杀。也是在那之后我心灰意冷不再闯荡江湖，于这里落脚生根创立了雪仙帮。”
“为父知道你因为这几天的事情恐惧迷茫。可我们终归只是凡人，即使是成为江湖最强高手，你又能在那些超凡存在前面苟活多久呢？”
陆展沉默地看着他的这位父亲，他很想告诉他你儿子现在不一样了，是个有系统的人，最终还是对他的父亲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知道就行。”陆青然看着陆展，想了想，似是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终于还是从怀里摸出了一本册子。册子像是有一些年头了，书页有些泛黄，似是被人日日夜夜翻阅过无数次。
“唉，算了，逃也逃不过，忘也忘不了，终归还是会有这么一天的。”
陆青然不停地摩挲着册子的封面，上面写着两个大字——“逐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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