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代志摩祭彼得文

　　年月日，父志摩臻柏林，而知汝之蚤殁，中心之恸，不能言语，于是随汝母幼玲至汝墓地，告汝彼得之灵：悲夫！在汝初降乎人世之际，吾辄与汝母罹婚，汝与幼玲淹留乎柏林，而吾赴英国之剑桥大学读书。然后，造访文学圣女——曼珠菲尔，苦于著诗文，以要世界文豪之泰戈尔访华，并与其相处些许时日，忽焉察觉此身受益匪浅也。后与小曼交，二人譬如鱼与水，不能相绝也。期间，吾虽鲜至柏林，而常有鲤鱼传书，或青鸟送信，知汝聪慧过人，颇嗜音乐，及汝年长，呆德国学音乐，将有机成中国之莫扎特，汝生不可揣也。每每想此，总会大喜兮。迨今看汝，吾挟许多玩剧，信汝必爱其焉。然知汝四岁而夭，而悔吾之姗姗来迟，尔乃怼运命之不公。天公何在？何辜俾四岁之子蚤入沉泉？其有罪邪？其有过邪？不成妒其英才乎？死者已矣，而生者恒痛矣。彼得，虽焉汝年弱无知，吾犹然曰：乌鸦尚知反哺，狐死首犹乡丘，汝母爱汝何深，何为去之？汝不当委弃幼玲，汝之父母，形容枯槁，年过而立，常需人陪，汝之永入黄泉，所谓不孝者也。已矣哉！今吾长痛亦无济于事，此乃命也。汝今蚤逝，不能侍母，未报之恩，吾将代汝竭力相报也，汝当心安于黄泉。呜呼哀哉，长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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