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偷看
清晨时分，另一条街，那三位年轻小妖从充满香气的花楼走了出来，双脚发飘但神清气爽。
风流之后皆是贤者，书生打了个长长哈欠后沉声道：“龙兄，我记得昨夜有谁来找过你。”
“是吗？”纨绔子弟心不在焉的敷衍：“幸好没被本大爷看到，胆敢坏本大爷的雅兴，本大爷定那谁吃不了兜着走。”顿了顿：“肚子有些饿了，走想去找些吃的，你们想吃什么？”
“要不就去昨日那家包子。”书生自然有深意。
“好。”打手抢话道：“老子昨日竟然碰到那三个晋安府的人胆怯了，是越想越气，今个儿在看到，老子一定得好好招呼他们。”
纨绔子弟沉思了会儿，道：“好，就去吃那家包子。重兄，我支持你，今个人再碰到，一定要打，打不过也要打出妖族的风采。”
气势汹汹动身爬坡上坎，当路过要去的那条街时，三妖并没有钻进去，再走一会儿，书生忍不住道：“龙兄，我们是不是走过了。”
“我也觉得走过了。”纨绔子弟老早就发现不对劲，但碍于面子没说出来，毕竟他是领路的。
“我还以为龙兄有特别的事哩。对，我们走过了。”打手道。
絮絮叨叨折返，当来到那条街时，纨绔子弟有些错愕，有些不确定：“苟兄，龙兄，你们确定是这条街吗？”
此时街上比之昨日，行者少得可怜，而且整条街都破损不堪，那些商铺的老板都在忙着修葺，就像不久前经过了战争的洗礼。
“应该不差。”书生也有些不确定了。
“肯定是这里。”打手十分笃定。
“嘶...”纨绔子弟打了个冷颤：“我好像记起来了确实有谁找过我，好像还说了，少爷，那边打起来了之类的话。”
话落，三妖面面相觑，好像错过了一场盛世。
不过纨绔子弟看得很开，沉吟片刻道：“仍是那句话，螳螂捕蝉雀雀在后，我们现在去打听打听也不晚。”
所幸那家包子铺完好无损，生意仍在做。
玩跨子弟要了三屉包子后，便顺着打听：“老板娘，这是怎么回事，怎一夜不见，就成这幅样子了，莫非是哪个大妖酒喝大了前来闹事了。”
年轻人仍坐在后面，仍一副呆呆的模样。
老板娘着有些惊恐：“客官，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开门就这样了。”
对话间，书生注意到不少商铺老板盯来，目光里略带仇视。
纨绔子弟瞧着老板娘的模样也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不再问话快速吃完包子便在街上溜达起来。
说实话纨绔子弟还挺礼貌，只是时机选的不对，沿街打听，不管有没有遭殃都对他冷眼呵斥，最后不仅什么都没打听到，反而灰头土脸。
书生将其拉到一处拐角：“龙兄你有没有发现。”
“发现什么？”纨绔子弟先有些不爽，跟着愣了下，最后龙躯一震：“溜达了一圈，好像没看到那三个晋安府的人，莫非...被打跑了？”
说到最后，纨绔子弟觉得天方夜谭了，晋安府可是出了名的能打，以一敌百有些夸张，但以一敌十不在话下。
他看向书生，用眼神询问：“莫非苟兄知道那三人去哪里了吗？”
书生知其意，摇摇头：“龙兄，我不是这个意思。”顿了顿：“龙兄可发现只有刚才那家包子铺没有受到波及吗？”
“好像是。”纨绔子弟点头：“苟兄，想说什么。”
书生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在想那家包子铺的老板和老板娘会不会就是花国国相消息里的某人。”
纨绔子弟心念一动，但碍于面子反驳道：“说不定包子铺的老板和老板娘风评不错呢....”
“倒有这个可能。”书生点道为止。
纨绔子弟陷入沉思，风评在好但刀剑无眼，完好无损确实说不过去，像是刻意的。
之后三妖不在溜达，寻了个好的位置，观察着那家包子铺。
午时因为一些原因，生意过于冷清，包子铺便早早的关了门。
纨绔子弟摸了摸下巴：“苟兄，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那家包子铺肯定有问题。”
书生侧目：“龙兄打算怎么做。”
玩跨子弟扫了眼仍在忙着修葺的街道，嘿嘿一笑：“我就知道我们昨夜去喝酒是正确的选择，他们不管厮杀现在都很疲惫，而我们恰好相反，养精蓄锐就等这时。”
“咳咳，我们可以趁此去包子铺家里看一下。”纨绔子弟眼咕噜急转。
书生惊呼：“万万不可。如若包子铺的老板和老板娘真有问题，且不谈我们硬闯进去会被包子铺老板老板娘怎样，落在其他人眼里，我们也成了众矢之的。龙兄千万别冲动。”
纨绔子弟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苟兄，我是那么粗鲁的妖吗。我在想昨日这里肯定有过一场厮杀，而这场厮杀并非针对他们要的人，而是相互试探。如此...他们肯定无暇去理会那包子铺。”
书生明白了纨绔子弟的意思，道：“而我们刚好可以趁他们修养的期间，去调查他们所忽略的，去看看事后包子铺的反应。”
纨绔子弟投去赞许的目光，道：“苟兄，聪明。而且查看反应最好是无声无息，只有藏起来的话才是悄悄话。”
“我们去偷听，偷看？”书生挑眉。
“偷不好听。我们这叫..那个词语怎么说，对对，叫暗中保护。我们悄悄潜入包子铺，以防歹徒。”纨绔子弟正义凛然：“走事，不宜迟，现在应该是老板和老板娘午饭时间，饭桌上可是说悄悄话的好时间。”
言罢，三妖偷偷摸摸离去。
不多时，朝雾和范九再次落下。
“我都不知道该说他们聪明还是笨。”范九相当无言，说三妖笨，但山妖选择的时机以及办法都很好也很好，但山妖的对话震耳欲聋，怕是整个天门山都听到了。
大声密谋还头一次见。
“也好，这不就有可以利用的吗，反正你昨夜什么都看到。”朝雾敷衍道。
范九倒不惭愧，昨夜刀光剑影，他确实没看到任何可疑之辈千万包子铺，但与他无任何关系，这不是他能控制的。
“说起来，徐小姐跑哪里去了，怎现在都不见踪影。”朝雾嘀咕：“搞得现在我们两个大男人跟个小媳妇一样，没有去处，还得等良人归来。”
说着朝雾双眸骤亮，望向远方：“说曹操曹操到，来了。”
......
三妖经过缜密的盘算，决定先偷听老板和老板娘吃饭，然后在溜进去潜伏。而潜入的最佳地点肯定是后院。
而让三妖都措手不及的时，包子铺根本没有生火煮饭，更别说偷听饭桌上的真言。
蹲在墙角挨了一个时辰，纨绔子弟终是忍不住叫打手去窥探。
打手虽看起来弱不禁风，身手是相当了得，而且自身来自万虫之族，就像蜈蚣一样一下子就爬了墙头。
探头不知看到了什么，登时转下头要对着纨绔子弟和书生大呼小叫。
好在玩跨子弟早有预料，急忙作出噤声状，那大呼小叫才变成唇语。
“他娘的，快来看。”
神态之夸张，仿佛看到了不得了的事。
这下惹起了玩跨子弟的好奇，顾不得身上的贵重的衣衫往墙上爬去，连一向稳重的书生亦如此。
寻目定睛。
纨绔子弟愣了又愣。
之间后院正中央，老板娘正躺在摇椅上，腰腹搭着蚕被午休，而那呆呆的老板正端直的坐在木椅上，手捧着一本泛黄的书，正看得津津有味。
纨绔子弟以为自己眼花，还猛眨几次眼。
对那就是一本书，书名叫做“当朝为官。”
他不可思议的看向书生，情报里那呆呆的老板可是个屠夫，下意识的用唇语说了四字。
“屠杀看书？”
书生亦侧目给了回应：“书生上马？”
“大千世界。”
“无奇不有。”
匪夷所思，连屠夫都这么努力，而这么努力的人却要躲在妖族。
“正道沧桑。”纨绔子弟一脸感叹的又看向打手，似乎想说，别人屠夫知道看书，你这武夫好久也多学习一下？
打手似乎看懂了，却回了个：“****”
高深的意境登时化为虚无。
......
朝雾本想埋怨，但徐小姐率先开口：“你们情况如何。”
范九知其脾性，赶忙道：“我这边没有任何有用的情报。”
“你呢？”
“我也没有。”朝雾沉思了片刻，忽然露出不自然的神色：“但有一件奇怪的事儿。”
“什么事儿。”范九侧目有些埋怨，你这老小子感情还瞒着我呢。
朝雾眼观鼻，鼻观心，不是他不想说，而是觉得说出来范九肯定不信，而徐小姐身为女人，可能心思一些比较容易接受。
“疑犯在看书。”朝雾一下子变的面无表情。
范九和徐小姐同时愣了下。
范九反应过来，本想调侃朝雾是不是在胡编乱造，但见朝雾不似说假，心突突起来。
这又是什么障眼法。
“什么意思？”徐小姐眉头紧皱，清冷不再全是疑惑。
“昨夜疑犯和小云姑娘听到外面响动后起床。我本以为他们要出去查看或者逃...离开。可谁想到，疑犯心无旁骛的看了一整夜的书，而小云姑娘陪了一整夜。”
朝雾咽了下喉咙：“而且疑犯所看之书的名字，我说出你们肯定不信。”
“什么？”范九下意识接话。
“冯氏霸刀。”说完朝雾拍了怕脸颊，示意自己冷静一些。
“冯氏霸刀？”徐小姐重复得不伦不类。
属实是这个“书名”过于潦草。既有姓氏，还加“霸”字，这怎么听都是从地摊上随便捡来的，是用来骗人的。
而疑犯既然能让朝远败得一塌涂地，那还需要看这样的书，就算疑犯还想提升修为，也该看一些，比如《春秋道典》之类听起来比较高深的书。
“这....”范九支支吾吾：“朝雾大哥，你会不会着了道儿，中了障眼法。”
“希望如此。”朝雾冷冷冰冰：“徐小姐，你怎么看。”
见徐小姐眉头拧成川字。
朝雾知道继续说下去，恐怕又会陷入无尽的猜测，清了清干涸的喉咙，转而问道：“徐小姐，你那边如何，已经试探清楚了吗？”
好一会儿，徐小姐才摇头道：“我没那个能力全部试探清楚，那些人很厉害，你们小心一些。”
“原来你也一事无成。”朝雾心里平衡了，喜笑颜开，顿了顿：“对了，我们也该找个落脚的地儿，一直在街上飘着不像回事。”
话落，徐小姐就推开了一家店铺的房门：“这里就是我们的落脚之处。”
范九和朝雾同时目瞪口呆。
印象里这家店铺昨日好像有人的，那不用想这家店铺应是徐小姐昨夜硬抢过来的。
而最关键的是，这家店铺正对着的正是那家叫“云云包子”的包子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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