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云涌(1)
柔顺出了相府,一直在哈哈大笑,引得路人注目而视,她毫不理会,仍自顾自笑着,喃喃的说着:“我说过了,不会放过你的,一个相府的小姐,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敢来违逆我?”
回到宫中后,柔顺仍旧癫狂着,一路哈哈大笑,直到泊歇啪啪两巴掌问候了她,她意识方才转醒了些,“什么?你说什么?奥,你说那个云杉啊,放心,她活不过明日的,哈哈哈”
泊歇双手紧抓着柔顺的双肩,用力的摇晃着“你说什么?你对她做了什么?你好歹毒”,柔顺又:“我就不告诉你,急死你,哈哈哈哈,等明天,你就可以看见她的遗体啦,哈”柔顺还没哈的出来,便被泊歇掐住了脖子,“你且等我,我不会让你好死的。”
在相府内,云杉渐渐的觉出自己身体的力气一点一点的在消失,不久眼前的东西慢慢的模糊起来,耳朵也嗡鸣着,照水见小姐面色惨白,冷汗直冒,抓着自家小姐的手问:“小姐,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
云杉眼前的人已经重影出百十个照水来了,她支撑不住了,咬着牙使着最后一丝力气说:“那杯酒酒有毒,父亲”照水便飞奔出房门找相爷。
云杉闭上眼的时候,还模糊着一些意识,她不知自己能否熬过这关了,她仿佛看到了西境的恒殊,有些沧桑了,可还是英俊的很;脑中忽然又闪过记忆中的那个小男孩儿,自己这次说不定,真的要去找他了。
而泊歇飞奔而来时,见云杉倒身在地,探了探云杉的鼻息,接着便握着云杉的手大哭起来,等云道何赶到时,看见眼前这幅景象,便脚一软,他看了看云杉,说:“王爷,哭什么,小女可还没死呢。”
说着云道何便把女儿轻轻的抱起放在了卧榻上,又仔细探看了云杉的脉象,方说:“还有时间”
泊歇便急切又哽咽地说:“相爷,我可能帮得上什么,相爷尽管吩咐”,云道何看了看他,说:“劳烦王爷进宫一趟,把情况说与圣上,还有你们,都出去,在外面跪着哭,就说小姐,已经亡逝了。”
他们一一照做,云道何想起了那日恒殊给云杉的那粒神药,慌忙地问影怜放在哪儿里,影怜嘴唇发紫,禁不住的颤抖,说:“我知道小姐收在哪儿里,这,在这”影怜手抖着摸出一个锦盒来,云道何打开一看,果然是那药,等把药送进了云杉口中,云道何绷着的神经才略略的松了些,心里想着:“恒殊贤婿,若你能再保小女一命,他日你得胜归来,就算小女不嫁,我绑也要把她绑到花轿上”,看着女儿煞白的面庞,云道何又重重的吐了口气,心中疼痛难忍,双手不住的抓进自己的头发中,他想叫云杉的名字,可是堵在嗓子眼中,怎么也叫不出来,只在呼吸的间隙梗出奇怪的声音来,他又双手握着女儿轻柔无骨的手,反复的感受着女儿微弱的脉搏,他好怕一松手,就再也感受不到了。
泊歇刚回到宫中,便满宫的找那伤人性命的柔顺,泊歇找到她时,她竟然还在与皇后说着云杉如何对她不敬,皇后不想理她,泊歇一下冲过去一掌将那柔顺打的趔趋到了地上,瞬间浮肿了起来,泊歇真想把她千刀万剐了,接着便拎着柔顺去御书房。“皇嫂,这丫头给那相府小姐下了毒酒,如此歹毒,那云姑娘如今怕是命危了。”泊歇大声的对皇后说,皇后一听,也是恨死眼前的丫头了,亏得自己以前还那么维护她,如今看来,自己到是助长了她的气焰。
泊歇不顾宫人们的侧视与柔顺的大声哭闹,一路连拖带拽的把她弄到了御书房,圣上见他们二人这样,心想:“完了,怪不得自己今日一起来眼皮子就一直跳,心神不宁,果然是这孽障啊。”
“皇兄,你昨日让她去相府向云姑娘赔礼道歉,今日她让云姑娘喝了一杯酒,那杯酒,有毒”,圣上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柔顺,泊歇又说:“皇兄,是真的,儿臣赶到相府时,那云姑娘已经命悬一线了,今日那么多人看着柔顺逼云姑娘喝酒,说不喝便不承公主的道歉,随便让人一问便知。”
圣上怒道:“柔顺!可是你做的?一个小姑娘家,怎么这样的歹毒?”
柔顺又疯疯癫癫了起来,又狂笑着说:“我是逼她喝了酒,可那是她自己喝的呀,我可没有强灌她啊哈哈哈,至于她为什么中了毒,干嘛来问我呀,是我干的又如何,不是我干的又如何,左不过那贱人活不过今夜了哈哈哈,都是死人了,皇兄,这时候你还来问这些做什么,自然是想想办法顾着活人啊皇兄,我才是你的妹妹啊,我们可是流着一样的血,难道,你还能杀了我?想要以命抵命不成?”
“哈哈哈,你们休想,她死了是她活该,怎么老天不收别人偏要收她,定是她作恶多奸,我真是太高兴了,啊哈哈哈你们说她惹不得,如何惹不得,你们看,她还不是死在了我手上,什么丞相的独女,大不了把丞相换下去,我可是公主,只要皇兄还在位一日,那丞相还能翻出天来,谁又能把我怎样?”
泊歇再也摁不住自己的怒火,拽着柔顺便扇了她几个耳光,可柔顺还是疯魔的笑着,对泊歇说:“兄长,你怎的这样紧张她?怎么,难道你,喜欢她?啊哈哈哈兄长啊,你怎的这样没眼光,天下女子那样多,反正她都要死了,我那毒,可是西境收来的,无人能解,兄长莫要生气,柔顺这就回府上挑些姿色绝伦的女子,送到兄长府上”
泊歇扬手还要打,圣上说:“眼下先去看看那云姑娘是个什么光景,泊歇你带着御医去,看看有什么办法医治,光打她有什么用,想想办法才是”,又叫进人来吩咐把柔顺锁起来,不许人看望也不准给她吃喝。
而在服了灵药后的云杉,渐渐的意识清醒起来,能感受到父亲握着自己的手,云道何摸着女儿的脉搏渐渐有力起来,便知女儿已然度过危险,又过了一会儿,云杉虚弱的睁开眼来,动了动身体,云道何便再也止不住泪:“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恒殊啊,你又救了小女一命啊”,云杉眼中带着疑问,云道何便说:“是当初恒殊给你的那粒灵药,你才捡回一命来,你仍旧躺一躺,好生的休息,其余的事,有爹呢。”
于是云杉便又睡了一会儿,忽然又被云道何晃醒了,“杉儿,醒醒,清攸王带着御医要来诊治你,杉儿,为父不能让他们知道你无事了,不然好多事情都做不了了,杉儿,这是能暂且封住经脉的药,你要信为父,你不会有事的。”
云杉转醒了听父亲说后,便知父亲何意,于是就吞下了那可封经脉的药。等到泊歇与御医进来时,看到的已然是没有一丝气息的云杉了,御医把了脉,摇了摇头,对云道何说:“丞相,令爱已无生机已经药石无救了。”
泊歇紧紧抓住御医,泣不成声“不可能,怎么可能呢,她才多大啊,怎么就药石无医了呢,她还有救的对不对,你快治治她啊”,御医只说:“王爷,丞相,人已去,节哀”,云道何听了便故意倒在地上,御医又是一番忙乱救治,说是急哀攻心,又拉着泊歇回宫中回话,泊歇如行尸走肉一般被他拉着,六魂已然只剩下一魂,眼睛呆滞的不知看向哪儿一处。
圣上见泊歇这副样子,也不让他处理此事,只让他先回府,泊歇一个人走过狭长的宫道,别人向他行礼问安,他直愣愣的走过去,丝毫听不见,经过繁华的闹市,被行人撞得七歪八扭,他却还是无感,只看得别人的嘴一张一合,却听不见声音,辨不出他们话里的意思,眼看泊歇迎面就要与一飞奔而来的马相撞,一人忽然拉过他,“你怎么了,我喊了你好久,让你避让,你却癔症了一样”,经过马儿的一场嘶鸣,才把泊歇的神思拉回了些,原来是锦然那小丫头,一个人跑到闹市来玩,看见泊歇一个人迷乱的走着,唤了他好久还是没注意到她。
泊歇眼睛略略的聚了焦,说“她死了,她怎么就这么死了呢”
“你说谁?谁死了”
“她”
“她是谁?”
“云杉”
“你开什么玩笑,她好好的怎的咒她呢”话音刚落,锦然又看了看泊歇这副样子,心里顿时突突了起来,难不成,是真的?因而也不理会泊歇了,飞奔着朝着相府而去。
突然天降大雨,路上的行人渐渐的散去,大雨在地面上敲出大大的水泡来,泊歇仍旧是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雨水很快便把他浇的通透,一身华服也紧贴在了身上,一只狗从他脚边飞奔而过,在泊歇的袍边扬起了泥点。
“你怎么就这样离去了呢,这么突然,我还没来得及向你表明心意啊,我总想着来日方长,总想着等你及笄后再与你说也不迟,若是我当初能在勇敢一点,该有多好啊,我们曾经有过那么多次见面,我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么,杉妹我对不起,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杉妹”
泊歇仰头说着,雨水混着泪水冲洗着他的面庞,也流到了他嘴里,胸腔泛上来的生疼加上哽咽想要咽下去,他突然大咳了起来,弯着腰,抚着胸,一直咳,气息渐渐的短弱了下来,他倒在地上的时候,心想:这样也好,这身家功名算得了什么,总抵不过杉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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