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相处
在清攸王泊歇的安排下,那位姑娘在御前陈述了冤情,圣上震怒,这般衣冠禽兽之人,怎配留存与这世间?多留这样的恶魔在人间,他的子民便多一分的危难,于是下令彻查,朝中官员也有想保他的说:“此事真相如何尚未可知,不能听此姑娘一人言语便断定那齐铭恩的罪,此番还须慢慢查证。”
泊歇在旁说:“皇兄,我初遇这女子时,乃是在品花楼,臣弟把她接入了府中,后来听她说了此等冤屈,便让人去林州地界查探,臣弟的人在那还遇到了好些困难,问起人这一桩事来便退避不及的模样,十分可疑,臣弟让人继续查,竟然查出来那齐铭恩,除了拐杀良家女子、逼良为娼外,还卖官鬻爵,整个林州官场,几乎全是走他的门路得来的官,起初就有官员上报此事,我这里还有这份奏报,那小官家前脚刚把奏报送了,后脚便被那齐铭恩以私通流寇的罪名抓了起来,不久就死在了狱中。”
泊歇呈上了那奏报与其它信件,皇帝看了,摔与刚才为他说话之人,“人证物证俱在,还想要怎么查证?你!他又给了你多少好处?你成了他这样一个从五品的保护伞?你!还有你们!别忘了,你们拿的可是天家的俸禄!这天家的俸禄又从何而来?从百姓身上来!你们食百姓之禄,却又将百姓踩在脚下,踩进尘埃中,朕问你们,这究竟是何道理?”
一时间朝堂静寂无声。皇帝拂袖下了朝,而后又查出那齐铭恩全靠着自己夫人,利用在内帷中行走便利之机,贿赂朝中官员,以通消息,而后皇帝下旨:昭告齐铭恩罪行,押至京城,在闹市凌迟处死,其子发配边疆,其妻女充为军妓;其它妾室若有冤情可自证者,不予追究。
泊歇问圣上:“皇兄为何要强调在闹市行刑。”
圣上说:“朕要让他们好好瞧瞧,睁大眼睛看看,欺辱子民者是何等下场,这么深重的罪孽,一定要用最疼痛难忍的刑法,让他眼看着自己的皮肉一点一点的片下来,自己还是留有一气在,这样,才对得起死去的冤魂;也让那些百姓看着,他们的君主,是将他们放在心上的。”
“这件事已经有了结果,暂且不提,我这里关于减免税赋的事,我们还需细细的再推敲推敲”圣上对泊歇说。
而在将军府的恒殊也已然知晓了旨意,这样的处置对他来说已经达到了想要的结果,于是修书给清吟,告知他在途中行事,将那齐铭恩之子,按江湖人的规矩来,挖去他的眼睛,砍掉他的双臂,挑断腿筋,刺花他的面容,弄哑他的嗓子,只留他一条命与双耳,让他听尽周边人的嘲笑挖苦讥讽,折磨至死。
“杉儿,你放心,此事并无他人知晓,你日后出去,还是那个端庄持重,冠盖京城的丞相小姐。”,恒殊说,云杉本是不太理解为何判的这么重,又一想自己还有个丞相老爹,又有这恒殊的本事,心下便也释然。云杉向着恒殊行了一礼:“此番还要多谢将军,多谢将军费心替我谋划,解我心中恨意;谢将军及时赶到,救我于水火;谢将军温柔软语,解我开怀。”
恒殊本是期待的看着云杉,可听到最后,只听到谢字,并没有听到他想听的,便说“我为姑娘鞍前马后,可不是特意的上赶着来讨姑娘的谢的”
“哦?那是为何?”云杉挑眉的看着恒殊
“为了为了姑娘你啊”
“姑娘,我心悦你,想要娶你,我第一次见你,第二次见你,此后与你的每一次相见,想的都是怎样才能娶到你,我念了你这么久,盼了你这么久我们相处了这么些个时日,你怎么只对我说了谢谢呢”
“天下那么多好女子,你何故喜欢我呢?难道是因将军在多年来的军旅生活,并未见过什么女儿家,于是来这京城初一见我,才会觉得非我不可?”
“当然不是,这世间女儿千千万,我独钟情你一人,已经很久很久了,我见过苍茫的大漠孤烟,吹过凛冽的刺骨寒风,听过幽深的鸟兽虫鸣,可这些都不曾让我欣喜雀跃,因为所到之处,并无你;而见了你,才觉得不枉来这人世。”
“那你又喜欢我什么呢?样貌?地位?”
“自然不是,我喜欢,全部的你,冷硬、狠厉、无情、端庄;心善、柔软、调皮、肆意这些是你,这些,又不全是你,可是我都喜欢,因为这些的存在,才有了今天的你。”
“可我也希望能有朝一日,在我为你遮蔽的天空下,你能安然的卸下伪装,不再怕这俗尘凡世,不用担忧明枪暗箭,去做一个骄纵的小女孩儿,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不开心的就骂人,生气了就打人。”
恒殊深情又真挚的说完,反倒给云杉说的哑口无言,她脸红了起来,朝恒殊怀中扔下一个东西,错身便走了。恒殊见时,原来是个木梳,上面刻了杉木的纹路。
恒殊找到院中的云杉,“多谢姑娘,小生定当日日爱惜此物,日日用它来拢发。”云杉也不理他,转身走了,恒殊见云杉一下关了门窗,仰起头来笑得好大声。
不同于自己家中那些清除一批又来一批的眼线,这将军府里只有恒殊与竖隐主仆二人,故而云杉在将军府的这些时日,极其惬意与放松,有很多瞬间都让云杉觉得,自己好像身处于世外桃源一般,不再时刻注意着自己的言行举止,也不用故意泄露些信息给那些府中各方势力的眼线们,以前云杉总觉得恒殊对她说的像一个美丽的谎言,听起来如梦似幻,却难以有真正实现的那一天,可如今她却实实在在的过上了这样的日子,哪儿怕只有这短暂的几天,可对于云杉来说,已然足够,就像是沙漠中快要渴死的人,终于被人带到了绿洲-是的,这是一种希望,一种在云杉看似光鲜靓丽实则阴霾灰暗的日子中的希望,人有了希望,也就有了盼头,有了盼头,也就有了生机。
可云杉不知道的是,她已经对这种生活慢慢着了迷。
在这些日子里,恒殊日日陪着云杉,云杉写字,他便在一旁给云杉磨墨;云杉练剑,他便与云杉一起比招式;云杉发呆,他便看着云杉发呆;恒殊想着,这样的时刻慢一点,该有多好;这样的场景,永永远远,该多好。
云杉问他:“我来了这些时日,你陪了我这些时日,白日里日日跟在我身旁,怎么不见你处理些军务呢,难不成圣上革了你的将军名号呀?”
恒殊说:“我回京述职时便已在军中安排妥当,若无甚大事,自有副将代理,不必与我知;况且那日述职时,圣上甚是满意,问我想要什么奖赏,我便趁机说在外飘游了这么些年,忽一回京,想要歇歇。所以我才这般悠闲的,怎么,你担心我被革职,日后你没了这去处么,姑娘放心,有我在一日,便有姑娘一份安置。”
云杉见自己只问了这一句,便引出这么不着调的话来,也不理会他。
那恒殊双手忽然从背后托出一只雪绒绒的小兔子来,捧到了云杉面前,云杉见了这只小兔子,极其欢喜,时时刻刻都抱着,问他是从哪儿得来的,恒殊说:“这本就是你的兔子呀,你怎么忘了?”
云杉一脸问号,恒殊又说:“这个兔子,可是大有来历呢,跟旁的兔子与众不同,你猜他是打哪儿来?”
恒殊又说:“它从天宫来,它是天宫的兔子,自然找的是嫦娥,那这兔子不是你的,还是谁的?”
一番话给云杉说的哈哈大笑起来,恒殊也跟着她笑,两人笑得倒给怀中的兔子弄得躁动不安。
又过了两日,恰逢清明时节,云杉觉得自己该回去了,于是让竖隐去传了个话,让影怜早早赶马车出来,只说是要去城外祭奠亡母。
“你便再留些时日,好不好嘛”想不到那样伟岸的将军竟然向云杉这么撒娇,云杉看着眼前人委屈巴巴又楚楚可怜的样子,破天荒语气温柔的哄着恒殊,说:“好啦,我已经在这里很久啦,最近都是照水或大早或深夜的扮作我,我再呆下去,那些人恐怕要生疑啦,好啦,将军,咱们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呀。”
云杉后一句话刚一说出口,连自己都震惊到了:她在说什么?什么以后?
而恒殊听此,立马喜笑颜开,说:“好,这可是姑娘说的,以后,有的是机会,姑娘可莫要骗我,否则,我定是不依的。”又说:“我怕姑娘反悔,倘或一回头,便不认此事了怎么办,姑娘等我,一会儿便来。”恒殊急匆匆的走进屋内,写了张“字据”,上写:云杉与恒殊,来日方长,立此据为证。写完后又匆忙出来便要云杉“签字画押”,云杉哭笑不得,想着自己随口一句话,他怎么这般认真起来,又觉得心头间生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丝丝绕绕的,想要抓,却抓不住。
云杉按着恒殊所说,签字画押了,出门上马车时,她竟然好想好想回头看看那个人,觉得自己怕不是中了什么疯魔了,她感受得到背后灼灼地目光,便忍者想要回身看他的冲动,上了马车,等到马车快要行到巷尾时,云杉掀开帘布往将军府看了看,看到那恒殊还站在那,直朝着自己马车的方向看,云杉忽然发现自己,生出许多不舍与留恋来。
恒殊自然也看到掀开帘回望又迅速钻回马车的云杉了,他知道云杉心底定然也是有自己的,他像个孩子般的大笑,觉得一切都是那么顺眼、那么美好,就连看着那条时常出现在自家门口的癞皮狗,也觉得清俊了不少。“小仙女,我们,来日方长”恒殊低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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