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她干巴巴的说什么？
她第一次被蛇围攻是在十一岁那年，阿弟苏月凌命悬一线，被判定永无康健之日。
她的母后坚持未来天子一定要是自己的孩子，还要除去她身为女子对蛇虫鼠蚁的恐慌无助。
“你就是太子，未来的天子，皇家是充满血腥之地，乱世也不许你有丝毫畏惧半分怜悯，更不许你有弱点跟软肋！”
她的母后魔怔了一样，把她关在了一个满是蛇虫老鼠的小房间里，只丢给她一把匕首。
不管她怎么哭喊，母后都没有理会，直到第二天清晨，她安静无声，门才打开。
她双手血淋淋，胳膊、腿，都是伤痕血迹。手里紧紧的握着匕首，没有颤抖，平静的站在阳光下，明明沐浴着阳光，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
事后，她疯了一样跑去找楚轻寒，拱在楚轻寒的怀里哭到声音沙哑，“我只想做我自己，如果我死了是不是就能摆脱现在的一切了？”
楚轻寒关怀道，“发生了什么？”
她摇头。
“是什么都不想说是吗？那我不问，我说你听着。”楚轻寒紧紧的抱着朕的小身板，温柔宽慰，“我一直想有个妹妹，有个妹妹多好，不用跟我争权夺利，争夺家主之位，如果她到了出嫁的年纪，我就给她选婿入赘，她看好谁想要几个我都会满足，所以你一定好好活着，等我从边城归来，在朝堂大权在握，到时我会不再让你呆在宫里饱受委屈。”
之后，她不管被母后训练的有多苦多怕都没有再哭。
再之后，楚轻寒回归战场守卫边陲，她没有等到楚轻寒归来，她就失去了永乐公主的身份，一切也已成定局。
往事不可追、不可留、不可念，回朝后她也与楚轻寒立场不同，仇怨深筑无法挽回。
她虽然不再惧蛇，可她是阶下囚，不能冒然跟楚轻寒硬来。
只好如普通女子那般放声尖叫，逃窜到墙边死拽着铁链，叫的要多惨有多惨，“啊！我一个弱女子经不住蛇咬，大人饶命啊！”
“只要你有本事把这些水蛇都弄死，本相就饶你一命，如若不然，隔壁池子里还养着百八十条，都给你扔进去。”
楚轻寒似笑非笑透着几分弑杀之意，“对了，本相还养了两条西域绿蟒，要不要一起试试？”
不要！她不要！
横竖都是死，苏月惜豁出去，掐住最近的一条水蛇七寸处，聚内息把蛇头硬狠狠的拧了下来。
蛇的血喷溅在她的脸上，她一时间忘记了掩饰自己的神色，双眸刹时狠戾瞪向楚轻寒，“大人说话可要作数！”
话落的同时翻身跃起，趁边角侍卫不注意一把抽出侍卫的佩刀。
她一手水里抓蛇，一手砍断蛇头，直到水被蛇血沾染，池子里只剩下脑袋分家的水蛇尸体才停下。
“好一个柔弱女子。”楚轻寒波澜不惊的看着她，神色平静如常，清淡十分有力的一字不容回绝，“说！”
说个毛啊？
问都不问句让她干巴巴的说什么？
最起码问点什么，她下面不就有词了！
“这是你最后活命的机会。”
楚轻寒示意侍卫们，侍卫们马上抽刀，那架势只要楚轻寒一声令下就能把她砍成肉泥。
“我说！”她无中生有，随心随意的扯还不行嘛。
苏月惜是君不能跪他，便机智的故作无力瘫软在了水里。
她低头‘坦白’道，“我其实是齐国训练的细作，从小就学习使用魏国盛都口音，半年前被派来盛都，混入盛都昌乐坊搜集情报，上次入相国府是为了找被温阳王送入相国府的阿姐，吞掉的那块木牌，是阿姐雕给我的，上面还刻有阿姐的名字，我怕被大人发现牵连阿姐，所以……”
情到深处，苏月惜卖力挤出两滴眼泪。
抬头时发现侍卫已经在她迎面。
苏月惜楞了一下，好不容易搞出眼泪感瞬间憋了回去，紧张的没把住嘴门，“大哥你想干嘛？”
侍卫凶神恶煞的瞪着她，“你阿姐跟你分别叫个啥名？”
“宋婉儿，我叫宋小鱼。”苏月惜很庆幸去取军令牌的时候，因不放心南宫盈雪，从南宫房那里打听了两句。
环顾四周，楚轻寒已经离开了，侍卫粗鲁的抗起她就走，压根不管她的呼喊，“大哥，脑充血啊大哥！啊！大哥轻点，你娘是女的你有娘还不行嘛！”
相国府清水苑内，苏月惜如愿见到了南宫盈雪，还有其余四个齐国温阳王送给楚轻寒的女人。
其中有两个衣衫破烂，条条鞭子抽打的血痕未干，站都站不住歪倒在地上，一看就是刚从刑讯中拖来的。
“阿姐！”苏月惜情绪激动冲上前，紧紧的抱住了南宫盈雪。
南宫盈雪震惊难掩，急忙拥住她，“小鱼你怎么在这里！”
她的乳名就叫小鱼，是一个父皇压根忘了，只有母后记得的乳名，除了阿弟苏月凌跟母后知道，再没跟任何人提起过，所以才敢在宫外延用。
“温阳王说过，只要我老老实实的替他办事，在盛都打探消息，就会放过你，他骗我！他怎么可以骗我！他还当着我的面，在名册上划掉了阿姐的名字，我看的清清楚楚，是宋婉儿！” 她想以南宫盈雪的聪慧，只要她给出了信息，应该能随机应变。
“小鱼……”南宫盈雪身体僵了一下。
虽没表现出来，可苏月惜知道，南宫盈雪一定在惊愕她为何会晓得自己在相国府的化名。
毕竟她在南宫盈雪面前，只是一个野生野养，在盛都城闲混的姑娘。
“我已经对大人从实交代了，大人不会杀我，阿姐你不能有事，不能……” 苏月惜了解楚轻寒，借此机会见到南宫盈雪只是第一步，她一定会让南宫盈雪平安离开相国府。
看完她的真情表演，楚轻寒好心的留她陪阿姐在清水苑的房间里聊天叙旧。
她声音压的很小，眼神带着一丝不安，“雪姐姐要是……”
南宫盈雪竖手指挡在她的唇前打断，“我信你，信你为我而来，即使你真是敌国细作你也定不会害我，这就够了。”顿了顿，毫不犹豫向她透露重要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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