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先师遗嘱
青璃国,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处。
一个脸上挂着鼻涕虫穿着小粗布短衫的男孩背着左手,跑向一个同样是穿着粗布衣的女孩:“木头木头,我给你看个大宝贝!”
“你有什么大宝贝?”女孩对男孩背后藏的东西很感兴趣,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直往那边看。
男孩略微得意的欸了一声,想要钓着小女孩的好奇心:“我不给你看!”
小女孩可不是什么愚笨的人,哪里不懂他想干嘛,佯装恼怒:“哼,我还不看了!”
见女孩扭头就走,小男孩顿时慌了,急忙追了上去。
女孩斜着撇了一眼男孩,水灵灵的眼睛里闪过狡黠:“哼!石头你弄来了什么好东西?”
“不告诉你,你猜一下!”
“我不想猜,你直接说吧!不说我可就走了!”
树枝上蹲着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小孩,饶有兴味的看着两人掰扯,小女孩使的这法子还是她教的,欺负一个半大小男孩还是绰绰有余的。
“穗丫头!穗丫头!回来吃饭了!”
丸子头小孩拍拍手,叉着腰站了起来:“小米,石头手里捏着一个鸟蛋呢!”
名为石头的男孩听到声音,双目圆睁,气哼哼的:“陈穗!”
“干嘛?回家吃饭去!”陈穗早已经习惯了他这样子,怪有意思的,她拍拍手上沾的灰尘,从树上跳下来,动动腿拉伸一下,刚刚在树上蹲麻了。
见陈穗一脸豪衡的样子,石头缩缩脖子,上次被她揍了一顿的伤口突的隐隐作痛,他不要跟陈穗这个坏丫头玩,还是小米好,不会动手揍人!
“小米,这个鸟蛋给你。”
小米接过鸟蛋:“石头我回去吃饭了!下午我们去后山上找找有什么好吃的!”
“好!”
……
陈穗大口大口扒拉着饭,感受着肚子渐渐被撑得滚圆。
“穗丫头你吃慢一点!”
“嗯嗯。”
她虽然这样应着,但是扒拉饭的手速丝毫没有慢点。
吃饭,对她来说是人生的头等大事。
第一世就是在吃饭的路上被雷劈死,第二世饿了一世,最后吃的饭竟然还是个断头饭,在一个富裕人家的宴席上被人毒死了。
陈穗叹了口气,这富贵人家事情真多。
然后,睁开眼到了这,一个平平无奇务农家庭。
她父亲是秀才,家里说不上富有,但是养两个饭桶还是绰绰有余。
饭桶一号自然不是她,是她叔父,她是饭桶二号。
正想着他,他就来了。
可谓是说曹操曹操到。
陈泉伸手薅了一把陈穗的头,宽大粗砺的手掌薅得她东倒西歪,但是手里吃饭还是没停。
他笑了:“穗丫头今天去抓了几只野鸡?跑得饿成了这样?”
“没抓没抓!”陈穗偷摸看了一眼她爹,坐正了身体,她爹虽然对她管束不严,但是从行迹里还是能看出想将她培育成一个温柔可人娇弱的女孩。
陈林:呵呵,我已经放弃了。
陈林自然知道陈穗心里那点小九九,看这样子,是抓了,但是没抓到。
内心已经思索着是不是得找个时机借题发挥送她是私塾里上学。
穗穗早慧,若不是女子,那神童的称号定然归她所有,可惜她是女子,早早的将名声传出去,怕是来求亲的能将他家门槛踏垮。
陈林却不想这样,他的女儿并不止有嫁人这一条出路。
“爹我吃完了,去洗碗了。”
得,这小家伙又偷摸在灶里埋鸟蛋了。
陈林抬手揉了一下陈穗的脑袋,从腰间的钱袋里拿出十文钱:“去把这送给张伯伯。”
“好。”
陈穗接过钱,小短腿跑得飞快,一溜烟就跑到了陈伯伯家门口。
在门口喊了一声:“张伯伯!”
屋里走出一个妇人:“是穗丫头啊,你过来干嘛?”
“张伯母,我爹让我来送上次捎带鸡蛋的钱。”陈穗声音脆生生的,笑得乖巧。
一道目光直直的盯着陈穗,正是张磊,陈穗朝他做了个鬼脸。
“张伯母,我回去干活了!”
“好好好!真是个乖孩子!”妇人夸赞道。
“哼,尽是些假话!她会干活?”张磊经常看到她在后山玩,当然是不信她说的话,但是大人信啊!陈穗果然是个坏丫头,连大人都能骗过,觉得她乖巧懂事。
“哎呦!娘你打我干嘛!”
张磊心里嘀咕着,却没想到头上遭了一击重锤,原来是他娘给了他一拳。
“看什么,你就知道吃!”
张磊拿着筷子的手都凝固了,他娘在说什么?
“还看!吃完跟你爹上山砍柴去,现在多攒点钱!”免得以后媳妇都娶不起。
后面那句话她自然是没说。
……
陈穗随手拔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迈着腿往家里走。
回家将房间里里外外扫了一边,陈穗放下扫帚,左看看右看看,确定凯爹不在家,小跑着往厨房。她的大鸟蛋!她来了!
陈穗上午待的那棵树上,有一个藏匿得很好的鸟窝。
她爬了上去,里面有五颗鸟蛋,鸟蛋小巧,有点点斑纹,不知道是什么鸟,不认识。能吃就好了!
陈穗掏了半窝鸟蛋,全掏光了以后没得吃,细水长流。
迈着小短腿,揣着鸟蛋跑回家。
“爹、娘?”陈穗喊了一声,没人应答。
明亮的眼弯了起来:“太好了!”
她走到厨房,灶里还有余温,把全部放在灶里用它的余温将之烫熟。
趁着温鸟蛋的时间,她拿着扫帚将门外屋内里里外外的扫了一遍。
扫完地,鸟蛋差不多也该熟了。
陈穗在灶旁的柴堆处随意抽了根木棍,扒开埋着鸟蛋的灶灰,掏出里面的鸟蛋。
“陈穗!”
稚嫩的声音从后面冒出来,陈穗被吓了一大跳,定睛一看原来是刘米:“小米你吓我一跳!还以为是我爹来了!”
“嘿嘿!”
陈穗白了她一眼,给刘米递了一个鸟蛋,算是封口费了:“你找我干嘛?”
陈穗一向不爱跟这些小孩玩,沉迷于在周围找吃的。
在她们还在玩泥巴的时候,她已经在小溪里摸虾子,被她爹捞在手里揍了。
事事争先,她是一个要强的小孩。
是的,她是一个小孩,陈穗叹了口气,就没活过十五的小孩。
那年阳光好,奔赴食堂从楼上掉了下来,又一年风和日丽,古代大户家误食毒物。
事不过三!这次她肯定不会出什么事。
刘米不知道陈穗怎么回事,突然就变成了一根打了霜的茄子,蔫吧了。
“我不吃你的鸟蛋就好了,你别难受!”
“好!”陈穗麻溜接过鸟蛋,笑嘻嘻的问道:“你找我干嘛?”
“去不去山上玩?”
“不去不去。”
陈穗拒绝:“我晚会要去拔草。”
“好吧。”刘米只能跟张磊一起去了。
陈穗吃完了鸟蛋,去取了一个竹桶,打了一壶凉开水,背上往她家地里走去,她今年才六岁,最多做点小事情,例如拔草,将田里的石头捡出来。
她更喜欢拔草,因为拔草使她快乐,有时候她可以在拔出的草上看到一点绿光,然后拔出绿光的那天,晚上可以睡个好觉。
“爹、娘!我来了!”
“嗯,累了就歇一会!”
陈林取下头上的遮阳斗笠,给陈穗戴上。
陈穗晃了晃脑袋,斗笠也摇了起来。
“安紧了爹!”
陈穗开始拔草,一抓一把草,双手一上一下,拔得飞快。
一点绿光从她手里的草里颤颤巍巍飞了起来,没入她的身躯。
陈穗目光炯炯,神情欢喜。
拔完了最后一亩地,陈穗拍拍身上的灰:“爹、娘,我拔完草了!去玩了!”
“好。”
陈穗去小溪里洗了个手,拿出她的宝贝小木桶,开始抓虾子。
抓虾子,晒干,日积月累也可以在桌上添一个小菜。
陈穗砸吧了一下嘴,想着炒虾仁的美味。
丝毫没感觉到背后一抹杀机乍现。
灰色的细蛇吐着猩红的蛇信,冰冷的瞳孔紧盯着小小的身躯。
突然一道银光闪过,蛇头与蛇身一分为二。
陈穗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貌若仙人的男子,他一身气质出尘,笑容温和,如初生暖阳。
是的,他一走过来陈穗就感觉热烘烘的。
“陈林跟你是什么关系?”
“你是谁?”她可不是普通小孩,万一是仇人,她一个凉凉就够了,不会傻乎乎的带人去端一窝。
男子笑了起来:“不用害怕,先师与你父亲有一段因果需要了结。”
他顿了顿,想着她只是一个小孩,于是说道:“说了你也不明白,快带我去找你爹。”
“好吧。”
陈穗起身,才见到背后断成两半流着血的灰蛇,内心有点好奇,这是他切的吗?都没看到他把用什么利器,是武功吗?
但是看男子的样子,却不敢多说什么。
舒桐跟着陈穗走了一阵,嘴角上扬,这小孩,有意思。
“你知道你家在哪里吗?”
陈穗内心心虚,挺了挺胸膛:“当然知道!”
舒桐倚靠在大桃树上:“这地方是村口,你家住在村外?”
“对!”
舒桐看着快步走向这的陈林,笑容更胜:“你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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