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故人
第四十五章 故人
“害得外公一路劳顿,朝寒不孝。”
徐朝寒看临安伯一大把年纪舟车劳顿从临安赶来淮北,脸上满是菜色,方才下车的时候都已经吐了一回,听随行的小厮说临安伯在路上被颠簸的吐了好几回,也没吃什么东西。
这会儿安顿下来后,临安伯的脸色才好看了些。
徐朝寒上一世不记得十三岁之前的事,所以也对临安伯没有任何印象,十三岁之后,再未见过临安伯。
“唉,寒姐儿都长这么大了,一晃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老朽我都有二十多年没离开过临安。”临安伯手一拂白花花的胡子,慈祥的笑着道,深有感触。
徐康清一贯清冷的神色里多了几分的恭敬,道:“多年不见,岳父身子还如以往一般健朗。”
临安伯冷哼了声,显然并不待见徐康清:“还好,死不了。”
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变了味。
徐昌源适时的走到临安伯面前,亲近的喊道:“外公,向明见过外公。”
临安伯这才将目光落在徐昌源的身上,满意的点头道:“不错,不错,向明是个不错的孩子,日后必定有大出息。明年的春闱可有把握?”
徐昌源恭敬的回答:“向明一直以来专心钻研制艺,但求明年春闱能全力以赴。”
“好,是个谦虚的孩子。”临安伯笑着点头,对徐昌源越发的喜欢。
临安伯道了之后,徐府已经拍小厮去请宋佑和宋妍,这会儿宋佑和宋妍已经赶了过来,见临安伯与徐府的人在说话便安静的候在一旁,等临安伯跟徐昌源说完了话后,宋佑和宋妍近前去:“爷爷过来也不先送个信给我们。”
临安伯一看到宋佑和宋妍,便就笑得眉毛弯弯,宋佑和宋妍这两个孙儿辈的让临安伯很是喜欢欣慰。临安伯看了看宋妍又看徐昌源,道:“妍姐儿和向明的婚事啊,还是尽快的操办了吧,干什么非得要向明中了进士。难道向明不中进士,妍姐儿就拖着不嫁啊?”
宋妍低头娇羞的看了眼徐昌源,徐昌源一表人才,气度不凡,学业方面又是徐康清一手教导,虽然不比宋佑有名气,学识却不比宋佑差。在淮北也有一段时日,跟徐昌源有所接触,早已对徐昌源生出爱慕之心。此番经临安伯一提,心中自然欢喜。
徐昌源也看了宋佑一眼,嘴角微微带笑,分明是两相欢喜。如此,临安伯捏着胡子笑着点头。
随后目光又落在宋佑和徐朝寒的身上,临安伯来淮北,最主要的还是收到了宋佑寄回去的信,宋家的孙子辈里,临安伯对宋佑最满意,也最喜欢。虽然徐家这些年来与宋家来往的少了,可临安伯心里还是很喜欢徐昌源和徐朝寒这两个外孙。徐昌源娶宋妍,宋佑娶徐朝寒,在临安伯的眼里是很满意的两桩婚事。
之前徐康清答应将徐朝寒嫁给宋佑,宋佑便就写了书信送回去,可是变卦之后,宋佑还没来得急将书信送回去,没想到临安伯竟然亲自来了。
“寒姐儿的婚事还没订下……”见临安伯就要提及此事,宋佑立即开口阻止道:“爷爷,子钧有些话要更您说。”
看宋佑的脸色很是难看,临安伯应了下来,疑惑的看向他。宋佑附耳过去,将近来发生的事简略的跟临安伯说了一遍。临安伯的脸色一怔,没再提及宋佑和徐朝寒的事。
倒是二夫人接过话来,以为临安伯是要问责,歉意的解释道:“其实也是给寒姐儿订了亲事,婚期都近了,可哪里晓得出了后来那样的事,我们徐府的脸可是丢尽了。”
在屋子里的柳璟轩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临安伯自然知道同徐朝寒订亲的人是谁,他冷冷的白了柳璟轩一眼,道:“要老朽是说,这位柳公子配不上我们寒姐儿,这婚事吹了好。”
说着,拉着徐朝寒在他的身边坐下,慈爱的对徐朝寒道:“寒姐儿莫难过,日后外公帮你说一门好亲事,就算真说不上好人家,我们宋家可还有好几位小子没定亲的,任由寒姐儿挑选。”
徐朝茵眼里露出几分对徐朝寒的羡慕来,宋家的公子个个都神采飞扬,英俊不凡,单看在这儿宋佑便知,听说宋佑还不是宋家几位公子里样貌最好的。
“哟,真是难得,没想到老身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临安伯!老哥哥,咱们这有二十多年没见了吧?”刚被安顿下来的钱老太太竟然杵着拐杖带着沈风晚过来了,她一见到临安伯就是激动不已,热泪盈眶。
“自从钱兄和弟妹离开临安之后,算起来当真是有二十多年不见了,弟妹这身子骨瞧着也还硬朗。”见到钱老太太,临安伯也是异常的高兴激动,直接站了起来迎了前老太太两步。
“我一听着外面有人老哥哥来了,我这老太婆啊,拄着拐杖就迫不及待的来了,等抽空咱们可得要好好的聊聊。”钱老太太感慨的道。
临安伯点头,眼下这满屋子都是人,他不能只顾着跟钱老太太叙旧,将其他的人晾在一旁。
“原来临安伯和钱老太太还是旧识?”徐康辰并不打算放弃掉能跟钱老太太攀上关系的机会。临安伯在临安,钱家在淮北,临安伯和钱老太太竟然会是旧识,屋子里的人显然都对此很感兴趣。
钱老太太倒也乐意说起当年的事:“当年我和老爷在临安游历的时候,遭遇敌家追杀,是临安伯出手相助,救了我和老爷,之后我和老爷与临安伯一见如故,临安伯更是带领我和老爷游玩了一番临安……如今想来,那段日子是我与老爷最开心的日子,当年多亏了老哥哥,不然我跟老爷早就魂归黄泉了。”
临安伯大义的道:“弟妹说的哪里话,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说完,喝了口茶,显出几分的倦意来。徐朝寒想到临安伯一路赶来还未好好歇息,便道:“外公怕是有些累了,朝寒送外公先去厢房里歇息。”
临安伯摆了摆手,向宋佑道:“不用了,子钧,妍姐儿送我回别院吧。”徐朝寒想了想,道:“也好,徐府近来人多杂乱,实在不适宜外公居住,宋家别院清净,离徐府也不远。”说着,便使唤丫鬟小厮送着临安伯去宋家别院。
徐朝寒又去跟刚从山西回来的堂姑姑说话,堂姑姑身上遗传了徐家人的特征,虽然三十出头了,看起来却像个二十多岁的妙龄女子,眉眼间总有股清雅书卷之气。堂姑姑还带十二岁的女儿薛暮霭来。徐朝寒才进院子便听见屋子里面丫鬟和成薛暮霭说话。
“分明我们接到的消息是四表姐和柳公子成亲,怎么变成六表姐了?我和娘来淮北听到了些话,说是六表姐勾引了柳公子,六表姐怎这么不要脸!”
听薛暮霭这样气愤的说,丫鬟忙嘘声道:“薛表小姐,您可小声点,这话让六小姐听了去,奴婢可就要遭殃了。”
薛暮霭怒意更甚,道:“她不要脸做出这样的事,还怕人说了?四表姐真可怜……”
徐朝寒笑笑,这个薛表妹倒是有意思,她推开门进屋子里去:“薛表妹在这儿可还习惯?”
薛暮霭见是徐朝寒进来,立即喜悦的道:“四表姐,你要过生辰了,暮霭给了准备了生辰礼物。”说完就欢快的跑回房间里一会儿就拿了一个精致的木盒递给徐朝寒,“四表姐,你看看,喜不喜欢,我自己做的。”
徐朝寒笑着打开一看,是一支简单的朱钗,银簪头镶嵌一颗粉色宝石,下坠两个小铃铛坠子,晃动起来时叮铃铃的想,倒是挺符合薛暮霭天真活泼的性子。徐朝寒满意的道:“很特别,谢谢薛表妹。”
“四姐姐叫我暮霭就好了。”薛暮霭道。
徐朝寒点头:“好,暮霭,姑母在吗?”
薛暮霭回道:“娘亲路上累着了,这会儿正在房中休息。”徐朝寒想想,不宜打扰了姑母,跟薛暮霭说了几句话,便就打算离开。
只是,才走出屋子,便看家沈风晚一身轻松的靠在院门口,徐朝寒停在屋檐前,看了沈风晚一眼。
薛暮霭疑惑的跑出来问:“咦,四表姐怎么不走了?”
话音还未落下,薛暮霭的目光就落在了歪倚在院门口的沈风晚,新奇的道:“这位公子喜欢四表姐。”
沈风晚像是被薛暮霭的话吓住了,换了个姿势别开脸去,显得几分不自在。
徐朝寒倒是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可等反应过来时,倒觉得这不过是薛暮霭这个小姑娘的童言无忌,做不得数,反倒从容淡定,走上前去向沈风晚问:“你来有何事?”
沈风晚收起方才的扭捏之态,恢复一贯嚣张纨绔的模样来:“钱老夫人想见你。”
徐朝寒半信半疑,白了沈风晚一眼,钱老夫人能使唤得动京城小霸王来传话吗?
“你怎么跟着钱老夫人一块来了?”徐朝寒问道,并未走动。
沈风晚依旧吊儿郎当的靠在院门边,手里不知从哪儿扯了一根狗尾巴草左右的晃着,道了一句:“钱老夫人看我喜欢,我正好没地住,就跑钱府里去住了,钱老夫人来徐府凑热闹,我便跟着一块来了。”
徐朝寒白了他一眼,他还能没地方住?便跟着他往钱老夫人歇脚的厢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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