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尘封的记忆

天牢。
一群战俘被关在不同的牢房里，林望由于其特殊身份，一个人单独关在一间特制的牢房，墙壁是加厚的，所有的栅栏都是由玄铁打造，就算是插翅也难飞。
这样的牢房通常用来关押朝廷重犯。
不管外面是怎样的艳阳高照，天牢里每天都只有一片阴暗笼罩，空气中弥漫着发霉的味道，烛火摇曳的影子倒映在墙壁上，更添几分阴森。
只听“咔擦”一声，外面的大门被人打开，紧接着宫沉香身穿一袭白衣走了进来，和这天牢里的浓黑阴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沉香圣女。”看守们恭敬地低下头。
“你们先到门口守着，我需要审问一个犯人。”宫沉香面无表情，空灵的声音在密闭的空间里回荡，神秘又高贵。
看守们几乎是立刻照办，退到了门外把守。
宫沉香四周巡视了一圈，穿过长长的走道，最后来到了尽头处的一间单独的牢房，掏出钥匙打开锁链。
林望原本正在角落里静坐，听到声响，缓缓睁开眼睛看了过来。
呵，十几年了，他竟然还记得这个女人的脚步声。
宫沉香已经打开锁链缓缓走了进来，在他面前停下脚步。眼前的男人容貌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岁月的沉淀让他变得更加成熟坚毅。
林望挑眸看向她，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身上灰色的囚衣沾满血迹，一头凌乱的长发，却依旧没能折损他与生俱来的从容。
“不知圣女独自前来天牢这污秽之地，所为何事？”他扬了扬眉毛，言语间带着几分戏谑，丝毫没有半点身为阶下囚的窘迫。
“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是忠平侯之子。”宫沉香淡淡地出声。
忠平侯死了之后，林望便继承了父亲的封号。
“你也没告诉过我，你是圣女族人，我们也算扯平了。”林望轻嗤一声，想起那段往事，眼中阴霾更甚。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宫沉香也想到了那段尘封的记忆，眼神中有过一丝动容，但很快就恢复了常色，“你我都有自己的使命，错过了便是错过了，我不怨你，希望你也别怨我。”
“当初不辞而别的人是你，你凭什么怨我！又凭什么不让我怨你？”林望冷冷地说着，嘴角勾起一抹略带嘲讽的笑。
宫沉香垂下眼眸，牢房里陷入了一片死寂，随后她重新抬眸，深吸一口气道：“先不提我们之间的恩怨，但孩子是无辜的，我今天来只想问你，我们的女儿呢？你把她藏在哪里了？”
她已经找人打听过了，虽然他身份尊贵，从来不缺女人投怀送抱，但十几年来都未娶妻生子，孑然一身，毫无牵挂。
“那个孩子……”林望眼神渐渐变得空洞，“每当我看到她，就会想到你对我有多绝情，所以……在你走后不久，我就将她送给了一对乡下的夫妇，他们收养了她。再后来，那对夫妇去外地投奔远亲，就这么断了联系……所以现在，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你怎么能……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她是你的亲生骨肉啊！你就这么将她送给了陌生人，十几年来对她不闻不问，甚至连她的下落都不知道！”宫沉香情绪有些失控，眼眶泛红。
“我狠心？”林望瞥了她一眼，嘴角嘲讽的笑意更甚，“当初是谁丢下我和女儿一走了之的？难道你没有抛弃她吗？”
“我那时也是迫不得已！我不能带她回圣女族，若是被族人发现我跟外族人有了孩子，会将这个孩子活活烧死！”宫沉香的眼泪终于从眼角滑落。
她真的不想当这个圣女，可是她从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要背负整个圣女族的使命，她别无选择。
她也曾想过，要抛弃一切和他相守一生，带着女儿一起归隐山林，过最简单的日子。
可是当时她的生母——也就是上一任圣女找到了她，发现她和一个外族男子相恋，便威胁她如果不回圣女族就杀了他。
是她苦苦哀求，同意回去继承圣女之位，才保全了他的性命。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原谅你吗？”林望看着她的表情冷淡得像是从来都没有认识过她这个人一般，随后发出一阵压抑的笑声，“罢了，像我这样的朝廷要犯，很快就要处斩了，也没什么原谅的资格……”
“我会求皇上放你一条生路。”宫沉香留下这句话，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十几年了，她早已修炼到心如止水，可看到这个男人，还是会失控。
……
林莞儿在山寨里住了下来，日子过得还算舒心。
这寨子建在一座叫昆山的山脉最高处，风景清幽、绿树成荫，一条泉水从山顶自上而下流淌，俨然是一处世外桃源。
寨子里住着的都是山贼，不过这些山贼和一般的山贼不一样，他们是有素质的山贼，平常虽然也会打打杀杀，问候别人爹娘，但他们从来不滥杀无辜。
这和寨主洛大哥有很大关系，他是个温柔俊美的男人，只是眼眸中隐藏着化不开的郁色，似乎是背负着不为人知的仇恨。
虽然才认识没几天，但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男人感觉很亲切，就好像认识了很多年的老朋友。
她在现代的记忆早已经变成支离破碎的片段，有些片段记得，有些片段不记得。她当然更不可能知道曾经作为苏莫离的那一段记忆。
直到有一天，她在自己随身携带的那本书里面找到了答案。
她也是闲来无事当话本子翻翻看，那本书上的字迹是她的，所以当林莞儿看到那本书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这难道是她亲手写的小说吗？文笔好烂啊，连她自己都好嫌弃。不过胜在剧情新颖，女主苏莫离竟然嫁给了一个假太监，其中一个男配竟然叫洛逸凡。
寨主洛大哥告诉她，他的全名叫洛凡，和这个洛逸凡就差了一个字！
再翻翻最后的画像，虽然画得极丑，但还是能依稀看出两人的轮廓也近乎相似。
这只是一个巧合，还是……这个故事根本就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女主角叫苏莫离，她叫林莞儿，她是怎么知道女主角曾经经历过的这些事情，还写得如此详细？
不过，人家书里的那个洛逸凡可是个皇子，如今她认识的这个洛凡却是一个山贼，这差距不可谓不大。
不管了，直接去问问洛凡他是不是曾经当过皇子，不就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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