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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我什么也没看见


  我看见了凶手。

  又是聚会。

  实在是无法理解,工作了一天之后还要留下来一起聚会的人是什么想法,香软温暖的被窝不够舒服吗?非要留在这烟熏雾绕、气冲天的小小包厢里吗?老板扯着嗓子“死了都要爱”,这撕心裂肺的唱腔不仅撕碎他自己,还把我的所有耐心撕了个稀碎。

  这所有的一切都滚吧!

  几杯啤酒并不会醉人,只是在上脸之后着实让人热的更加暴躁,但还是需要保持住嘴角的弧度。“李姐,我实在头疼今天先走了,不好意思啊。”

  李姐举着助兴的响锤,全身心投入于老板的演唱中。为了能让她听见我说了什么,不得不先靠近她,她身上喷了半瓶香水的味道让我更加反胃,胃酸上涌伴随的胃痉挛真的痛。最后我也不知道她听见我说了什么没,再呆下去我怕是要真的吐出来了,直接抓起沙发上的外套逃离那个连空气都是浑浊的地方。

  从火热煎熬的地狱走出的那一刻被夜风拥抱,不禁打了个寒颤。人好像清醒了几分。

  夜晚灯火通明,霓光都是按照设定的统一节奏所变换,一明一灭,平稳缓慢,是熟睡的样子,这座城市也在呼吸。

  “美女!扫个微信吧!送可爱的玩偶,扫一个吧!”

  推销的人真是无比执着,以前上学的时候室友也有做这个兼职的,她说,我不是不会看眼色,只是你必须脸皮厚才能推广出去,不管是什么都一样,包括自己。而我也是可笑,自己生活一团乱麻还有工夫去体谅这个推销的生活艰难。最后还是挑挑拣拣选了一只白色兔子玩偶,还算可爱,随手挂在了包包上。

  这鬼城市物价高的离谱,迫于那离谱的房租,我需要坐地铁、换公交还要步行一段路,才能回到我租的房子。今天比平时回来的晚了一些,差一点没赶上公交车的末班。用市民卡花了一块二承包了整辆公交车的我可真是了不起,这也算是有百万豪车专门接送吧!夜里公车的灯光总让人觉得带有某种神秘力量,想遇见哈利波特里面的那种公车,但我并不打算拯救世界。

  下公车后独自在月夜下漫步并不浪漫,小路边的稻田里蛙声不断,我抱着胳臂加快了步伐,人会害怕,很大一部分都是自己吓自己,所以我要不断告诉自己没事的不怕,这一小段路能有什么意外?只是可惜这不是个瓜田,要不然大概晚上只会看到月光下带着银项圈的紫色圆脸的闰土刺猹。

  为了尽快回家我需要穿过一条小巷,小巷实在是太过僻静而且没有任何照明,我敢说我在这边吼一嗓子连只狗都不会应我,所以每次我都是半眯着眼睛飞快跑过的,只要我看不见那他就伤害不了我。事实证明,经验主义并不可取,以前都相安无事并不意味着今天也是相安无事的。

  四下无人,精神高度紧绷的我,对于任何声响都是敏感的。在离小巷口五十米左右时,我隐约能听到一些窸窸窣窣的摩擦声,以及浅浅的呜咽声。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叫我赶紧离开,不要在靠近了,可是那个声音是什么?我还没有想明白要不要靠近时,已经贴在了拐角的墙壁处,只要我探出一双眼睛大概就能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巷子里剧烈挣扎的声音,女人被捂住嘴时才会发出的呜呜声,我好像不看也能感觉出里面发生了什么。

  那可能是我这辈子胆子最大的时候了,屏住呼吸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极不自然的扭转着我自己的脖子,只是为了看一眼小巷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巷子里没有路灯,只有从外面斜斜照进的一点点光亮,照亮了散落在地上的超市塑料袋,女人疯狂挣扎的脚和掉落的鞋,以及身后男人的脚,隐隐有血液的腥味混着垃圾的味道飘散出来。人只要精神正常都能明白小巷正在发生什么,是强//奸还是谋杀,又或是兼而有之,脑子飞速转过好几个念头,最后停留在……

  他们是正对着巷口的!

  我被看到了!

  跑!

  快点跑!

  为什么你要探头?

  为什么不在当初发现不对的时候换一条路走?

  为什么你不早点回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是我要撞见这件事?

  我被看到了吗?只露了一点点脸,或许他看不清!

  人的潜能大概就是这样被激发的,略带一点跟的小皮鞋也硬是被我跑出了运动鞋的感觉。我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是大口呼吸时喉咙像被刀刮,血肉翻飞,皮肉尽裂,脑海中的还是小巷里闻到的味道,现在和我喉咙里的味道也是一样的。

  呕……

  最后我还是吐了。扶着前几天不知道为什么被砍光了枝丫的树,把今晚喝的酒吃的饭全部从胃里翻找出来,以灌养它。

  家是绝对不敢回了,我决定在外随便找了个旅馆先熬一夜。旅店的被子有很重的漂白剂的味道,我连衣服都没敢脱,把自己全部藏进了被子里,希望不被找到。从前在网上看到过,鸵鸟在沙漠里遇到危险时总爱把脑袋藏进沙子里,想着只要我看不见敌人,那么敌人就并不存在。当时看到就觉得自欺欺人的鸵鸟是笨鸟,现在再想到鸵鸟行为只觉得,面对无法掌控的局面我好像也只能这样才会让自己不害怕。

  我用被子阻隔了所有的光线,狭**仄的空间连心跳的声音都是炸响在耳膜的。太阳穴不自主的抽动,小巷里的一切好像都不是真实的,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清醒的,会不会是当时喝醉了误会了,或者是看错了。

  但,我明明看到了她在挣扎。

  女人被捂住嘴,从手指缝里漏出来的声音很微小,就连巴掌拍在男人手上的声音也并不清脆,闷闷的一切都像是在水下发生的,水溢满你的鼻腔填塞你的脑袋,你漂浮在海里,别人向你招手求救,你自身难保,被恐惧裹挟着,巨大的水压使眼球、喉咙、耳膜、鼻孔都像是要炸开。恐惧来源于未知,我除了目睹了一部分,剩余的一概不知。

  我好奇那个女人是谁?好奇那个伤害她的人,应该是个男的,是谁?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按理来说,知道这条巷子的人只有我们那片拆迁房的住户,那么是那一片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一群人中的谁?明天会有警察来吗?万一被毁尸灭迹了,那我要不要出去作证?可我什么有用的信息都不知道,又有什么必要出去惹祸上身呢?万一那个人今天并没有看清是我呢?现下我只想知道……

  我会不会被找到?

  被子里的空气逐渐稀薄,我的呼吸逐渐变得困难,大概没被凶手找到,我就先要被自己闷死了。悄悄掀开被子的一个小角,让冷空气流进来一些。窗帘被我拉得严严实实,房间里的灯我也不敢打开,只留了一小盏床头泛黄的台灯。

  小旅馆的夜从来不会安静,走廊的地板也上了年纪,每踩一脚都像是踩在了老人的脊背,骨头颤颤巍巍发出的吱呀声令人头皮发麻。走廊间歇性响起高跟鞋的声音总会伴着另一种沉闷带着重量的脚步声,关门的声音也为这段细碎的声音做了个结尾。

  今天的夜晚格外的难熬,我蜷缩着保持跪伏的姿势缩在被子里,也不知道具体过了多久,人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下好像听见了敲门声。当意识到敲得是我这间房时,我才后知后觉的开始害怕。把头从被子里拿了出来,看了眼门缝,可以清楚的看见门缝中间只有一片阴影,有人站在门前。

  砰砰砰~已经不是敲门的程度了,门被他砸得震天响。这扇瘦弱的小门,哆哆嗦嗦的,那不是一踹就倒。大概在他砸门的一分钟里我连遗书都想好了,说来也是委屈,我甚至都不知道该写给谁,但我总觉得自己应该写份遗书。

  想写“我不想死”。

  手机备忘录的那句“我不想死”最后也没有用上,因为并没有我想象的杀人灭口,老板娘趿拉着拖鞋上楼把人拉走了,威胁他继续扰民的话就报警。听老板娘的语气这是个酒鬼,但发酒疯只砸门不说话的吗?暗骂一句我又缩回了被窝。

  第二天,意外的什么也没有发生。被敲门以后我一直保持清醒,刷了一晚上手机,因为没有带充电器手机电量已经见红,没有任何报道,就连社区群里也没有任何声响。周边屁大点事都会被挂上社区群,怎么偏偏这么大的事没有动静。

  喝酒也不至于产生幻觉吧!一向对自己酒品相当自信的我也产生了怀疑。

  还有就是在这个世界,无论你经历了什么,第二天都要上班!

  我赶到办公室时,小胡已经在她的工位上烧起了养生壶。据她所说,女人一过二十就已经开始有变老趋势了,在颜值还没有滑坡的时候,我们就不能思想滑坡,一切都要趁早做打算。既然昨天熬夜血战KTV,那么今天就要把失去的阳气再补回来。

  虽然不知道她熬着最狠的夜,煮着最养生的茶,最后带来的效果是正还是负,但我知道,她的养生壶再不把盖子掀开,她的桌子就会水漫金山了。还有那句阳气是认真的吗?

  “郑郑,你昨天走那么早干嘛呀!后面老板还请我们一起去足浴了,说要迎接公司美好的未来。”小胡还是一如既往地话多,还有就是叠词称呼我是真的受不起。

  先打开放在办公桌上的水杯,喝了口隔夜的茶水,其实隔夜也没啥奇怪味道,就是凉了。“我怕赶不上末班车,家里有点远不方便。”

  “哎!你也真是,早跟你说谈个恋爱,一起租一个近一点的房子不比什么都强?就像我和我男朋友,两个人一起付房租,一样的钱可以住大两倍的房子。他还会每天烧好吃的给我,就是我不会做饭,有时候想帮他切个菜他看我笨手笨脚的,还嫌弃我,不让我做。”

  谈恋爱的女生都是这样张口闭口我男朋友吗?

  “嗯,那下次其实可以考虑换个不嫌弃你的男朋友。”我自觉语气诚恳。

  小胡一听这话,一皱眉好像真的在思考这个可能性,“其实他挺好的,就是如果要换那肯定要换一个更帅更有钱的才行。”

  听着这话,我什么也没吃就只喝隔夜茶水,连带着全身发冷,打算先起身接个热水。

  小胡见我起身,坐着椅子就直接滑过来拦在我面前,“诶,郑郑。你尝尝我新研发的养颜配方,虽然也不是我研发的,小蓝书上都在推这个配方,你也试试。”

  小胡研究的这些花里胡哨我也叫不出全名的茶,其实还挺好喝的,但是她往里头加的糖的剂量应该是健康不了的。

  打工人,打工魂,打工人只配上完了半天班才看着老板走进门。

  今天老板11点前到了公司,真是辛苦了。小张直接自信,上去就是“老板早”。

  小张的存在大概就是公司内卷的开始,他的努力就是明灯指引着我前行,只是我这艘破船早已破了洞,漏了水实在是跟不上他龙卷风般的步伐。怪我拖累了组织。

  “嗯。”老板似乎很开心,先是十分热情的回应小张,接着宣布,“我们今天来了一位新的管理,吴白,具体的就留给他自己介绍吧!大家先鼓掌欢迎一下。”

  啪啪啪。在鼓掌这方面我可比谁都认真,尤其领导结束讲话时。

  吴白嘴角带笑,站在老板后半步的位置,那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老板呢。穿着衣服看不出具体身材什么样,但高是真的高,明显比老板高出一大截,应该可以清楚看到老板那荒漠一样的头顶。年纪大了真的需要注意保养,小胡的茶我都想帮着端一壶给老板了,考虑到小张的存在不好抢活便作罢。

  “大家好,我是吴白,新来的经理,虽然因为长得帅,看起来不是很可靠的样子,但大家放心,出了问题我肯定第一个叫你们修改。秉持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们还是尽量一起完成枯燥繁琐的工作,开开心心的生活吧!我们一起干大事吧!”

  吴白说完还笑着和每个人都对视了一眼。自信。

  笑。

  他笑,我也笑。

  生活嘛!有什么能阻挡它的车轮滚滚吗?大概死亡?昨天发生的我大可当一场梦,没有任何真实痕迹的事情都是泡泡机里吹出来的泡泡,一戳就嘭。反正我自问没做伤天害理的事儿,怕啥?

  花痴小胡口中的下一任男朋友,貌似有真人人选了。

  “你看看那个鼻子,高耸入云!”大概就是说他长得像是阿凡提。

  “你瞅那性感的嘴唇,鲜嫩欲滴!”大概是说他像吃辣十斤没加冰。

  “你看那双眼睛,瞪得像铜铃!”这不用大概了,就是指他像黑猫警长。

  “你看看那睫毛,忽闪忽闪的像扑棱蛾子!”这……

  “小胡,你以前语文怎么样啊?语文老师是不是天天夸你?”实在听不下去小胡的形容,知道的人能明白她的确是在夸人,但是不知道的估计就会以为她阴阳怪气十级选手,会以为是个不好惹的人物。

  “其实我语文还可以啦~从小到大也是及格过两三次的。我数学可能就差了一点,基本没及过格。”小胡面对自己的成绩确实是由心而生的骄傲与自豪。

  吴白感受到我俩强烈且不加掩饰的视线,回头看向我们这边,他眼底的探究,在我看来就是孔雀对着母鸡开屏,自讨没趣。毕竟帅哥走哪儿都是受欢迎的,我最大的优点就是没有优点,极其普通且极端无趣,生活让我只有满肚子的苦水。我只恨自己不是法海,恨自己不能为建国以后不能许成精这一事业做出些许贡献。

  哼!妖孽!

  呔!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吴白!”

  吴白拧着眉,全身上下都流露着不解。“你叫我有事?”

  ?这个问号是我和吴白的。

  不好意思,一不小心把心里话叫了出来。

  “嗨,老公!”网上大家都是这样自信,见到帅哥上去都是直接喊老公。但真的这样做的,思来想去应该只有我一个吧!但是只要我足够厚脸皮,社会性死亡就追不上我。

  ?这个问号是吴白和小胡的。

  吴白先是一愣,瞳孔肉眼可见的放大,耳朵尖红了个透,不像他该有的反应。

  “老公?不是,你俩认识?”小胡的不解如果没人解释,不知道她会怎么脑补,我知道豪门隐婚、先婚后爱、菜鸟升职记的剧情没有人能拒绝。“哦!我懂了!”

  你懂个蛋,最多就知道点兰州拉面的时候让老板加个蛋。

  “网络用语!夸你帅!”解释简洁明了,还夸了一波,这份夸奖含有百分之八十二的真诚。

  ?这个问号是属于办公室大家的。

  后悔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嗯!我知道我很帅!”吴白笑得露齿八颗,牙齿皎洁炫目,整齐无蛀牙,“老公这个称呼还好现在还不是某人专属,但是你如果想成为某人,可以努力追求一下我。”

  尴尬:嘿嘿,你看我这不就来了吗?

  沉默是再别的康桥,沉默是今夜的无眠,沉默是我他喵喵的现在想死。

  曾经听说人至贱则无敌,传说照进现实时,那一束光是夺目且绚烂的,他好刺眼,好夺目,好似金刚罗汉般刀枪不入。

  “我考虑一下。”现实生活里的我唯唯诺诺,只能在脑海的幻想里重拳出击。面具下的我泪流满面,坚硬只是我伪装的外衣,又有谁能看懂我的悲伤。

  “我懂了。”小胡又懂了,她称自己懂王,又有谁敢反对。备注一下:这里是马景涛式的咆哮质问。

  小胡喝了口茶,慢悠悠开口,“你俩吵架了!我们要以和为贵,郑郑我不该对你老公动邪念的,哪怕只有见到他的那一瞬间,你没说我也不知道但我真心祝福你们!”

  李姐难得做了件让我真心感谢的事,尽管是让我闭嘴。她带着看起来是高富帅实际上应该就是高富帅的吴白,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富不富只能靠猜说他是高富帅的。

  我现在有点什么想法了!

  今天中午吃什么?

  胃疼。就算吃了东西还是疼。

  今天特意赶早回的家,没走小巷。邻里街坊的也没人说有杀人事件,好像所有事情只有那天喝醉了的我是真的。隔天早上,我跟着早期遛弯的邻居王大爷大着胆子往小巷走去,只能说我这幅鬼鬼祟祟的样子真的猥琐。

  巷子里堆了一天的垃圾,会在凌晨被清理,留下一滩泛黄的馊水肆意流淌,发酵的酸味熏烤着两侧的墙壁。白墙打底就是最好的广告牌,开锁广告、办证广告,最幽默的广告互动就是正中间的,包治阳痿、不孕不育的广告和人流广告印在一起。这种情况我当然有理由怀疑一下这两家是不是同一家的,毕竟一个不想要,一个幻想有。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为了避免黑心交易,不知道是哪位不知名正义联盟的成员在层层叠叠的广告上用红漆喷了一个大大的“SB”。

  当然,你以为这就是结束吗?起先刷小广告的人还是留有一丝良心的,从不会在别人敲章盖印的区域盖上自己的章,当然这也不能排除除了刷墙多带一桶白漆很重,等他干了再喷涂很影响效率的这一层原因。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覆盖喷涂可是坏了小广告界的大忌。

  所以在某一天早上,整面墙被涂上了斑驳的白漆,费力辨认一下还是可以看清部分“包治”“办证”“性”等广告用词,和不用费力辨认但依旧明显的红色“SB”。这又是新一轮战争。

  蓝色、黑色、红色的小小色块隔了几天,已经重新占领了这面墙。每个色块提供的文字信息保持在八字以内,下面是一整行电话号码,简易高效的广告最初版本,这大概就是底层劳动人民的智慧。

  当然今天过来不是看广告的,没有新染上的红,也没有粉刷痕迹,墙还是这堵墙,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那么不正常的就只有我了。

  人啊,这种时候就很矛盾,既不想承认自己是对的,也不想承认自己是错的。那么这种时候就要承认,世界是错的,毕竟金木名句“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哈。

  还有一点要承认,吴白真的帅。

  我这个人,向来就不爱说假话,他应该被肯定的地方,我都会在心里给予最大程度的赞赏。今天的吴白有点孔雀开屏的意思了,花衬衫真不是谁都能驾驭的,扣子能扣三颗绝对不扣第四颗。脖子真白,锁骨真好看,皮下的静脉也是真的明显,一看就是锁喉过肩摔一系列动作的最佳幻想对象。我郑某人生信条,喜欢就是不喜欢,不喜欢就是喜欢。

  我们公司的营销部,这种插科打诨的地方,再漂亮的蛟龙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本来就没水,也不懂吴白过来干什么的。如果说下乡体验生活,那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他明晃晃针对我,这就是他的不对了。

  吴白有钱,非常有钱。我就是个土老帽,不懂大牌,也不敢兴趣。小胡一串品牌名字报下来,什么也记不住,如此拗口是人取的名字吗?只是那个价格加一起快赶上我半年工资了。

  “郑郑,这个拿去复印。”吴少爷的纤纤玉指拿不稳两三页纸,递来的途中纸不慎坠地,而这一切都怪我救驾来迟。

  王爷,大//清亡了呀!

  内心的嘶吼和表面的平静并不矛盾,也并不冲突。至少我很平静的捡起了那几张纸,但是为什么全是白纸,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皇帝的文件,只有善良的人才能看见的字吗?还有小胡的说话语气是带有病毒性传染吗?为什么你也要用叠词叫我名字?

  就连中午吃饭,端着餐盘从我边上路过的时候都要多嘴一句:“你怎么一个人吃饭呀!我们公司还是很注重员工团结的,有什么难处和我说!”

  他估计眼睛不太好,我对面桌子上那么大个餐盘看不见啊?小胡也是丢三落四,筷子忘记拿,还得折回去再拿一次。还有,他如果真的想听我诉苦为什么说完话一秒都没停留抬脚就走,我都没时间叫他少管我。

  吴白这个人的交际能力真的令我望尘莫及,短短一周和整个部门的人都称兄道弟,可能他就是北乔峰转世,业余爱好就是拜把子吧。

  “郑郑,你看这是刚刚吴经理请我喝的奶茶!”小胡嚼着珍珠,却口齿流利,是技术活。

  奶茶杯子挡住了大半的电脑屏幕,我抬手轻轻推开了拿着杯子挡住我的手。

  “这个给你的,七分糖。”

  吴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带给我的惊吓程度远超《咒怨》,《咒怨》我完全可以半夜一个人全程平静地看完。此时,我把自己送给吴白的咒怨,赶在它还没有说出口时吞了回来。

  “谢谢吴总。我不喜欢喝甜的。”

  “诶?郑郑你每次和我一起点奶茶的时候不是都点的七分吗?吴经理还特意来问问我了。”

  感谢小胡同志非常有眼力见的发言,让我顺利收下了这杯黄鼠狼送给我的奶茶。

  我的生活因为吴白的存在,每天基本三次大惊五次小跳,还有想要撮合我和吴白的小胡,让我的生活更加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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